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玉小和尚右手持紫金禅棍,左手拿着一串三宝菩提子所做的佛珠,一袭白色僧袍此时却被一件紫色袈裟遮去大半。袈裟样式手工甚是考究,整个袈裟都是由海外雁回山独有的佛眼紫蚕所吐丝线做成,又以大荒西山的美人蛛所吐金蛛丝镶边,袈裟又有一银扣,呈虫状,以首衔尾,看那色泽估摸着该是银髓所铸,仅凭几种材质足见袈裟威能和小和尚的地位。
灵素儿美眸含媚赞道,“好俊的小和尚,不知你是醉佛寺高足还是禅心山的圣僧?”秀玉小和尚此刻法相庄严,一脸虔诚,真如西天弟子下凡尘。
秀玉小和尚也不答话随手舞了个棍花,脸色一变,宛如怒目金刚,举棒便朝那马腹当头打去。马腹人首张嘴吐出一股气体,黄的浓郁,人首侧身躲过禅棍,右爪拍上禅棍,一声金铁交加之声响起。小和尚紫金禅棍左扫,掀起一股劲风结结实实打在马腹肋下,将马腹拍出几丈远,一棍竟将马腹的肋部竟拍得凹的下去,马腹站定一声婴啼后凹陷之处又鼓了起来。小和尚虽然占了上风,却也结结实实被马腹的黄气吐在脸上,只觉胸口一阵恶心,眼中怒目变得迷茫,袈裟一阵光芒抖动,小和尚方才晃了晃头颅,吐出一口浊气,右手又是一招戳棍,棍首戳向马腹胸口,马腹后爪使力人立而起,两只前爪夹住禅棍,秀玉小和尚手腕使力,紫金禅棍被马腹夹得纹丝不动。秀玉小和尚怒喝一声,全身提力,禅棍与虎爪之间火花四射,棍首依旧戳在马腹胸口,不等马腹张口吐气,秀玉僧左手也是握棍,灵力外放将那马腹夹棍的虎爪牢牢按在禅棍上,双臂高举一棍劈下,将那马腹又是砸进地里。马腹挨了一击却也挣开了小和尚的灵力束缚,面上狰狞更甚,四爪齐齐使力点地,速度之快嗔目结舌,一爪拍在小和尚胸口方现破空之声,小和尚虽被拍的气血翻腾倒飞数丈却无大碍。小和尚面上一笑,开口道,“好大的力气。”
秀玉小和尚和马腹齐齐腾空,两道身影从空中打到地上,又从地上打到空中,落地之处爪印鞋印清晰可见,山顶之上坑坑洼洼,浅的两尺,深者丈余,二者之力可窥一二。劈、崩、抡、扫、绞、拦、点、拨、挑、撩、戳等棍法技巧本是入门基础,在秀玉小和尚手中使出却是威力非凡。未见高深棍法,仅凭这些秀玉小和尚已是不落下风,李诗远正要上前助阵却被孟九歌一把拉住,李诗远心下诧异却也不再动作只是凝神观望。却见场中小和尚的棍势一变,一种身形别扭却又有理有序的棍法由秀玉小和尚使出,何雅在阵外看着秀玉僧的身形棍法第一个想到的是春晓阁后山那些贪嘴的猕猴。
小和尚和马腹又是硬碰一击后,双双分开,马腹人首大开腹下回缩,天地灵气,太阴星的月光精华竟皆被马腹吸入肚内,那肚子登时鼓胀如球,随后一改婴啼为虎啸,张嘴一道黄色光柱吐出。那小和尚却是立圆舞花,初始还见轨迹,下一刹那便只见圆形紫金光幕,哪里还有什么棍影,小和尚舞着棍花便迎向了黄色光束,黄色光束击在棍花屏障上四散而开击向观战众人,将小和尚的身形阻在空中。小和尚闷哼一声当下又缓缓前进,马腹见此情形也是身形一动光束更甚。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天空中一声惊雷响起。李诗远抬头面色一喜,双手将奔雷抛起,运起太清御雷诀,双手剑指并起,御剑冲入云层,五息之后,眼中电芒四射,朗声道,“太清御雷诀——剑雷。”场中除了孟九歌何雅之外所有人都是一脸惊恐的抬头望天,那马腹也不例外。众人头顶的两方乌云,一方因凶兽马腹兽灵所出,另一方也是十四剑阵所成,那一惊雷依然超出了普通雷霆的架势,这下在李诗远强力施为以奔雷剑催发雷威,这一道银雷粗如水桶,从空中直直劈下,奔雷剑被银雷裹在其中,马腹的人脸终于不再狰狞,满脸惊恐想要动作却无能为力,剑雷劈头盖脸的砸在马腹身上,马腹身下山体也被开一道十丈口子,怨灵石直直的落在口子底部。马腹灵体在空中忽明忽暗,一下凝实一下虚淡,一截兽骨在灵体中若隐若现。李诗远吐出一口鲜血,孟九歌和薛三郎二人一人搀扶一边,李诗远摇了摇头示意无碍。
李诗远身后的祝燕绥却是瞅准时机,纵身飞起,身法飘渺灵动,鎏金画骨扇直直点在兽骨处的虎皮处,却难得寸进。马腹眼中时而清醒时而迷茫,却也不理会祝燕绥,祝燕绥抖开扇面,划过虎皮,却只见火花未曾划开那虎皮。摩,旋,穿,颤,徒劳无功。祝燕绥正要使出本领。秦庶儿,灵素儿哪里会让李策威捡便宜,两人齐齐出手。薛三郎提起双刀在空中迎上二人,何雅也是操着玉剑四面八方攻向二人,剑阵就已让秦庶儿和灵素儿两人疲于应付,再加上薛三郎的双刀,两人哪里还有偷袭的心思。薛三郎见二人又原位站定,方才开口道,“不想死,就老实点。”秦庶儿二人气的满脸通红却又不敢妄动,只能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寻找时机。
祝燕绥扇面山水画中飞出一只孤雁,如箭般穿过马腹身体。马腹眼中此刻不再迷茫,虽然还是杀意凛凛,却是清明起来,竟是在剑雷下恢复了神智,一爪将孤雁打回扇面,又是一爪拍飞祝燕绥。扭过头盯着灵素儿,四爪腾空在空中奔如疾风般冲向灵素儿,口中更是婴啼连连,灵素儿身形急转,却摆脱不掉。马腹身形瞬间加速一爪当头拍下,这要是拍实了想留个全尸都难。灵素儿俏脸惊恐,心里苦涩,一时间心中闪过千百个念头。就在虎爪将要拍下之时,灵素儿发间金钗飞起一道光幕挡住虎爪,马腹又一爪举起,一道男子阴森森的声音响起,“孽畜敢尔!”
