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你说了什么?”见叶尘发愣,玉儿加重语气,喝问道。
“哦,哦!”被玉儿的一声喝问,叶尘一下惊醒,慌张的说道:“我没说什么啊!”
“好啊!你还瞒我!哼!”玉儿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再理会叶尘,而是转向另外两尊活人雕像,眼神凌厉,语气认真的问道:“三爷爷,任爷爷,您两老要叶尘瞒了我什么啊?”同时,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一个里面还有一些红粉残留的瓶子,在手中掂了掂。
听到玉儿的话,两尊凝固的雕像同时颤了颤,两人对视一眼,知道要是不说肯定没好果子吃,叹了口气,齐坐了下来。
“任老头,你说吧!你知道的清楚些。”唐傲天对着一旁的任长华说道。
“好吧!既然玉儿想知道,我就说说吧!”任长华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没什么好瞒的,就是怕你这丫头要跟去,我们两个老头没十足的把握保证你的安全,才让叶尘瞒着你。”
“我说没什么好瞒的,但这两老头一定要瞒着!”这时一旁的叶尘插话道:“你们的开宗老祖不是到先天大圆满就很轻松的出来了嘛!有你们两个在还怕不能保证玉儿姐姐的安全。而我嘛!”叶尘一拍胸脯,大声说道:“我不到先天大圆满不出来。”说的是慷慨激昂,坚定异常。
“咚!”
可唐傲天给的回答是一榔头,敲的那是清脆响亮。唐三爷一口啐道:“你小子也不怕风大了闪了舌头。”
“我相信我自己。”叶尘站起身来,大声道。
“你小子当习武是过家家!”唐三爷出言嘲笑道,“很多人在先天巅峰困一辈子!”
“我!”叶尘刚要说什么,只听这时玉儿一声咆哮,“别吵了,让任爷爷说。”
吓得众人静若寒暄,只余唐一鸣在一旁吃着烤肉,满脸笑容的看着他们。
“好了!”这时任长华出来打圆场,说道:“叶尘有信心是好事,但唐老头说的也没错,习武不易,破釜沉舟,不是每个人都能成的。”
听了任长华的话,一老一少冷哼一声,坐下,不再对嘴。
“任爷爷,你快说说是什么事!”这时,玉儿提醒道。
“好!”一提到这事,任长华内心满是崇敬,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提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认真的说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那是两百年前,在华夏发生的一场不见史书的动乱
“任青灵,你跑不掉了,交出天子剑,饶你一命。”孤峰上,断崖边,冷冽的寒风欲将人撕裂,夹起的冰晶胡乱的拍打在这群人的脸上,却没人去裹紧衣衫,向山下逃去。因为他们正满眼贪欲的盯着那个站在断崖边的青衫青年。
青年一袭青衫,消瘦的面容上是难以掩饰的悲伤和疲惫,他满是恨意的双眼难掩那一抹绝望以及那渐渐凝聚的解脱。师父已去,雪儿已离,留这副残躯和这方利剑又有何用,算了,留与他们,让他们自相残杀吧!
