慧空方丈谢过庞钱二人,吩咐少林弟子将二位师弟的法体好生安置,几个黄衫僧人领命去了。
慧空登上殿前台阶,高声道:“今日承蒙众位英雄赏脸前来敝寺,实有大事要和大家相商。”慧空神僧开口,场上顿时安静下来。
青城派掌门于化极说道:“方丈不必谦虚,但有甚事,只管和大家伙说。”
群雄也纷纷附和“对,方丈有何吩咐,只管说来”“是甚要紧事?”
少林乃武林泰斗,自达摩东渡以来,数百年来发扬光大,领袖群伦,自不必说。
慧空顿了一顿,说道:“打从金兵入侵我大宋以来,蹂躏中原,戕害百姓,长江以北,民不聊生。我少林虽是方外之地,但也是大宋的子民,解民倒悬,拯救黎民于水火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钱穆中忍不住大声喝彩。只听慧空身僧续道:“前不久,杨将军率兵自长水县一直打到蔡州,兵锋正劲,金兵节节败走,眼下正是驱除鞑虏,恢复河山的大好时机。因此,老衲邀集天下英雄,齐聚少林,共襄义举!”
群雄热血上涌,顿时炸开了锅。
方丈压下众人的喊声道:“常言道,蛇无头不行,卒无将不行。各位生性豪侠,势必受不了军中诸多军纪的约束,因此依老衲所见,大伙儿何不组成一支义军,选出一位首领,带领大伙抗金!”群雄纷纷喝好。
“方丈说得很是,要老子去当兵,还不如让金狗杀了痛快。酒也不准喝,肉也没得吃。前不久投到刘光世的帐下,让老子当个小兵也就算了,还处处管制,老子一不痛快,拍拍屁股便走人了!”众人循声望去,却是江湖人称“蹈海神蛟”的雷世横。
群雄一阵哄笑。青城派掌门于化极嘲道:“你雷大郎是因偷吃酒肉,违反军纪,被人拍拍屁股走人的罢!”
雷世横怒道:“你于化极是什么东西,除了躲在青城山上玩娘们,又干过什么好事来?也配在这里品评老子?”
于化极堂堂一派掌门,被他羞辱,一张脸顿时胀得猪肝一般,“咣”地一声,亮出一把雷公剑。
雷世横冷笑道:“好哈,兔子急了要咬人了。”说着,也亮出一柄大铁桨来。
慧空神僧劝道:“两位施主,今日是联盟的大好日子,外侮未攘,怎能自家兄弟先动起手来?”
雷世横退在一旁,说道:“看在方丈的面子上,这笔账暂且先记着,日后再算不迟!”
于化极颇不情愿,却也无法,恨恨地还剑入鞘。
“我推举少林方丈做大伙儿的首领”,“丐帮钱帮主”,“沧州云老前辈”,“王义王总镖头”,一时间群雄争论不休。
慧空道:“阿弥陀佛,承蒙大伙高看,有人推举老衲。这盟主之位,老衲是万万做不来的。”转眼望了下钱穆中,接着道:“数十年来,钱帮主率领丐帮兄弟,抗击金兵,解民倒悬,救民于水火,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丐帮数十万兄弟,更是我大宋抗金的砥柱。以老衲之见,这盟主之位,非钱帮主莫属!”
其实群雄早认定钱帮主是最佳人选,再得少林方丈大力推荐,当下无不应允。
钱穆中抱拳道:“承蒙神僧及大伙的抬举,让钱某来当这盟主。但盟主之位,钱某实难胜任,在下心中倒有一最合适的人选,说出来包叫各位心服口服!”
群雄奇道:“是谁?”
钱穆中看着庞万春,说道:“我中原武林,各门各派,能人虽多,但要说到行军打仗,排兵布阵,只怕没有一门一派能比得上白莲教,这位庞老前辈,便是白莲教八大天王之一的箭神庞万春将军,盟主之位,由庞前辈来担任当是再合适不过了!”
