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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人皇现世成龙脉

春晓阁内浩然殿内,何陆离正盘膝闭目在参悟《大千剑录》,《大千剑录》乃是孝昌传授的剑阵剑术,即使以何陆离的天姿修为如今也不过堪堪悟透十之三四。越是如此,何陆离对孝昌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便宜师傅,越发敬佩。

杜珵美手里拿着一本何雅以前考校的课业在随意翻看,眉目里几分牵挂几分柔情,大概何陆离是最清楚的,即使他双眼紧闭。

殿外空地楚宸手中的燕春双一次次的挥出,恰好将不远处屋檐下那群猕猴扔来的石榴分做两半,左右均匀,不多不少。楚宸脚边左右两次猴子正好一猴一半捡了起来,勾肩搭背的跑到屋檐下的阴凉处大快朵颐。屋檐下又是两只猴跑出在楚宸脚下等着下一次机会。

楚宸脖子上系的玉牌一热,出剑姿势不变停在空中,神识灵力灌入玉牌,神色中夹杂几分期待。杜珵美抬头远远瞥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楚宸两息后却是面带忧色,一手负剑在身后,直接飘身进殿。

何陆离也不睁眼开口道,“顽劣不堪。”

楚宸面上忧色更浓,苦声道,“师傅莫怪,只是师妹他们……”话还未说出,就见何陆离脸色一变,双目圆睁,眼神如电。

杜珵美刚要开口只觉胸口一痛,放下手中课业,急步往后院走去。何陆离紧随其后,楚宸见状只得忍住性子,落在何陆离身后两个身位跟着。

杜珵美走到后院池塘站定,双手掐诀。强悍的气息灵力外放。池塘平静的湖面如同沸水般翻滚不休,楚宸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池塘如此神异,池中锦鲤随浪嬉戏,竟然丝毫不惊。

楚宸瞪大了虎目,无比惊讶的看着从池底浮出的怪物。一只玄龟,好大的玄龟,都快赶上浩然殿了,看那身形足足占据了池塘的四分之三。看来小时候误以为的池底,多半是这老龟的龟壳了。楚宸暗暗思量。杜珵美,何陆离二人见老龟出来,两人行了一礼,楚宸有样学样。

老龟睁开双眼人性化的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抖了抖,等到龟壳上的水草,蟹蚌尽数落入水中后方才上岸,趴伏在阳光下又是懒洋洋的闭上双眼。杜珵美又是行了一礼,方才飘身腾空,长袖轻拂,一股柔和的灵力将龟壳儿上的水分尽数吹干,立在空中似乎在等待什么。楚宸偷偷打量眼神色严肃的何陆离,提起纵身跃到了池塘边的假山顶上。何陆离斜了一眼,没有说话,倒是那老龟睁眼一望,好悬没把楚宸吓得掉了下去。

龟壳上刻有八卦图,一柄长剑,长剑贯穿整个八卦图,从中一分为二。楚宸认得那长剑,徽一殿前的仁凤,开派祖师的佩剑。楚宸心里一时闪过好多念头。

在空中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杜珵美方才围着龟壳一边打量,一边掐指盘算。转了整整九圈,楚宸都晕了,杜珵美才落地,对着何陆离微微摇头。何陆离面色略显难看,走到玄龟身前手中拿出几株灵草放在地上。

杜珵美对着假山顶上的楚宸招了招手,楚宸慌忙飞身而下。杜珵美翻手取出一堆瓶瓶罐罐开口道,“诗远他们都被打伤,这些是丹药。五天之内务必赶到苍苟城。”语气急切,与一往雍容华贵的气度截然不同。楚宸接过丹药,躬身一拜就要下山。

“去极天峰把你萧松照师弟叫上,你师伯那儿为师亲自跟他解释。”何陆离只留下充满磁性的声音,人早已离开,只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慢慢消散。楚宸不在耽搁,直接御剑朝极天峰去寻萧松照了。

楚宸离开宗门的时候是苦着脸的,两个人变作了四个人,楚宸,萧松照,秦天心,沈星月。楚宸看了眼秦天心,他好像已经遇见到了孟九歌的愤怒。秦天心是女人,天赋上佳,容貌上佳,两年前她和孟九歌还是一对。那一夜对孟九歌打击不小,孟九歌不能放手施为一部分是因为那把怪剑,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秦天心乱了孟九歌的剑心。