看了看手中给他们一家带来无穷灾祸的利剑,任青灵依敌之意,将之插在身前,悲悯的看了一眼正盯着天子剑的众人,任青灵缓缓的向后倒去,若孤雁去寻自己的伴侣。
“雪儿,我来了。”
“大哥,那小子跳崖了。”人群中一个满眼狠戾的青年眼角余光瞟到了向后仰倒的任青灵,惊呼道。
“跳崖了,反正没打算让他活。”一个脸有刀疤的大汉狞笑道,“别管他!”大汉的双眼盯着那方直挺挺插在地上的利剑,看了眼对面身穿黑色马甲,人人都背负一方大刀的‘同盟’。舔了舔嘴唇,狰狞道:“兄弟们,抄家伙,别让霸刀山庄的抢了。”
“是。”众人俱都面露狰狞。
凄清的山顶上霎时间刮起一阵血雨腥风。而这一切都和正挂在一颗苍松上的任青灵无关了。
天空的雪一如既往的纯净,就像雪儿的笑容一样,磬人心脾,全身放松的任青灵感觉自己躺进了雪儿的怀抱。老天爷就让我一直躺着,别让我出来。
但老天爷是个可恶的糟老头子,他很是恶毒的在飘荡的任青灵身下安插了一棵苍劲的老松,老松郁郁葱葱,枝干挺拔,苍劲有力,很是轻松的止住了任青灵的下坠,巨大的撞击震落了老松上的新雪,冰凉的冷感一下将似入梦了的任青灵惊醒。看着满眼的青绿松针,摸着它挺拔的枝干,任青灵想起了雪儿躺在他怀里时最后的嘱托:“相公,好好活着。”
“雪儿,我会好好活着的,我一定会如此松,无论何时,无论何境,绝不放弃。”
扶着松树,任青灵挣扎着坐了起来,飘扬了一天的雪这时竟然停了,阳光从云层的缝隙投射下来,让昏暗的天空有了丝丝清明,趁着这微微的明亮,任青灵很是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身下的这棵老松。
老松是倚着山壁凸出的一处较大的岩架生长的,根枝深深的插进岩壁的缝隙中,但此时,主干已有了明显的弯曲,毕竟承受他跳崖带来的巨大冲击对这可坚实的老松还是一个不小的负担,他需要移到那处岩架上才能保证安全。稍稍活动了下手臂,任青灵趴在树干上,缓缓的向这老松的根部移去。他移动的很慢,一是他身受重伤,二是不能有太多的晃动,否则,这棵老松也许会断。
但正缓慢移动的任青灵怎么也没想到老天爷这么喜欢和他开玩笑,他知道他是个可恶的糟老头子,但没想到他居然还是个无德的老顽童。
“恘......!”一声重物掉落划破空气的声音刚刚传来,让任青灵来不及疑惑,紧接着一阵要命的摇晃便在这棵老松上发生,而离岩架还有半米之遥的任青灵还没来得及咒骂这该死的贼老天,便泪流满面的随着因这一阵剧烈摇晃而断裂的老松齐齐的向着崖下坠去,一起的还有一具脸有刀疤,胸口还流着鲜血的大汉。
下坠中的任青灵没功夫去咒骂老天,他将全身紧紧的贴在大汉身上,将之至于身下,在内心祈祷。
许是祈祷有了效果,仅过一秒,巨大的水流声便充斥在任青灵的耳中,他知道自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紧紧的将身体完全贴在大汉之上,两秒后,一声巨响在这个宁静的山谷中响起,水花四溅,紧接着一阵血水在瀑布下的深潭中蔓延。
虽是有大汉的死尸做肉垫,但从40多米的高处撞水而入还是令任青灵全身颤抖,连游泳的力气都没了,但巨大的求生信念让他在水中挣扎着抱起了同时掉落入水的老松,靠着它的浮力,窜出了水面,但他没有放松,在深山老林中躺在一具流着鲜血的死尸边是很危险的,他挣扎着想离开深潭,游向岸边,但无力的他,渐渐被外流的潭水带向了湍急的河道中,随着水流,漂向了下游。
飘荡在汹涌的河流中,任青灵紧紧的抱着老松,将双脚向前,以避开河道中的怪石,并竭力的将头探出水面呼吸,既然贼老天让他活了下来,他就不能放弃,以前的他是无路可逃,既然如今有了一丝希望,那么他便要向仇人寻仇。
湍急的河段似没止尽般,将本已受伤的任青灵折磨的精疲力竭,现在的他完全是靠着脑海中的执念保持着内心的清明,竭力在湍急的河道中挣扎生存,但该死的老天似乎对玩弄他有着莫大的兴趣,湍流没有向着山林流去,而是直直的挺进一处漆黑的山洞,河水抨击山岩的声音就像老天愉悦的笑声,在山林间回荡。而任青灵已无力也无心去咒骂贼老天的顽皮,他此时只能紧紧的抱住老松。此松,是他此时唯一的依靠。
“哗啦啦!”