群雄一片哗然。白莲教是被中原武林所仇恨的魔教,钱帮主突然推荐一个魔教的天王来做中原武林的领袖,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钱穆中所以推荐庞万春,一来自己从未把白莲教当魔教看待,二来白莲教在行军打仗方面确有过人之能。钱穆中还知道,白莲教也是以驱除鞑虏为己任,在全国各地成立了不少抗金的组织。然而要魔教中人做正派的盟主,委实难以服众。
“我正义之师,岂能让反…魔教的人来当首领!”众人循声望去,此人正是被庞万春顺手牵羊牵去了一囊酒的关东寨汉子。他心中不忿,第一个出来反对。
柳虚儿大怒,便要动手。庞万春喝住,向众人说道:“你们这些个名门正派,适才番僧耀武扬威之际,你们又在哪里!嘿,一群脓包,这劳什子大会,别说盟主,便是天皇老子,老夫也不稀罕!”说着,便朝关东寨的汉子走去。
那汉子吓得双腿簌簌发抖,几乎站立不住。
“你…你…要…”
庞万春冷笑道:“老夫平生杀人虽多,你嘛,却排队也还轮不上。也罢,喝了你一口酒,老夫暂且破一次例。”说着,大袖一挥,将关东寨汉子远远地抛了出去,摔得他四脚朝天,爬也爬不起来。柳虚儿在一旁大加嘲笑。
慧空神僧,钱帮主欲言又止。
这时,胡归站了出来,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仗着武功高强便为所欲为,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可曾想过白莲教为何被人叫作魔教?”
庞万春一愕,这个问题他倒不曾想过。忽地一个激灵,不怒反笑道:“好,好,三哥收的好徒弟。不过,小子,在师叔面前忒也无礼。”
这下不光胡归莫名其妙,连柳虚儿,徐雁麟两个也摸不着头脑。徐雁麟问道:“他是石师伯的弟子?”
庞万春点头,问胡归道:“你刚才抹那和尚走的可是天外飞星?”
胡归一呆,奇道:“你怎么知道?”
庞万春笑得更是得意,说道:“好,我问你,世间会得这天外飞星的又有几人?”
天外飞星乃白莲教天王南离大将军石宝的绝技,在场的人不一定见过,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庞万春续道:“你师父上石下宝。正是我三哥。”
胡归身子一震,焉地想起徐伯临终前曾说过石宝这个名字。当下不露声色,奇道:“教我功夫的前辈石倒是姓石,却不是石宝。”
庞万春怒道:“混账,那却是谁?”
胡归也不隐瞒,说道:“他叫石无德,虽教了我武功,却没拜师。”
庞万春微一思考,笑道:“无德,即“亡得”,亡得者,宝也!”
胡归心念一动,问道:“石宝老前辈左手可是短了根无名指?”
庞万春点头。
柳虚儿却哇哇大叫起来:“我五爷怎会成了这小子的师弟,气杀我也,石老头真他妈…”
庞万春白眉一挑,唬得柳虚儿忙地住口。适才他与雪山老怪打斗之时,这个少年曾嘲讽过他。柳虚儿心中正盘算待会儿要怎生整治胡归,看到胡归出头顶撞庞万春,心想机会来也,正要借机报复,不曾想胡归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自己的师兄。
白莲教八大天王如今只剩了当年的南离将军石宝和箭神庞万春二人,两人亲如骨肉,对于三哥的传人,庞万春自是爱屋及乌。
庞万春见胡归还不见礼,喝道:“还有怀疑,小子当心了。”伸手便向胡归拿去。
胡归知他要考较自己武功,觑得清楚,不进反退,身子一矮,向庞万春怀里扑去。忽地又折向了乾位,带出一溜人影来。
庞万春一手抓空,哈哈大笑道:“好步法,且看你师叔的!”说着身子一晃,占住了兑位。
胡归心中叫苦,却收势不住,刚好撞到庞万春,忙使出一招“颠山倒水”来,折了回去。
庞万春这一抓眼见又要落空,以他的身份,居然两次都捉不住一个少年,岂不让人笑话。
庞万春喝一声彩:“逆九宫飞星,好,你用颠山倒水,看我这招七星打劫如何?”说话间,只见人影一晃,顿时多出六条人影来,截住了胡归的去路。
胡归听他叫破自己所走的步法,暗叫不好。那一步七星打劫,却是天外飞星九宫飞星里的步子,与逆九宫飞星,一正一反,正好相生相克。
胡归稍一迟疑,庞万春后发先至,一把扣住胡归。
胡归叫道:“师叔放手。”庞万春哈哈大笑,放开胡归。
便在这时,门外飞进一个背负箬笠,腰悬酒壶的渔翁,来人行色匆匆,正是南湖钓叟白剑山。
白剑山与方丈见过礼,说道:“老朽本欲渡江南去,却见成百上千的鞑子和宋兵正朝这边过来,事有蹊跷,特来报信,方丈须早做提防!”