…………

云浩圣人是圣人又不是圣人,他和九绝与其他的圣人不一样,比如他现在做的事情,别的圣人是万万不会做的。

云浩圣人此刻正在月潭边津津有味的看着仁凰儿和一柳斗螃蟹。一柳的那只不是仁凰儿大将军的对手,云浩一眼就看了出来,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兴致。

上极天虚空传来一股震荡。云浩察觉到震动双眼一闭,心中盘算两息,已然知道了缘由,开口道,“一柳,你去把那东边的黄龙收了,带去人界。寻一条灵脉,把它封入灵脉。灵脉不可是矿脉,也不可是孤脉。”

“师傅,让我去吧。我好久没去人界看看了。”仁凰儿闻言一跃而起,蹿到云浩身边道。

“你想看人界便是在这里也能看,再过段时日,为师带你们去人间转转。”云浩摸了摸仁凰儿的头柔声道,“快去吧,别耽误了人皇出世的时辰。”

“是,师傅。”一柳闻言面容一喜,心中暗道,这局多半可以赖掉,等下界再抓个千年万年的蟹妖带回来,看你如何在嚣张。想到妙处,差点笑出声来。

一柳一步迈出,已经到了那拉山巨龙的身前,身法已然超出了缩地成寸的境界。巨龙升腾在虚空中,腹下五爪大张,身上金鳞闪闪发光。角似鹿,头似驼,颈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巨龙见到一柳后开口道,“见过一柳帝仙。”帝仙是一种尊称,高于仙帝,也是一种境界,高于玄仙。

一柳微微点了点头道,“道友在这上极天拉山数十万年,一身戾气竟皆化去,可喜可贺。下界人皇将出,烦劳道友下界镇守龙脉,日后人皇所建王朝被破,道友便可破除封印,恢复自由之身。”

“多谢帝仙。”巨龙龙目满是惊喜。人界一个王朝能有多少年,短的不到百年,长的也不过万年而已,比起这拉山的时日算得了什么。巨龙丝毫不觉得以自己的实力身份镇守龙脉丢份。

一柳轻轻点头,没有开口,伸出食指一点在虚空。缠绕着巨龙五爪的铁链齐齐散开,蜿蜿蜒蜒的退回山中。巨龙在空中升腾舞动了一番,感受着片刻自由。一柳抖了抖袖袍,百丈巨龙在空中化作一尺大小,飞入一柳袖袍中。

“一柳,下界抓的蟹精不算。”仁凰儿看见一柳要化开虚空下界,开口道。

“哼。”一柳气鼓鼓的哼了一声,直接划破虚空而去。

苍苟城外,宋军大营。主帐内只有两个人,通过传讯法器正在交谈,法器的另一头人穿着一身龙袍。

“楚靖远死了?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有劳南宫仙长出手,替朕除了这心头之患。”宋孝宗面上带着笑意道。

南宫初雪闻言颔首轻道,“我只不过奉师命行事罢了,陛下莫要忘了承诺就是。”

“朕自然是一言九鼎。”孝宗脸色笑容更甚道。

“那是最好,南疆修士已经全无战力。蜪犬之祸,我已禀明师尊。明日我会同鲁商北等人将那蜪犬引向苍苟,等到楚国修士除了蜪犬,傅将军便可领军趁势破城。”南宫初雪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道。

“此次多谢仙宗相助,日后定了南疆,朕决不食言。”孝宗又是一番保证。

傅惟看了眼南宫初雪开口道,“陛下,楚靖远死了弊大于利,二虎相争,远远要好过如今这般。”

“元帅何出此言?”孝宗好奇问道。

“原本南楚分为军政二系,楚靖远一派统领南疆政令,楚靖轩官拜南疆兵马副帅,虽然二人兄弟情深,但二人麾下却是不怎么对付。”傅惟开口道,“楚君安身死,南疆已是满疆哀兵,豆蔻舞女尚能二十万敌军前面不改色偏偏起舞。楚靖远今日身死,南疆政界独木难支,楚靖轩在也没了束缚,更是高举保家卫国,为兄报仇的大旗。”

