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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师债徒偿

两兄弟正和君无涯谈的甚是投机,不料转眼就要分别,不舍的问道:“无涯大哥你要到那里去呢?”

君无涯把目光投向店外幽暗飘渺的远方,淡淡的道:“我如轻絮,随风飘荡,并无固定方向。这些年我走过高山,穿过密林,跨过大海,一路领略了许多神州美景,也磨砺自身修为,这样随意的生活,我很自在。”停顿了一会后,又淡淡的道:“我也在顺路寻一个人”。

七夜轩听的心神向往,从小就梦想如此仗剑天涯,快意江湖。只是现在还有那么多事压在身上,不知何时才能如君无涯这般洒脱。

龙少嘻嘻哈哈的道:“我猜大哥你要找的一定是个绝世美女,若是寻常女子,定不值大哥如此踏遍神州的寻找。”

君无涯脸上露出一种非常罕见的温柔微笑,似在怀念一个人,一段时光,轻微点头道:“是的,她的确很美。”

七夜轩道:“可有画像?我们两兄弟也好一起寻找。”

君无涯仰头干了一盅酒,淡淡的摇头道:“没有。”

龙少迫不及待的道:“若要寻人,就应四处悬挂画像,然后重金悬赏,这样才能快速找到,若是大哥这样,一个人寻找,不知要到猴年马月呢!”

君无涯淡淡的道:“有缘自会相遇,无缘注定错过,我并不强求,一切随缘吧。两位兄弟,今夜月明星稀,正适合赶路,就此别过,他日定会山水相逢。”

君无涯起身踏月远去,七夜轩想伸手挽留,最终还是徒然放下手来。两兄弟和他相处不久,都被他的武功修为、胸襟气度所折服,却难长聚,心中不禁怅然若失。

第二天两个小兄弟继续前行,输掉了马车,就去买了两匹枣红马赶路。一路上秋高气爽,风景宜人,让人心情畅快。

连续在野外赶了几天路,终于到达一个名叫“熔金城”的小城镇。龙少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策马奔腾冲在前面。这几日都在荒郊野岭度过,早就闲出个鸟了,他迫不及待的准备去慰劳一下本地的迎送女子。

七夜轩和玄玄老人学艺时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野外生活,淡定自若的跟在后面。

龙少再急色,也得先填饱肚子再说。这个小城镇大部分铺面都是卖兵刃、农具等金属器材。两兄弟到了城中央才找到一家名叫“朴园”的酒楼,急忙进去上到二楼,叫来一大桌菜,立刻放开怀抱,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正吃的酣畅淋漓时,一个掌柜打扮的人蹭蹭蹭的上楼来,快步走到两兄弟面前,抱拳行礼道:“敢问这位可是七夜轩公子?”

七夜轩诧异的点头称是,掌柜胖脸笑的更加灿烂道:“终于等到公子您大驾光临了,果然和老神仙描述的一般英武不凡。”

七夜轩疑惑的望着这个脸上快笑出一朵花的掌柜,自己和他素昧平生,不知他从那个“老神仙”那里得知自己姓名?

掌柜看出七夜轩的疑问,不慌不忙的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七夜轩道:“公子看完这封信,自然明白。”

七夜轩打开书信,玄玄老人特有的潦草字迹跃然纸上,前面絮絮叨叨说了一大篇废话,最后简单扼要的说出重点:师债徒还,共欠酒楼一万三千二百八十五两银子!

仔细询问了酒楼掌柜后,七夜轩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原来玄玄老人几日前来到这家酒楼,自然是一顿胡吃海喝。恰好小老头喜神方正好坐着那辆豪华舒适的马车路过,两个老头

就像王八见着乌龟,对上眼了,二话不说就开始赌斗喝酒。

那真是一场别开生面到让整个城镇在数年后都在谈论的赌斗。两个人从中午开始喝,到了晚上也不停歇,车夫小六子睡一觉起来看,两个老头已经喝到黎明了,看这架势还会一直继续下去。最开始是用杯子,后来又换成大碗,最后嫌麻烦竟然抱起坛子就灌。

酒坛已经在两人身边堆砌的如小山一般高,朴园的窖藏的酒早已经被喝完,小镇上其他一些小酒馆的酒也被通通搬来,又堆砌成另一座小山。

全城的好事之徒听闻此事,都蜂拥而来,把朴园围的水泄不通。他们看见这两个老头像无底洞一般,抱起酒坛,仰头痛饮,美酒如清水一般流入腹中,喝完一坛,马上又抱起一坛继续。这种前所未见的喝酒方式震惊全城。

最开始朴园掌柜非常担心酒钱,但看那小老头喜神方一身珠光宝气的打扮,身上每一个配饰都价值不菲,不像付不起酒钱的人。两人喝酒时周围云雾蒸腾,仙气缭绕,一付高人姿态,让掌柜更不敢贸然上去讨要酒钱。

这场比拼终于在第三天分出胜负。玄玄老人当年被奸人所害,身患不治顽疾,一直靠烈酒来镇压伤势,不异于饮鸩止渴。今日一直拼酒,不料过量后竟适得其反,积沉的伤势轰然发作,体内仿佛有一个太阳奔驰而过,焚心烧肝,一会又如深陷冰窟,寒气浸骨,如此忽冷忽热,实在苦不堪言。

玄玄老人生性倔强,脸上竟不露分毫,还往口里不停灌酒,最终伤势如火山爆发,体内天雷滚滚,经脉紊乱,全身力量散尽,再无力举起酒坛。呆怔当场

小老头看见玄玄老人呆怔当场,笑呵呵的站起来道:“你输了,这酒钱该你付!”说着拍了拍玄玄老人的肩膀。玄玄老人感觉一股精纯柔和的奇异力量从肩部传来,体内如狂龙乱窜的气脉竟然奇迹般的温顺下来,那股力量安抚下他体内暴躁的气脉,又沿着经脉运行,慢慢修复着沉积的内伤。

玄玄老人片刻间就恢复过来,外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自己却是心知肚明,眼前这位高人借拼酒把自己体内伤势引发,又不露痕迹的帮他治好,当下心怀感激的点头道:“我输的心服口服。”

小老头仰头自豪的笑道:“老夫这一生逢人就赌,还没有输过呢!就是前几日遇到个怪小子,让我赌不下去,吃了个暗亏。”

玄玄知道眼前这人非同寻常,他说的话未必会是吹牛,只是居然有人能让如此人物赌不下去?真是奇哉怪哉!

玄玄老人好奇的一打听,听小老头喜神方讲起几天前如家客栈里的赌斗,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弟子让这小老头落荒而逃。玄玄听完开心哈哈大笑,自己虽然已经输了,但是弟子却扳回一局,心里也非常畅快。当下把叫朴园掌柜叫过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没钱!”

胖掌柜差点没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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