慧空合什道:“白施主辛苦!”又向少林弟子道:“圆通,你率罗汉堂二十个弟子再去打探消息,只可在暗中伏窥,不可动手!”圆通领命去了。
雷世横发喊道:“咱们刚组成义军,就有几个鞑子赶着来送死,还等什么,大伙下去杀他个屁滚尿流!”群雄纷纷附和。
青城派掌门于化极冷笑道:“是几个么,你雷世横便是有十个脑袋只怕也不够砍!”余化极虽是一派掌门,气量却是极小,忍不住挖苦雷世横两句,以报先时被挤兑之仇。
雷世横哈哈大笑道:“人说青城派的于大掌门嗓门大,胆子小,是个遇事只会躲在娘皮怀里的老王八。老子先前还不信,心想这于掌门人好歹也是堂堂的一派之主,怎会…”
于化极不待他讲完,拔剑怒喝道:“雷世横,你辱人太甚!先前看在方丈的面上,不与你计较,这便划下道来罢!”背后的青城派众弟子也纷纷叫骂,一齐拔剑。
慧空方丈,钱帮主若再出言劝阻,势必会让于化极下不得台,二人均感为难。
雷世横大笑道:“雷公剑么?遇上它雷大老爷,怕是要倒大霉了!”说着,亮出一柄乌黑锃亮长约四尺,厚达两寸的铁桨。
二人说着便要动手。只听庞万春冷笑道:“果然是群乌合之众!”
钱帮主知道再不出面,他二人势难收场。当下站出来说道:“今日原是我中原武林联盟抗金的大日子,抗金不成,自己兄弟先起了内讧,岂不叫天下人笑话!两位就当卖老叫花一个薄面,罢斗了罢!”钱穆中花说到这份上,于化极只得恨恨然退在一旁。
这时,出去侦查的圆通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倒在慧空面前,断断续续地说道:官兵和鞑子到山下了,来了很多人。
群情振奋。
刀疤汉子嚷道:“金狗和官兵交上了,大伙儿正好****娘的一票!”众人纷纷响应,抽出了兵刃。
有人笑道:“双面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忘老本行!”这刀疤脸正是江淮一带的侠盗关天义,专抢商贾大户,富宅豪门,来救济贫人。关天义也笑道:“教朱先生笑话!”
雷世横道:“恐怕没这么简单,我看还是弄清楚了再动手!”
于化极冷笑道:“哼,畏畏缩缩,真要动起手来就怯了?”
眼看二人又要说僵,慧空方丈站出来向群雄说道:“鞑子已到山下,蛇无头不行!庞将军,这盟主…”
“你正派武林的事,和庞某无关!”
慧空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钱帮主,就请你分派大伙迎敌吧!”
