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山洞,灼热强劲的气流呼啸而过,呼呼声不绝于耳。
“砰!”一声沉重的撞击声突兀的响起,但很快就被呼啸的狂风掩藏。
“任青灵,你给我等着!”唐傲天挣扎着爬了起来,口中骂骂咧咧。
山洞昏暗,唯有洞口的一点光亮照射进来。唐傲天伫立了会儿,微微适应了这暗淡的光线后,才细细打量山洞。
狂风呼号,空气灼热,若是普通人在此,不出盏茶时间,恐怕就因脱水而亡,先天强者也坚持不了多久,就算是大圆满者,能坚持两个钟头已经很不错了,在如此高温下能生存的人,唯有蜕凡强者。
“看来此处还有些门道!”唐傲天看着洞壁通红,异常干净的山洞,抬步向着深处走去,那里有着些许红光在闪烁。
未走多久,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型的圆形洞府突然出现在眼前,直径不下百米。洞府中央有着一个巨大的祭坛,高约五米,底部直径约有十米,其上纹路密布,点点红光闪烁其中。祭坛正上方一个直径一米的天井直通山顶,有着明亮的光线投射进来。
不知为何,此处洞府中狂风大减,虽有一点,但也仅是清风微拂。唐傲天运转体内真元之力,向着祭坛之上飞去。来到这个村子还是有好处的,至少蜕凡路上的弯路到少走了点。
祭坛之上,仅有一件物品,很是简单,但却让人不想移开双眼。
圆形的祭坛之上一根黝黑的烧火棍静静的插在那里,很平凡,但这本身就代表这不凡。让天之村如此守护的燧焱洞,其内之物怎会平凡。
唐傲天没有动,静静的悬浮在空中,静静的看着那根黝黑的烧火棍,没有动,连双眼都没有眨,一动不动的漂浮在空中,好似失去了身体的掌控。
白色,还是白色,平淡的白色,一望无际的白色。不,不是一望无际,这只是睁开双眼,唯一所能看见的景象。若是在黑暗中,睁着双眼,能看到的也仅是一片黑暗,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唐傲天疑惑的看着眼前,并没有惊慌,多年的盗墓经验,什么阵仗没见过,蜕凡境的村外洞府也不是没掏过,一道幻境而已,还不至于让他唐三爷惊惶不安。
但下一秒由不得他不面露惊容了。
白茫茫的世界,无风,但却有着无尽的波纹突然大作,虚无却若实质的白芒裹挟着唐傲天的身体,带着他惊恐的叫喊,向其下抛将而去。
容不得他不恐惧,那一段段飞速消失的画面,那一个个曾经的故人,友人,敌人,一个个亲人的忘却,还有那段深深刻在心底的刻骨铭心,它的离去让唐傲天在飘摇中悲戚狂吼:“师妹!师妹!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
风!很乱,在树梢上痴狂的跳动着,迷一般的舞步,跳动在疯狂的音符上,很是狂乱。
冬季的雪灵派素裹于银装之中,在风的轻捧下,雪飘飘洒洒,撩落在上山的行人身上,呼吸之间,水汽浸润。
“父亲,还有多久才到啊!”山路上,在冷风中簌簌发抖的青年颤抖着问道。
“快了,还攀登个五百米!”壮硕的中年男子转过身,回答道,眼神微有复杂。
“啊!还有五百米!我快冻死了!”打了寒颤,青年靠坐在了一旁的一棵大树上。
“坚持一下!来喝口酒,暖和一下!”男子转过身,递出一壶酒。
“咕噜咕噜!”一把接过酒壶,青年大口大口的灌下,一抹嘴,赞叹道:“舒服多了!”
“好了,起来吧!咱们得在天黑之前赶到。”男人催促道。
“唉!该死的雪灵派,咋要建在这雪山之上。”青年口中骂骂咧咧,但还是站起身来。
“好了!待会别说这样的话!”男子拍了拍身上的雪,沿着山路,向上走去。撇了撇嘴,青年也只好踏步跟上。
风裹挟着雪在两人周身飞舞,透着刺骨的寒冷,使劲的向着两人衣衫之中钻去,一路上除了粗重的喘气之声,仅余冷风的呼呼之音了。
小青年对时间已经没了概念,躲在父亲身后,跟着他亦步亦趋的走着,爬着,他只想快点到达,这风实在是太冷了。
“云志,一路辛苦!”
“兄长,打扰了!”
“啊!”一直躲在父亲身后,低头抵御风雪的小青年并没有发现父亲已经停下,于是,一头便撞在了父亲宽实的背上,捂着头,有点吃痛的问道:“父亲,怎么停下了?”
