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的头发随意地散在肩上,虽是淡淡地妆容,却也比其它姑娘来的惊艳。只是眼神略带忧伤,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怔怔地望向天边的圆月。
独孤灵罗不解地看向萧北铭,难道是遇到故友了?可是他怎么会认识风尘女子?不过也不一定,毕竟人不可貌相。
“王爷?”她用力喊了一声。萧北铭仍站在那里,似是没有听到。
“王爷!”一声嘹亮的声音响彻街道,引来路人好奇的眼光。二楼的蓝衣姑娘也低下头向街上望去。只是她刚想看清说话的人时,就被跑来的一个小姑娘拉走了。
萧北铭听到喊声后,转头看向她,眼神中有隐隐怒意。
独孤灵罗用手摸摸耳朵,甚是委屈,又不是她想打断他对那姑娘深深的迷恋和观望,而是卓文在前面说安排饭菜好了要一起过去。再说难道要在大街上一直站着吗?她现在可是又累又饿。姑娘是很漂亮,可也不能当饭吃。
萧北铭再次抬头时,发现楼上已经没有人了,脸上略有失落。于是转身向那个红楼客栈走去。
独孤灵罗好奇地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地问:“王爷,你认识那姑娘?”
“不认识。”萧北铭回答的干脆利落,似是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独孤灵罗撇撇嘴,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人姑娘是风尘女子又怎样,用得着这样讳莫如深。
吃饭时的萧北铭明显心不在焉,空气有些尴尬的安静。但她还是狼吞虎咽的吃着,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伪装心情对她来说手到擒来,不住地赞叹道:“富阳这菜可真是不错,比王府的都好吃,是不是卓武大哥?”
卓武突然被点名,端着米饭的手一顿,愣愣地点点头。
卓文笑着说:“卓武吃饭从来不讲究味道,只要能吃饱就行。对他来说啥都好吃。”
独孤灵罗尴尬地笑笑,“那卓文大哥你呢?”
“我呀。当然是讲究的很了,不过比王爷可差远了。王爷都没有发话,我们哪有资格评价。”
萧北铭忽略他们对饭菜的讨论,仅吃了一点就向楼上走去。卓文卓武立刻起身紧随其后。
独孤灵罗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鸡腿。
到了楼上后,看到他们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她一个站在走廊上,皱着眉头说:“我的房间呢?”
卓文对她挤挤眼,用手默默地指了指萧北铭的房间。
她睁大眼睛,漂亮的眸子闪着惊讶和不乐意,摆摆手用口型说:“单独给我一个房间吧。”萧北铭现在心情不好,她可不想去凑热闹。
卓文无奈地摊摊手,算是回答。这是王爷提前安排好的,他也没有办法。
萧北铭站在门口见她迟迟没有跟进来,喊道:“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进来。”
她叹了口气,一脸不情愿地挪到门口。“王爷,小的还是单独一个房间吧。”
“不行。”
“可是您不觉得男女授受不亲,共处一室不太好吧。”她一脸委屈地站在门口,虽然不在乎这些陈腐束缚,可是需要一个明晃晃的借口。
萧北铭抬头看向她,不容反驳道:“进来。”看着她一脸不情愿的表情,放软声音道:“你还是本王的男宠,如果分房睡怎么能骗的了周剑南。”
“周庄主?为什么要骗他?”
“因为他给本王的不仅仅是邀请函,还有要嫁女儿的意思。”
独孤灵罗不由得调侃道:“真假?王爷你可真是抢手货啊!”一个个的都想嫁女儿巴结。
萧北铭自动忽略她的嘲讽,反而狡黠地看着她,“我怎么听到一股酸味。”
“王爷你真是……”独孤灵罗白了他一眼,“自作多情。”
萧北铭听后没有生气,用手掰过她的下巴,戏谑地说:“是不是自作多情,也要看那人会不会回应。”
“王爷潇洒英俊,玉树临风,哪个姑娘不拜倒在您身边,还怕有人不回应。”
“眼前就有一人。”
“嗷,也是。”独孤灵罗恍然大悟地说,“王爷是说绮香居的姑娘吗”
萧北铭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眸暗了下来,脸上有惊讶的同时也略带失望,不过在刹那间又恢复冷情,“怎么你很在意?”