马腹听得声音扭头四爪腾空,冲着李诗远等人所处的生门而去,便要破空而去。
“哼!”男子又是一声闷哼。随即光罩化成铁青大手,大手上指甲尖锐,一手抓过十四把玉剑朝着马腹掷去。十四把玉剑尽皆插在马腹虎躯上,马腹身形在空中一阵摇晃,却不停留,直接破空而去。秦庶儿和灵素儿等人相视对望,十四把玉剑乃是十四剑阵根本,此刻剑阵已破,众人身形如电四散而开,孟九歌等人也不上前追赶。
“噗。”远处的何雅因为玉剑被强行切断与阵法联系反噬之下吐出一口鲜血。孟九歌和李诗远两人抢身上前,孟九歌一手伸进储物袋里,四下翻找。从里掏出一个寒玉瓶,寒玉瓶一掏出空中气温便降了下来,孟九歌从玉瓶中小心翼翼的倒出两颗晶莹剔透的丹药,丹药上有两道云纹,何雅一手接过。
李诗远却是摇了摇头,自己掏出一颗服下。孟九歌突然一拳打在李诗远小腹,李诗远双目瞪圆,面1色诧异,身体弓成虾状,一口将刚吞下的丹药吐出。孟九歌一步迈出趁势将手中丹药塞入李诗远口中,孟九歌做完这一切点了点头,双手上下拍了拍,跟何雅相视一笑。李诗远丹药下肚,药力登时划开,只来得及瞪了眼孟九歌,便闭目盘膝调息。
铁青巨手在空中变作一中年男子,头冠墨冠,身穿墨袍,面目白皙,鹰鼻虎目,双手负后打量着场上的众人也不开口。孟九歌剑提左手,将何雅和李诗远挡在身后开口道,“前辈神通广大,这一丝神识还是散去了好,免得吓着了晚辈,晚辈生平最喜欢告状了。”
“你在跟我说话?”中年男子好奇问道。
“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人想杀我?”孟九歌满脸真诚的反问道。
“你小子倒也还算聪明。是哪门弟子?”中年男子问道。
“徒忌师讳,无可奉告。”孟九歌真诚不改道。
“那你便是敌非友了。”中年男子面上杀机一露道。
“非敌非友,前辈倒是愚笨。多说无益,前辈只是神识在此,仅此元婴一击之力,还不如就此退去的好,免得杀我不成,前功尽弃,平白把我师傅引来了。”孟九歌笑道。
“好大的口气。”中年男子杀机更甚,看着孟九歌道。
“前辈又错了,小子历来最懂进退。若是前辈真身在此,晚辈早已闭目等死,哪里还敢与前辈调笑。”孟九歌老老实实道。
“你倒识趣。”中年男子笑道,随后面色一变道,“只是这暗岳府的人却是非死不可。”中年男子身形一变,身形又化作巨手,携威抓向李策威四人,祝燕绥面色大变,心中咒骂孟九歌不靠谱,这哪里是元婴威能,分明已至化神初期。
祝燕绥四人分列四方,三名女子齐齐合力将灵力输入祝燕绥体内。祝燕绥手中鎏金画骨扇合拢,扇柄前伸点向空中大手,只一接触四人便吐血倒飞,大手一阻之后将四人攥在手中,随着大手紧握,骨裂之声远远传出,大手耗光灵力,化作点点虚无散去。
秀玉小和尚率先飞身上前,祝燕绥四人筋骨寸断,面如金纸,吐血不止。小和尚面带怜悯的微微摇头,一步闪到孟九歌身前伸出右手。孟九歌见状笑着挠了挠头,抬头朝天上望去,秀玉小和尚手伸的更近了,孟九歌无奈只得掏出一瓷瓶放在秀玉小和尚手中。秀玉小和尚轻笑,回身倒出四枚丹药,用灵力包裹喂着昏迷中的四人服下,秀玉小和尚吟了声佛号,便盘膝打坐候在一旁,等着四人醒来。
就在此刻,只听广安城响起三十二声礼炮声响。孟九歌心中一凛,老王爷计划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