寂静了千百年的地下河道中,平缓流淌的水面上,突然,一段浮木窜出水面,一个浑身湿透,脸色苍白的青年正抱着浮木,大口的呼吸着充满水汽的湿润空气。缓和了会儿,青年倚着浮木,向着岸边游去。河道不宽,仅划了两三下,便到了岸边,上了岸,深感疲惫的他靠坐在湿漉漉的岩石上,喘着粗气,满眼喜悦的看着不远处透过山洞照射下来的阳光,哽咽道:“雪儿,我活下来了,活下来了!”疲软的声音难掩内心的喜悦。
休息了会儿,感觉恢复了些许力气,任青灵挣扎着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扶着洞壁,向着光亮处走去。
费劲力气,艰难的爬出了洞口,可冬季的寒风并未停歇,使他猛打了个寒颤,一下便将他从脱险的喜悦中惊醒。树上的新雪,凛冽的寒风,湿漉漉的全身,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个冬天仍旧危险。
飞快的脱去了湿透的衣物,使劲将之拧干,没有理会衣衫仍旧潮湿,任青灵直接穿上后,就向着林中奔去。他需要赶快暖和起来,没有生火工具,他只能靠着不断的运动来使自身回暖,而且,奔跑时可以将潮湿的衣衫吹干。
没有辨方向,也无法辨别方向,太阳躲进了云层,身在不知何方的森林中,辨别方位无疑是绝望的。任青灵就这样毫无目的在林中跑着,哪儿地势平坦,他就奔向哪儿,哪边感觉好走,他就走向哪边。渐渐的,他越来越靠近那一方山壁,似是有着一条无形的道路在引导他一般。
山,还是那座高山,伫立了千万年,未曾移动;地,还是那方大地,成型了千万年,从未改变。只是那间依着山壁修建的木屋,已有千百年没人触碰了,它还是它初建时的模样,不曾腐朽,但周遭干枯的杂草无不显示着它的寂寥。
在林中奔行的任青灵并没有感到任何的孤寂,此时,他正无比激动的奔跑着,因为他正跑在一条古老的青石板路上。
石板路很古老,其上满是裂纹,时不时的一旁的大树还很是恶劣的伸长一条树根,将历经风霜的青石板顶离泥土,将已经很是脆弱的石板破坏成斑斑驳驳,扭扭曲曲的石块。
路不长,没走多久,落尽树叶的乔木渐渐变的稀疏了,眼前不时有着一些低矮的枯枝灌木出现。忽然,任青灵只觉眼前一亮,高大的树木没有了,一片满是枯黄杂草的空地突然出现在眼前,不远处几间木屋静静的伫立在一道天然的岩壁前,高耸的绝壁在眼中无比的清晰。
寒风吹拂而过,任青灵裹紧了身上已干的青衫,怀着激动的心情向前走去,一路上,枯枝杂草断裂的声音嘎吱作响,静静的叙说着此处的寂寥。
走在杂草地中,任青灵惊呀的发现杂草中竟零散夹杂着一些小麦枯梗,周围还有着一些小麦粒,麦粒不多,但他还是给收集了起来,因为有些竟还有米粒,他应该能在木屋内找到锅具煮它。
草地不大,估摸着有个五到六亩地的样子,很快任青灵便走到那处木屋前。
木屋不大,约有十多米长,其上木色新鲜,似是刚建成不久,透过半开的竹窗,更能看见其内考究的家具和雅致的瓷器。屋内整洁,似是每日有人打扫,但其周遭杂草枯黄,屋外农具满是锈迹,无不显示着此处的荒凉。
巨大的反差让任青灵全身一震,他缓缓的走上前,颤抖的向着木门伸出了双手,用尽全力使劲的推向木门。没有声响,没有松动,似是有着一道无形的墙,横亘在他与木门之间。
看着自己的双手,似是不相信自己一般,任青灵围着木屋检查了一圈,当再次回到木门前时,此时的他已泪流满面。他想到一个传说,一个有人为之付出一生,有人一笑待之的古老传说。那个传说指引着他师父找到了天子剑,也为他们家招来了这场灭顶之灾。
那个传说吸引着无尽的武者。
古有三皇:天皇燧人氏、人皇伏羲氏、地皇神农氏。三皇传道有三:天子剑,八卦阵,地皇书;得其一者,可获得道之机;明其道者,可蜕凡飞于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