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人尽皆身死,这次却是四窍流血含笑而死。”孟九歌撇撇嘴接话道。
“正如少侠所料。”徐沥头上冷汗遍布,慌忙擦了擦冷汗答道。
“小九,你怎么知道?”何雅好奇的看着孟九歌问道。
“师姐,师祖的《孝昌游记》记载:魏宋会野一战,战火连绵月余,血流成河,生灵涂炭,百万大好男儿长眠于庆阳平原。百年后,有一金丹邪修在此偶得一珠,状若鹅卵,通体如墨,入手冰凉,似玉非玉。邪修得此珠甚喜,遂反庆阳,后死于当月月圆之夜,死状诡异,面带微笑,六窍流血而死。又一月圆,庆阳五十万户无一活口,后得醉佛寺当时的善真方丈出手才阻止了此珠为害。”孟九歌讨好的给何雅倒上茶水笑着道,“师兄他也知道的。”
李诗远见何雅和孟九歌二人都看着他,清了清嗓子道,“此珠唤为怨灵石,是鬼道灵宝,对鬼修大有裨益。此物也算天成,须得大量怨气,鲜血,亡灵,历经百年机缘造化下方成。金丹以下不能触,触之即死。怨灵石喜噬魂魄,此珠有灵性,非月圆不出,正义人士见则必毁。”
“那这双目流血,眼鼻流血含笑而死又是怎么回事?”何雅捋了捋头发又问。
“怨灵石可以靠噬魂进阶,面笑无血相当炼气,双窍筑基,四窍金丹,六窍元婴,七窍化神。”李诗远解释道。
“原来如此,这怨灵石竟这般祸患。县令大人放心,我师兄弟定当竭力,不会让丰州重蹈庆阳覆辙。”何雅起身对着徐沥抱拳说道。
“多谢仙子,在下替这丰州百姓先行谢过三位少侠。少侠若是为丰州除得此患,我定为三位少侠建生祠,让我丰州百姓焚香拜祭。”徐沥当年也是举人出身,也是在皇城见过世面之人,越是见过世面越是听得心灰意冷,再过三日便是圆月,他已做好了先斩后奏的打算,等会便出门遣散丰州百姓,再奏章禀告朝廷,当朝的护国法师就是元婴修士。本已不报希望之时,何雅的一番话真如天籁之音一般,当即感激涕零就要跪下。
何雅急忙上前把县令搀了起来D县令大人不必如此,我自入城所见百姓虽然面色愁苦,却少有饥寒之人,县内热闹非凡,却又井然有序。我想大人定是个爱民如子之人,心里很是敬佩,大人的礼我可受不得。”
“县令老儿,我师姐既然说了,你就放心吧。还请你老人家出去散散心,平复平复情绪,我跟师兄师姐还有事要合计合计。”孟九歌下了驱逐令。徐沥点头称是,留下三人在内厅关上房门离去。
“师兄,这件事太过古怪。”孟九歌等徐沥等人散去后对李诗远开口说道。
“我也觉得,此事疑点太多。”李诗远闻言点了点头道。
“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谜?”何雅想了想觉得毫无头绪随性不在去想直接开口问道。
“没事,我和师兄只是觉得可疑。师姐,我陪你出去逛街,让师兄自己在这里伤脑筋。”孟九歌笑道,说完拉着何雅便出了县衙,想来是要在县城里好生逛上一逛。
李诗远拿出临走时方柔交给他的传讯法器,运转起上清诀,将此事一五一十通过法器化成传讯神念禀告师娘。片刻之后法器发出一阵波动,只有四个字“********”。
“看这风格应该是师傅他老人家吧。”李诗远心里想到,突然觉得好笑,一脸笑意的迈步离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另一边孟九歌何雅二人走在街上看着各色摊贩,心里都是一阵快意。没办法,二人自幼便在宗内未曾下山,虽然别脉的师兄师姐送过他们俗世中的珍贵宝物,给他们讲过俗世中的奇闻轶事,但这种事情须得要亲力亲为才快活。
两人逛的兴起不觉逛到了城西,却见城西的摊贩诡异无比,自身所在的西街人来人往,琳琅满目,而靠着西城门的西街却是只有零零散散的赶路人和那守城的守城卒,赶路之人都是低头看路脚步极快,反观守城卒却是聚在一起东张西望。孟九歌当下心中了然对何雅说,“师姐,你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小弟去那边转转。”
“好吧,快点回来,我就到旁边那家衣铺等你。”何雅拿起一支钗子把玩道,女人天生都喜欢精美的小玩意。
孟九歌点头称是,运转身法远掠而去。通往西门的主干道旁有一大宅院,朱色大门上贴着官府的封条,门口立有两只石狮雕塑,门前街道上除了孟九歌再无一人。孟九歌左右打量发现这条街道已经搬空,无人居住。脚下一点,飞身飘上街边一棵大树,这才看见院内情景,院内门窗整齐,各种植物已经枯死,腐烂在地。孟九歌运起所学的穷目神通除了多看到翻滚不息的淡淡鬼气外,半点怨灵石的影子也没发现,只得悻悻离去。
