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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突发状况

心不静!

医不精!

用人不善!

几乎每一个字都带着凌厉的气势刺耳无比地传入了孙程的耳边,字字如振,刺激着其神经,脸色急促地变幻着。

“住口!”

孙程终于忍不住砰地猛拍下桌面,唰地站了起来,目光蕴含着怒色。

自己堂堂神草堂盐城区首席医师,竟然被贬得如此一文不值!

纵使孙程对李岳霖指出的三点错误一时间难以有效反驳,反倒是脸色一阵火辣,但是,却绝对不允许别人在自己的地盘如此踩踏自己的尊严。

在孙程看来,这确实已经关系到自己的名声威望了。

“你不服?”李岳霖瞬息挑眉,淡声道,“医学无止境,若你连这三点错误都无法接受的话,那么,你终身的成就,也便局限于此。”

孙程神色一沉。

“出去出去!你小子是故意来找茬的吧!还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此时,神草堂中的几位伙计纷纷围了上来,特别是那位叫小王的,更加目光不善地盯着李岳霖。李岳霖之前所说的用人不善,岂不就是在说自己吗?这小子刚才可是一直在盯着自己拣药的过程。

李岳霖目光平静地看着孙程。

孙程一摆手,阻止了几名伙计的动作,神色落在李岳霖的身上,“你也是中医?”

孙程问出去才觉得这个问题根本就多余的了,不是中医,能懂得这么多中医知识?不过,李岳霖的回答却给出乎他的意料,“谈不上。”

李岳霖从来没有以一名医师自居,这只是他所涉猎的一门学科罢了,李岳霖更喜欢的,还是自己地狱魔王的身份。

闻言,孙程一怔,半响,声音徐徐地响起,“你觉得我的医术一般?”

“很一般。”

孙程神色抽了一下,缓了口气,目光带着一丝锐利光芒地直视着李岳霖。

“你敢不敢与我比一场!”

今天所丢的颜面,必须要以一场医术的比斗,战胜眼前此子,才能够挽回!

“比一场?”李岳霖似乎有点兴趣了,“怎么比?”

孙程目光一扫此时在医馆里面排队候诊的病人,大约有十来人,旋即沉声开口道,“医馆内的病人,我们各自诊断一半,最终相互确定对方的诊断结果已经判断药方的优劣,以此得出胜负。”

“什么?让一个黄毛小子来给我们治病?”医馆内顿时有人不满地叫了起来。

“庸医害人,这可开不得玩笑。”

“孙神医,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所挑的刺,你用不着这么当真的。”

很显然,虽然李岳霖之前露出了一手,让在场的人们都挺惊奇的,但是,中医向来长者为尊,年轻点的医师都很少见,更何况,眼前此子来历不明,谁能放心让他医治?

孙程朝着十几位病人温和一笑,拱手沉声说道,“各位,就给孙某一个面子吧!更何况,只是让他诊断,具体的治疗我自然不会轻易地让外人来插手我的病人情况,请大家相信神草堂的声誉。”

孙程的话音落下后,十几位病人相视一眼,并没有出声。

在孙程的示意下,很快,医馆的伙计搬来了桌椅,放在李岳霖的身旁,李岳霖倒不客气,随即坐了下去。

“开始吧!”孙程目光逐渐地平静下来,带着几分战意地看着李岳霖。

“下一位。”孙程给身前的大娘开了药方治疗其寒湿脚气后,抬眼沉声开口,话音落下,顿时有几个病人争先恐后地走了上前。

相比之下,李岳霖那边,却是门可罗雀,虽然孙程话是这么说,但是,没人愿意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折腾。

见状,李岳霖的神色并无任何改变,反倒是静坐在椅子上,目光时而扫一眼孙程,时而看一眼集中在另外一侧的病人。

“羌活、防风、荆芥各1钱……”

孙程很快便给第一位病人开出了药,将笔放下后,目光扫了一眼李岳霖的方向,见并没有一个病人走上他那边,嘴角不禁暗泛起了一丝笑意,虽然他口中说希望病人们给他个面子,但是,这显然是孙程更乐意看到的画面。

这已经足够说明,病人对他的信任!

接下来,孙程再给两名病人开了药方。

依然没人走向李岳霖的那一边。

李岳霖端坐在位置上,视线徐徐轻眯了起来。

照这样的形势下去,自己恐怕不战便输了。

李岳霖自然不喜欢坐以待毙,沉吟半响,侧脸扫了几眼,视线落在一名愁眉紧锁的年轻少妇身上,该少妇约莫二十来岁,发丝盘起,脸庞端庄清秀,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看起来像是初为人母。

“这位夫人……”

李岳霖观察了这位年轻妇人半会后,突兀地开口,朝着该少妇一摆手。

少妇一愣神,眼神立即出现了几分犹豫,她当然知道李岳霖的意思,没有病人去找他看病,他自然要主动出击了,但是,跟大多数病人一样,少妇并不敢轻易让这一个年轻人来看病,更何况,需要看病的,是自己怀里的宝贝。

少妇给李岳霖投以一个抱歉的眼神,此时,李岳霖的声音徐徐地响起,“夫人,你应该是给你的小孩看病的吧。”

闻言,少妇神色一怔,自己怀里的宝贝现在根本没有表现出任何异状,他是真看出来,还是蒙对的?