“即使如此,又能如何?楚靖轩远在浑谷关,等他赶来,大局已定。”孝宗笑道。

“陛下,哀兵难欺。十路诸侯在末将看来就是个笑话,单单是杨弼就可保浑谷无恙。依末将之见,楚靖轩亲自浑谷一是为了速战速决,二是攘外必先安内,稳定南疆军心。”不等孝宗想通其中关节,傅惟又开口道,“楚靖轩不出十日内便会领兵亲自苍苟。”傅惟是往大了说的,他心里想的是六天,最多不过七天,小广安可不是虚名。

“元帅所言也有道理。既如此,朕命你三日之内攻克苍苟。”孝宗双目如电道。

“末将领命。只是末将担忧会有正道修士来此除妖时,阻了我军攻城。”傅惟抱拳开口道。

“自燕代起,修士历来不出手干预战争。爱卿多虑了。”孝宗笑道。

“陛下,仙踪此次可是率先坏了规矩,难保楚国宗门不会出手。”傅惟苦着脸看了眼南宫初雪道。

“有我炼气宗在,谁敢插手。以我宗门实力,名望,南楚除了问剑宗外,便是那醉佛寺也是略逊一筹。陛下不必多虑。”南宫初雪嗤笑一声,一双鹰目满是不屑。

傅惟看着南宫初雪,很美的名字,可惜是个男人。短发浓眉,鼻梁高挺,双目狭长,一身红艳至极的袍子,腰间挂着一把大刀,脚踩一双云履。那一股桀骜不驯,张狂至极的气势,让傅惟心里升起一股深深的厌恶。傅惟年刚四十便是位极人臣,他也傲,但是他不会如南宫初雪这般。南宫初雪,呵。傅惟心里冷笑一声,善泳者死于水,弄潮儿更不例外。

一柳看着脚下的山脉,不多不少,正好有一阴一阳两条灵脉。虽然有灵矿,也有修仙山门,但是灵脉未曾开采。最主要的是他感觉到了熟人的气息,好奇打量一番,有点失望却又在意料之中,果然不是熟人偷偷下界。

一柳不在多想,小手探出对着山脉抓出。一身气势再不受敛,滔天气势直逼九霄。仙界巡游神悚然色变,从空中探出头打量,见了那气势源头是一柳后,慌忙把头缩了回去,苦着脸盘算,要不要禀告仙帝。其它五界使者也是暗暗叫苦,一柳他们是不认识的,但是有一个游走六界的人他们都认识,那人与一柳长的一般无二,半圣修为。

山脉上空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绵延起伏几千里的山脉从地上升起,也许用拔更合适。山脉中的鸟兽蛇虫都是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山脉里修仙门人都是大惊失色,空中的气势太过强悍,有人想动却动弹不得,有人在气势下丝毫没用挣扎的念头,有人却是闭眼感悟,难得有如此强悍又不带恶意的气势。

山脉已经整个升起,横穿山脉的水也是一滴不撒的随着山脉腾空而起数千丈。地面上多了一条深不见底沟壑,绵延千里。沟壑里隐约可见一些霞光,可惜除了一柳,在场再没人有缘得见灵宝。

巨龙从一柳袖间激射而出,在空中迎风见长,暴涨至百丈大小。巨龙一身金鳞在阳光照耀下流光连转,空中灵气化作雾气缭绕在巨龙躯体上。巨龙龙口大开,一声龙吟贯穿天地,山脉里的老虎闻得龙吟,俱是仰天长啸,呼啸龙吟,相得益彰。虽然实力相差悬殊,但是天性却是难改。巨龙龙首高抬,腾飞至云气中,百丈身躯若隐若现。

云蒸雨下,整座山脉下起了一场灵力所化的瓢泼大雨。巨龙从空中急冲而下,百丈身躯在空中尽展游泳蜿蜒之妙,矫健遒劲,腾镶夭骄。巨龙又是一声高亢龙吟,直接飞入沟壑中。一柳见状原本作爪的五指松开,山脉慢慢悠悠的朝沟壑坠下。

“道友保重。”一柳冲着沟壑里的巨龙微微点头道。巨龙一声轻吟作为回应。一柳大袖一挥,原本飘坠的山脉,下坠之势瞬间加快,快若流星。不过十息,便与那沟壑整个严丝合缝,紧密结合在一起。一柳翻手变出四十九杆阵旗,阵旗在空中旋转盘旋后,随着一柳所指方位,一杆一杆激射没入山脉中。

今夜各国钦天监在最后一杆阵旗飞出后便注定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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