“是王爷你在意,不是我。”
“是吗?那你怎么观察这样清楚。”
独孤灵罗不想与他纠缠,指着他的脸说:“你的脸上写着了,明显的很。”
“那也说明你注意了。”萧北铭不甘示弱地说。
“王爷硬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她无奈地坐到床边,这种没头没尾的对话,无非就是想知道谁比谁更在意而已。
萧北铭也坐了过去,“躺里面点,本王要睡觉。”
独孤灵罗大大咧咧地躺到里面,翻身向内,闭上眼睛。
萧北铭在外面躺下,心情变得好了许多,看着她的后脑勺,嘴角微微上扬。突然伸手在她的背上戳了戳,“睡了?”
“睡了。”
“睡了还能说话。”
“梦话。”
“你……”
半响后,独孤灵罗以为他睡了,就轻轻翻过身,仰着面躺在床上。揉了揉被压麻的胳膊,转头时,看到萧北铭侧向她的脸,不由得愣住了。其实吧,萧北铭长的挺好看的。明明是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容,偏偏要板着脸,显得孤傲冷峻难以亲近。
“明天穿女装。”萧北铭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
“为什么?”
“本王想看。”
独孤灵罗无语地笑了笑。她明天确实被迫穿了女装,但她猜到了其中的用意,只是没有说破而已。反正七日后就是周剑南的寿宴,而在寿宴之前她就离开了。
第二日,独孤灵罗醒来时,屋内就只剩她一人。她打了个呵欠,走到门口,听到走廊里有小二端盘子经过的声音,忙打开门拉住要走的小二问:“跟我一起的人呢?”
小二看着她热情地说:“他们啊一早就出去了。”
“去哪了?”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独孤灵罗听后眯起眼睛,用手摸摸鼻子,叹息地摇摇头。
萧北铭带着卓文卓武两人,在天刚刚亮时就来到了富阳的一处古老宅门前。他盯着那古红色带着金把的大门发愣,两侧的手微微攥紧,心里突地紧张起来。
有多久没来这里了,那褪了色的大门以及布满细纹的金属手把显示着岁月的痕迹和时间的无声流逝。
“王爷,要不要敲门?”卓文小声地问。
萧北铭默默点点头。
铛铛的响声打破了早晨安静的空气。在这个偏僻的宅院里显得尤其突兀。
萧北铭静静看着那抖动的手把。每一次的敲打就像打在他紧张的心上。门还是那扇门,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只怕如今物是人非。
半响后,无人开门。卓武不解地看向萧北铭,“王爷,这个院子好像没有人。”
“是不是荒废了?”卓文轻声猜测道。
正当他们打算强硬开门时,吱呀一声,陈旧的大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隙。
萧北铭惊喜地看向那打开的门,眼中放出异样光彩。
门被完全打开了,那缓慢的时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门后一个老态龙钟的大爷,眯着眼睛,把手放在耳边,大声喊道:“你们什么人?找谁啊?”
萧北铭越过卓文走上前,恭敬道:“老大爷,这里以前住的人呢?”
那老头没有听清楚,嘶哑着说:“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清。”
卓武看后,嚷着大嗓门说:“这里以前住的人呢?”
“奥,你说沈铁匠吗?”老头叹息地摇摇头,悲痛道:“早死了,那是三年前的事了。没见这里都荒了吗?”
“死了?”一股剧烈的悲痛感席卷了萧北铭的全身。他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悲伤,抬头看了看熟悉的宅院。三年了,时间竟然已经过了三年,可真是快啊。
“那沈铁匠的夫人和孩子呢?”
“早就搬走了。”
“搬到哪里去了?”
老头努力的睁睁眼睛,好奇地问:“你们什么人,为什么要找她们?”
“我们是慕名来拜见的。”萧北铭沉声地说。
“奥,这样啊。”
“他的墓地在哪?”
老大爷听后有些动容,激动地说:“难得还有人记得他,那人啊真是个奇才,只可惜死的时候也就四十岁。”顿了顿后指着右边的巷子说:“穿越这个巷子,向北走就到了。他的夫人和孩子就住在那村头的茅草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