“你知道我小孩是什么病?”少妇试探性询问。

“小儿夜啼症!”李岳霖自信含笑开口。

嗖!

少妇顿时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眸子带着惊色。

自己的小孩白天的一切症状都非常正常,但是,一到晚上却哭啼不住,初为人母的少妇焦急地立即带着小孩去大医院门诊部检查,最终得出的结果是小儿夜啼症,但是,服用医院开出的药两天了,却没有任何效果,少妇今天才带孩子来到神草堂,希望能够早点治疗好孩子的病。

李岳霖直接一语说中,少妇确实吃了一惊,也顾不得李岳霖的身份是否来历不明了,急忙走了上来,“医生,你给我儿子诊断一下吧。”

李岳霖点头,近距离地看了眼这位此时眼珠睁大得圆溜溜的婴儿,随即轻轻地切了会脉,半响,神色略微出现了一丝惊诧。

“怎么了?”少妇一直注意着李岳霖的神色,此刻不禁心头一蹬。

“小儿夜啼不安,有寒、热、惊、滞四因,小孩面赤手暖、口中气热,很显然是因热而起,但是……”李岳霖顿了一下,询问到,“夫人,你小孩到了晚上是不是偶尔会出现面青手冷的症状?”

“对!就是这样。”少妇此时更加焦急了。

“小孩的夜啼症本因热而起,但是,你们或许在给孩子喂食的时候没有注意,给孩子吃了带着寒气的食物,现在脾气寒冷,半夜是阴气盛起的时候,小孩因此会腹中作痛,所以哭啼得更加厉害。”李岳霖淡声开口。

“医生,这……这要吃什么药才好?”

见李岳霖在短短的时间内诊断出小孩的病情,少妇此时不知觉地已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李岳霖的身上了。一旁的其他病人也留意到了这一幕,不禁纷纷惊诧,看来,这小子倒真有几分真材实料。

“放心。”李岳霖目光露出温和的笑容,给以少妇安心的自信神色,“正因冷热的交替,而热的症状尤为明显,所以一般医者恐怕会因此误诊为单纯的因热而起的小儿夜啼症。”

少妇对李岳霖是彻底折服了,忙不迭点头,“没错,医生确实说我小孩是热性小儿夜啼症。”

李岳霖沉吟半会,抬眼沉声说道,“小儿夜啼症并非难治之病,不过,迟一天愈合,对小孩来讲,便多受一天折磨,所以,最快速的治疗方法,是针灸。”

“那就拜托医生了。”少妇此刻已经对李岳霖没有了半点怀疑。

李岳霖看了眼少妇,目光再扫一眼另外一侧的孙程。

意思很清楚,这里是孙程的医馆,就算自己要给小孩施展针灸之术,孙程也未必答应。

少妇明白了李岳霖的意思,急忙转身,语气带着几分恳求,“孙医生,这……”

孙程眉头皱了一下,李岳霖之前对小孩的诊断他也听在耳里,李岳霖的医术造诣在孙程的心理再提升了一个层次,不过,让李岳霖在神草堂对一个婴儿实施针灸治疗,孙程并不放心,若出了什么事故,神草堂的声誉岂不是毁于一旦?

犹豫了片刻,孙程抬眼询问李岳霖,“你有没有医师资格证?”

李岳霖摇头。

事实上,连听也没听过,在地狱都是人家求自己,哪里需要什么医师资格证。

“抱歉了……”孙程立即摇头,“我不允许来历不明的人在我的医馆施针。”

闻言,少妇眼神顿时一急,“孙医师……”

孙程一摆手,淡声开口道,“小姐,你可以稍等片刻,能给小儿夜啼症施予针灸治疗的,可不止一个人。”孙程目光带着挑衅之意地盯着李岳霖。

中医圣手萧老前辈最引以为傲的便是其针灸绝学,鬼谷七针!而自己,恰好是其弟子中,将鬼谷七针掌握得最透彻的一人!

面对这样的境况,少妇此刻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若是李岳霖在给孩子诊断之前孙程说出这么一番话的话,少妇恐怕会立即欣喜,但是,如今,相对之下,少妇更加偏向于准确地诊断出自己小孩病情的李岳霖了。

正在少妇犹豫的时候,神草堂的门前,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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