钱穆中见情势紧急,推脱不过,说道:“少林寺千秋古刹,绝不能让鞑子有毁分毫!鞑子人多,我们须得分散其兵力,等他化整为零,再逐个击破。我领丐帮弟子从正面下山,堵截金兵前锋。朱先生,请你与雷兄弟连同神拳门,海沙帮,关东寨,括苍派等大小门派掌门带领兄弟从右面包抄。”铁算盘朱铁英与蹈海神蛟雷世横领了命令。钱穆中和丐帮身先士卒,众人无不心服。
钱穆中又道:“燕云镖局王镖头便率同十六镖局同于掌门从左面包抄过去。”燕云镖局的王义王老前辈乃是十六路镖局总把子,声望很高,由他带领左队再合适不过。
钱穆中向慧空道:“便请方丈率领少林弟子策应三方。”
慧空心中感激,口宣佛号接了号令。分派已毕,群雄领命去了。
群雄下山,柳虚儿,胡归等人跟着便走。
庞万春喝道:“哪里去?”
柳虚儿笑道:“有架打,去看看热闹也好!”
庞万春冷哼道:“他名门正派的事,与你有何相干!”
柳虚儿停下不走,心里抱怨:适才你不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打得痛快了,五爷看一眼就不行!
徐雁麟道:“朝廷与我圣教不共戴天,眼前和金兵打起,我们何不乘此机会…”
庞万春喝道:“胡说,朝廷固然可恨,但我们岂能不辨是非,相助狄夷!”
胡归说道:“这热闹,你们不看,我可要去瞧一瞧!”说完,拉着阿旺同柳飞萱要下山。
庞万春叫道:“小子慢走,有话问你。”话未说完,庞万春已到了跟前,拉着胡归,撇开众人,径向山下而去。一路上,庞万春问了很多有关石宝的近况。
到得山下,已是一片修罗场。两千金兵,宋兵被数百群豪包在核心,杀得只剩三四百,宋兵靠外,伤亡更是惨重。
庞万春奇道:“宋兵怎么跟金贼搅在一起?”
胡归道:“你看仔细些,那些兵姓刘,不姓赵!”
庞万春睁眼一瞧,果然那宋兵的大纛上是一个“齐”字,自是金人支持下的刘豫伪齐政权了。
只听钱穆中厉声道:“枉你们是中华儿女,怎地反助狄夷来侵我汉人江山!”
话甫落音,只见远处沙尘滚滚,万马纷至沓来。兵马未到,一只响箭“嗖”地破空射来。钱穆中觑得清楚,用打狗棒将来箭拨向一旁,只觉虎口微微一震,箭已插入土之中,直至没羽。
钱穆中心下暗暗赞叹:这人好大的膂力,不知是谁?
来人愈来愈近,黄尘里七人骑马当先。一个光着右膀,腰间结着一条黑色牛缗。旁边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年纪不大,不过十二。右首是五个蓝衫和尚。转眼间,数千人就已将钱穆中等人团团围住。那五个和尚不是旁人,正是大闹嵩山,血染少林的天竺和尚。那个赤膊汉和白衣少年却没人认得。
白衣少年从腰间抽出一把折扇,“刷”地展开,只见扇面上写着“大柄若在手,清风满天下”两行十个大字,笔力遒劲,颇有颜柳遗风。此时入秋已久,早已过了弄扇的季节。
雷世横哈哈大笑道:“这是哪家的孩子,好大口气,这凉快天,弄个破扇子在这胡吹大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快些回家去吧!省得你爹妈着急!”