“三儿!来见过你师伯!”唐云志对着唐傲天吩咐道。
听到父亲的话,唐傲天满脸喜色,终于到了,看着那栋在风雪中傲然独立的漆木大堂,唐傲天没有理会父亲的要求,本已疲惫不堪的他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子力气,以超越以往的速度,一个闪身,穿过两人,飞一般的窜入大堂,将自已紧紧的裹入大堂中悬置的布帘里,脸上满是庆幸。
唐傲天突然的举动让二人一愣,霎时间,雪峰上响起任我狂惊天的大笑声:“哈哈!有个性,有个性。云志不愧是你的儿子!”
“让兄长见笑了!”唐云志尴尬的笑了笑,对着唐傲天沉声呵斥道:“傲天,快过来见过你师伯!”
听到父亲的呵斥,唐傲天露出了裹进布帘里的脑袋,倚着苍白的脸色,可怜兮兮的对着任我狂哀求道:“师伯,有火炉没,这东西没多大用啊!”手中还扬了扬布帘。
“傲天!”唐云志的脸色已经黑如锅碳,大声斥道。
“哈哈!不错不错!这心性不错,不畏强势,有点我当年的样子!”而一旁的任我狂则是大笑连连,“不过,小子,这尊敬长辈你可没有学到啊!”
看着父亲漆黑的脸色,和一旁面带笑意的师伯,唐傲天吐了吐舌头,使劲的在布帘上糙了糙,除了点衣衫上的水分,万分不舍的离开了冰凉的布帘,拖着疲软的步伐,迈出大堂,忍受着刺骨的寒风,微微拱手,幽怨的对着任我狂叫道:“见过师伯!”语毕,飞快的转身跑进大堂。真搞不懂这两人,这么大的风雪,还在外面客套。
“云志,请!”摇了摇头,一袭白衣胜雪的任我狂笑道。
“兄长请多担待。”面色尴尬,唐云志拱手致歉道。
“请!”
两人在大堂之中坐定。而唐傲天则深深的裹进布帘中。
“长华!上茶!”任我狂吩咐道。很快内堂之中走出一位体态修长的年轻小伙,约十八年华。
“师叔,请用茶!”任长华礼貌道。
“步伐沉凝,气机内敛,剑锋归鞘!”看着走进大堂的青年,唐云志眼睛一亮,赞叹道,“兄长看来长华快要突破后天,成为一名先天强者了啊!”
“贤弟谬赞了!”任我狂笑道,“好了,长华带傲天去后院烤烤火炉。”
“谢师伯,谢师伯。”唐傲天飞快的奔到任长华身旁,哀求道,“兄弟,快带我去。”
“请跟我来!”任长华很有礼貌道。领着唐傲天进入内院。
看着仍在丢人的唐傲天,唐云志唯有抚额了。
“云志!不知此次过来是有何事?”见二人退入后堂,任我狂开口问道。
听到任我狂的话,唐云志站起身来,躬身面对任我狂,郑重道:“兄长,愚弟有一事相求。”
“云志!你这是何意!有事直说。”任我狂连忙起身扶住唐云志,沉声说道。
唐云志站直身体,看了眼内堂,下定决心,沉声道:“愚弟希望兄长能收下我这不孝子为徒!”
“云志,你家中是有大事要发生?”闻唐云志有托付之意,任我狂不由问道。
“兄长知晓,我唐家乃是在乱世之中崛起,在华夏巨变之时,走上救亡图存之路,先人明智,选择了正确的政府,故而我唐家即使是在乱世之后仍旧生存在社会上流之中,但创业难,守业也难,我唐家如今到了存亡之刻,希望兄长能够收留犬子。”唐云志看着任我狂,郑重的声音中满是恳求。
“云志,我答应你!”看着唐云志,任我狂郑重答应道。
“多谢兄长!”唐云志躬身感激道。
“你我之间不用这样!”任我狂参住唐云志,看着他问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吗?”
“兄长好意云志心领了!但雪灵派如今的安宁是先辈用血换来的,岂可为我而再次牵扯进来。而且此事涉及政治,兄长不便插手!”唐云志开口拒绝道。
“好吧!若有需要,愚兄随叫随到!”任我狂没有坚持,环着唐云志的肩,大笑道,“走,喝酒去,咱兄弟已多年没有喝过了。”
“好!”唐云志豪气冲天,多日的压力在这一刻得以遗忘,“嫂子的拿手好菜可是有好些年没吃到了!”
“呃!今天你吃不到了!”任我狂突然止住了笑声,看着唐云志苦笑道,“你嫂子不在山上。”
“你不会又和她吵架了吧!”唐云志愕然的看着他。
“别说了!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走喝酒去!梦云她菜也做的不错!”任我狂微有哀怨。
“哈哈!喝酒去!”唐云志笑的很是开怀。
冷风呼呼,白雪飘飞,冬色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