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无数的钥匙,悬挂于黑暗之中,左摇右摆。虽然每把钥匙都有着熟悉的轮廓,相同的颜色,但它们都不是我要找的。该死!它在哪里!视线穿过这些钥匙,我又看到了一块块怀表,以同样的方式悬挂着,连成一片,像倒吊着的无尽海洋。我总感觉这些怀表像是哪个朋友的,也许是只兔子。哦,不,我清楚自己的来意,找钥匙,而不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怀表上。
我似乎在这无尽悬挂物中快速穿梭着。我偶尔能看到我想找的钥匙的影子,但触碰不到它们。等等,要到尽头了,我穿过最后一只怀表,还看到了它的“内脏”--依旧在转动的生锈齿轮。铁锈味像血液般腥臭刺鼻,令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尽管我在心里极力抗拒,身体却已经向着那腥臭味越来越浓的方向走去。前方出现一张长长的餐桌,有人正在这危险的气氛中开茶会呢!我看见餐桌的一头坐着一个又高又瘦的帽商,戴着比他自己还高的帽子,长长的四肢是用机械构成的。另一头坐着一个小女孩,梳着古板的长发,穿着蓝布套裙,抱着一只绒布三角头兔子。。。噢,那是我,六岁的我!我隐约想起小时候的确和这个疯癫的帽商喝过茶,不过那时不只我们两个人罢了。
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我头顶上盘旋。抬头看去,只见灰蒙蒙的天空游荡着成群的金鱼、扑克牌,不一会儿,它们好像被什么吸附着,向某个方向急速飞去。
看到这一幕的一瞬间,我感觉有玻璃碎片一般的异物从远处飞来扎进我的脑子,我头痛欲裂。与此同时,危险的气息逼近,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脚下燃起了火焰,一下子窜起来,烈烈燃烧。帽商、小时候的我,一切都化为了灰烬!天哪,破坏者出现了!士兵在咆哮、争斗,却脆弱如蝼蚁,尸体像山一样堆积。谁在那儿?熊熊烈火愈烧愈烈,连天地都淹没了。有个巨大的怪物却在火海中嚯嚯奸笑,坐在红焰之端,一副王者模样,仿佛将一切玩弄于鼓掌中。
我想看清那纵火的恶棍,可烈焰和头痛让我痛不欲生,找不到,又找不到出口了!我难受得失去理智,竭斯底里地哭喊,这时,远方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不断呼唤我。。。
“爱丽丝,爱丽丝。。。”
“谁,彭比医生?”
“好了,爱丽丝,那只是个梦。”
不可能有那么真实的梦,一切都感同身受。“那不是个梦,那是……一段记忆。它让我很难受!”爱丽丝带着哭腔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