少年不怒反笑,说道:“先生说的极是,不合时宜,收了罢!”说着,当真把扇子折了起来,拿在左手里,微微一敲,一根黑色的短箭从扇中向雷世横激射过去,钱穆中等人相救不及。
雷世横不及闪避,只觉一人已硬生生地将自己拉向一旁,短箭擦衣而过,射入土中。
雷世横抹了抹额上的冷汗,转过身去,救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胡归。原来胡归在少年说话时,已觉不对,事先做了提防。少年扣动扇子机括,他便施展天外飞星抢将上来,拉开了蹈海神蛟雷世横。
胡归道:“年纪不大,恁地歹毒。”
少年望了胡归一眼,冷冷说道:“钱帮主,你丐帮与我大金为敌还不算,今番又纠集了这些个英雄好汉在此成立什么抗金同盟。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伙都是聪明人,怎也做起了这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之事。”说着,把手一扬,身后张起了百十张劲弩。
钱穆中向慧空神僧使个眼色,慧空会意,上前合什道:“佛门圣地,妄开杀戒。罪过,罪过。施主小小年纪,苦海无涯,趁早回头是岸。”说话同时,钱穆中已然发难,倏地向少年的马腹下钻去,双掌运劲击向少年旁边原相的坐骑。原相双手一撑,离了马鞍,护住白衣少年。钱穆中顺手抓住原相的大白马向弓弩手一扔,不退反进,靠着白马的掩护,使出擒龙手,夺下了几十张弓弩。原相等人下了马,截住钱穆中的归路。
群雄上前相救,被五人挡了回来。李青羽大急,掏出一把寒梅锁骨针分五路射出。鬼修罗蓝袍一抖,将李青羽打出的银针兜了个尽。在少林寺,他出手袭击钱穆中时为李青羽的毒针所挡,知晓当中厉害,故早有防备。鬼修罗僧衣又是一抖,将兜住的银针向钱穆中射去。李青羽大急,便在这时,原相已欺上来拿她。慧空上前援手,被金轮迫退,只一招间,青羽穴道被制,慧空不敢再上。
这边钱穆中侧身一闪,避过寒梅锁骨针。正要寻找退路,却见赤膊胡汉开弓搭箭一箭射来,小指粗细的羽箭眼看就要飞到。与此同时,一支黑色的长箭破空而来,后发先至,击在了羽箭中部,羽箭断为两截,长箭余势未衰,射透了一名弓手的盔甲。赤膊汉子大惊,端眼望去,只见数丈开外,一个白发老者秉着一张乌弓,望着自己。正是箭神庞万春。
与此同时,马上的白衣少年“哎哟”一声惨叫,已被胡归提在了手里。胡归冷笑道:“我道你有几斤几两,原来也不过毛孩一个。怎么,还不停手?”那少年被胡归揪得疼痛不过,微微将手一摆,众人停手。
胡归望向李青羽。少年无奈,只得向原相点头放人。
“你还不放手?”少年冷冷地道。
“放手容易,再要抓你可就难了,要放你也可以,马上退兵!”胡归用力在少年颈间一捏,少年吃痛不过,道:“好,依你便是。”
胡归说道:“你身为一军主帅,谅你也不至于言而无信。”说着,放了少年。
少年退到藩僧后面,笑道:“你既欺我年幼,小孩的话又怎能当真?”转即白袖一挥,下令动手。胡归暗暗叫苦。
便在这时,金兵身后喊声大作:“言而无信,岳家军岂能饶你!”一个手抡鎏金铜锤的白袍猛将,率领八百铁骑,飞驰而来。一杆“岳”字军旗尤为醒目。金兵听得“岳家军”三字,有些乱了阵脚。
白袍将道:“完颜亮,你的狗皇帝答应过我大宋什么?”
那少年正是完颜亮,乃金国大臣完颜宗干的二子。完颜亮冷冷道:“那又如何?”
“你们答应还我SXHN两地,可曾还了?”
完颜亮不语。
“如今又要言而无信,且问问我岳云这对大锤,答应不答应!”岳云将两个锤子在胸前敲了敲,铿然有声。
完颜亮稍一沉默,喝道:“撤!”
众好汉将围住的残兵放行,数千人旖旎而去,秩序不乱。
岳云下马与钱穆中等人见过。
胡归笑道:“亏你来得及时,不然这许多英雄好汉可要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了!”
岳云道:“诸位有所不知,这少年乃是金国大臣完颜宗干的二子,年纪虽小,却是个不可小觑的角色,将来或是我大宋的厉害对手哩。”
胡归沉吟道:“嗯,大柄若在手,清风满天下,的确了不起。”
钱穆中道:“小小年纪,已然如此,将来还不知怎生厉害呢!适才为何不将他留下?”
岳云道:“他既敢来,定然做了充分准备。况我此行所带兵马不多,借着岳家军打下的威名,才将他吓退。真要打起来,胜负还难说!”
钱穆中摇头,要寻庞万春谢他适才援手之情,却发现庞万春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