随后两日师兄弟三人依然成天逛街,品藏丰州的地道小吃,丝毫没有大战当头的紧张气氛。却把那县令徐沥急的是着急上火,嘴都急的起泡。
这一日正是月圆之夜,白色的月光撒满了整个丰州小县,好似白霜铺满县城。县城内家家户户紧闭房门,除了偶尔的一阵风声,整个县城静得不像话。城西万里镖局门前,李诗远三人提剑在手并肩而立。镖局内鬼气弥漫翻滚不休,随着月亮的上升越发浓郁,到最后竟肉眼可见,更是朝四周散开好似要把整个丰州笼罩起来。
李诗远见状肃声道,“我们进去,他应该快出来了。师妹,除魔不同过招,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历练嘛?这鬼物比那些妖兽更强更狠更凶残,务必全力施为,万不可分心大意。”
“师兄放心,我晓得。”何雅已卸去面上伪装,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略显凝重。率先提气纵身跃墙而入,李诗远负剑在背紧随其后跃入镖局内打量四周。孟九歌却是站在镖局主屋的屋檐上。
“吼~”三人站定不久,一声凄厉的吼叫声从地底发出,镖局里鬼气翻滚的越发厉害,一个怨灵从地下飘了出来,青面獠牙,披头散发,满目狰狞,一身鬼气缭绕。
何雅见到怨灵现身,哪还按捺得住,一言不发拔出随身所配三尺水,便仗剑而上。怨灵见状也是凌空飘来,两支青掌上长长的黑色指甲狠狠的冲着何雅抓去。何雅运起法诀,调动金丹中的灵力灌入三尺水中,三尺水剑芒吞吐随着何雅手腕的抖动化作四朵剑花将怨灵的双手囊括其中。怨灵也不变招,双手直直的伸入剑花之内,剑花虽然打实了,那双手却只是鬼气稍稍的淡上了一丝而已。
怨灵见自己一抓无果,登时鬼啸连连,又是两手齐出,一掌抓头一掌抓肩。何雅脚尖一点身形退后两丈,手中的三尺水却在后退之时已被掷出,转眼便一剑穿胸而过。怨灵却仍是毫发未伤反被激起凶性,原先的攻势不变,身子在空中冲了过来,刚冲出一丈,李诗远便仗剑对着怨灵双手狠狠斩下,怨灵这次不再无动于衷,青掌之上的缭绕鬼气烟消云散,手部也显得越发透明。李诗远见自己一剑逞威,当即揉身而上重剑倒劈,一剑快过一剑。但那鬼物吃亏之后倒也乖巧,身影后退不在用身体很李诗远硬抗,而是御使起院中鬼气和李诗远缠斗起来。
“果然有些门道,师姐,你的属性克制不了他,近战太过吃亏,御剑。”孟九歌在屋顶看得清楚大声道。何雅闻言当下御起三尺水趁着鬼物与李诗远缠斗之时,御起三尺水,在空中或劈或刺或挑或撩,专攻怨灵后背,怨灵怒吼连连却也无法反击。怨灵本能的感到李诗远威胁太大,怨灵石的攻击,吞噬全是依靠本能,是以他虽然恼怒,但是还是全力应付着李诗远,任由三尺水在背后肆意妄为。
李诗远好不容易放手施为,奔雷重剑越打越来劲,只觉得停留已久的瓶颈有了一丝松动的痕迹。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一把重剑基本使用招法越打越是娴熟,如鱼得水。撤了两分灵力,全仗一身神力放手施为,每一剑都带起一阵劲风。
李诗远又是一剑顺刺使出,怨灵被重剑带起的紫雷罡风生生逼退了三丈远。这次怨灵不再上前与李诗远缠斗,而是站在原地一声凄厉的鬼啸,震耳欲聋。丰州百姓不知有多少从梦中被吵醒,在床上裹紧被子瑟瑟发抖。随着怨灵厉吼,镖局内浮现出男女老少几十个阴魂,还有两名身着道袍的怨灵,想来这些便是死在怨灵石下的亡灵了。只见那怨灵大嘴张开,上下两片乌唇之间是超出常理的距离,口中参差不齐的獠牙交错,随后腹部好似漏气皮球般瘪了下去,满院亡灵便被那怨灵尽数吸入腹中。院里翻滚不休的阴寒鬼气也朝怨灵身上融去,怨灵那原本透明的身体慢慢凝实起来,丑陋的鬼脸也不在狰狞,化作一名浓眉的老者模样,双目紧闭,看起来却是与常人无二,多半便是那枉死的镖头。
李诗远与何雅见此情形也不贸然进攻,两人并肩提剑凝神戒备,孟九歌仍是站在屋檐上抱剑观战,心里不知是什么想法。
那怨灵紧闭的双眼再睁开时已是赤红一片,鬼物大手一挥院中剩余的稀疏鬼气在空中化作了一把漆黑如墨的九环大刀,旋即身影前冲便举刀朝李诗远二人袭去,阴寒的气息让院子里结满了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