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不断的乱世里,中秋并不是一个团圆的日子,特别是大雨纷飞的夜。
后金还没有中秋节,大明朝爱过这个节日,所以皇太极知道今夜明军的防御会变得松懈,他不甘心在锦州,宁远的失利,而他的鞑子手下们更不甘心。
“大汗,容我带一路人马直奔锦州,杀他个片甲不留!”努尔哈赤的子孙们都会说汉语,而且很多都是从三国演义里学习的,所以说话都很冲,没怎么读书的个个都以为视百万雄师如草芥。说话的这位就是金州带一路人马被钟湘打跑的阿济格,多尔衮的亲哥哥。他的权力也是相当的大,不过他的智商就不好说。不过后金对皇帝的称呼我让我大汗,没错他们叫皇帝就叫大汗,也许后来觉得不好听改成了皇上。
“切莫轻敌!”皇太极心里想说你说话不经过脑子?我派了几万军马都没打下来你跟我说一对军马要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二哥觉得如何攻下这锦州城。”皇太极给代善打招呼,代善是努尔哈赤的二子,皇太极是努尔哈赤的八子,就算皇太极当了大汗,势力还没有代善大,当初努尔哈赤还准备将一些小儿子门和大福晋都交给代善照顾,只可惜代善被人抓住了鞭子,杀自己的妻子和老爹的老婆有不正当关系,后金大汗的子嗣们努力学习汉人耍心机的本事,这两点足已让代善失去了汗位。而登上汗位的皇太极表面对他恭恭敬敬,但心里把他当做眼中钉,最大的绊脚石,只怪他权力太大,最关键的是代善经验比他更老道,能力不比他弱。
其实后金人也有自己的智慧,只是这些人太过自私,为了一己私欲有时可以相互残杀,若是争夺皇位自然更不用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性格上的缺点暴露无疑。代善最为荒谬的是看不惯自己亲儿子比自己过得好,几般上奏贬谪,导致努尔哈赤废了他的太子之位,这还不算完,他立马杀了老婆像努尔哈赤表忠心,这样导致的后果是最后选汗位连自己儿子都不支持他。努尔哈赤是个聪明人,会用人待人,虽然他做太多残暴的事情,废掉太子之位,但是行军打仗没有他代善不行,所以原谅了他所有过错。
皇太极这个人更加聪明,极为善用权术,上得老爸欢心,下拉近兄弟关系。他知道现在除了代善其它人没有能力对他构成威胁,那些不听话的子嗣们等他们犯错的时候在一个个名正言顺的除掉。不像大明崇祯小皇帝,该用谁怎么用,怎么除都不知道。当皇太极登上汗位并且继续重用他们的时候,代善才深深地明白凭自己有限的智谋是不足以让后金走得更远的,而皇太极这个心机男比他要厉害得多,更让他做不出来的事情是在朝拜上皇太极和他平起平坐,这种拉拢人的手腕不是一个只懂打仗的将军能做出来的事情。
“不如在此养精蓄锐,待军备充足之时再做打算!”代善说道,后金人最难能可贵的是不管你官多大,全民皆兵,能打架的都一起上,不怕死。因为怕死的不喜欢打仗只能在家里默默无闻的待着,不给官不给钱,天天被一些战功显赫的兄弟欺负,你不能说什么,可以说是重武轻文,权力社会不是法治社会。打过太多胜仗并没有得到大汗位的代善从现在开始学习皇太极为人,不在像以前那样粗暴,年轻时的所向披靡也改成了韬光养晦。
“敏兄觉得如何!”皇太极又问自己的堂兄爱新觉罗阿敏。
“今日大雨,正值明朝中秋之节,我记起十一年前汗阿玛率我等用两万兵马横扫抚顺,今夜良机不可错失!”后金人从不怕打仗,不管三七二一就是干。皇太极犹豫了,宁远久攻不下,众人又不同意他先打完蒙古再打朝鲜的军事主张,非要和朝鲜干上,自己一个人说了不算,但是又拍这些精兵良将白白牺牲。
“禀报大汗,属下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讲!”只见帐营中一名随从移步而出,此人相貌堂堂,身形高大。而这个时候敢于献计更是胆识过人。
“军中大事何时由你这些下人插手!”后金人的汉语没学得多到位,但是更容易听懂。阿济格第一个不满意,满营大将还不如你一个小随从?
“十二弟,不可无理!”
“范先生有何计策,但说无妨。”皇太极亲自走到此人身边,没错这个人就是投降后金的范文程,当年抚顺他不投降的话也许就死在那里,此时他心里还感谢这死去的大汗努尔哈赤,他甚至觉得这些金人对待自己还比较好,特别是他看皇太极这个人能知人善用,他有说话的机会。
“属下以为锦州不可急取,我听闻明廷派袁崇焕亲镇宁远,大将祖大寿,何可纲亦在锦州。若此时攻取敌将必奋力死守,虽今日大雨,但锦州防卫未曾松懈,城上火器充足,兵多将广!”
“那先生有何计策?”皇太极问道。
“如代亲王之言,先养精蓄锐在图他策,如攻锦州必败,望大汗三思!”
“一派胡言,你莫要折了将士士气!”阿敏看着多数人都主战的情况下对范文程冷眼相待,若不是皇太极在这里,把他范文程拉出去斩首都有可能。
“大汗,若你执意要打虚张声势便可,莫要全军出动啊!”范文程伺候自己主子可谓尽心尽力。
“此人定是妖言惑众!”阿济格直接上手。
“十二弟,你忘了朝堂上立过的誓约?”皇太极严厉制止,后金人立汗位的时候众将要朝拜立约,敢违抗朝廷旨意的后果可想而知。
“范先生,你先下去吧!”看着这么不受欢迎的范文程,皇太极也只好先将他请回去,皇太极心里清楚的知道范文程是可造之材,不能随便处置。
“请大汗出兵!”众将纷纷上言。
“好,众将听令!阿敏领兵从右屯进军攻击锦州东门,阿济格进攻锦州西门,若形势不利马上回撤,二哥,三哥随我一道从大凌河堡进攻锦州北门!不管战况如何三军会师大凌河!”皇太极当即安排战术。
“是!”阿敏火速赶往右屯,率右屯三千精骑直奔锦州东门,阿济格带领刚成年的多尔衮绕道小凌河攻取锦州西门,而皇太极亲自带着代善等主力军队从凌河攻击锦州北门,他心中计划是如果北门防守空虚就连夜杀入锦州,如果炮火太猛烈退师大凌河,部队驻扎大凌河再做打算。
当中正规的后金鞑子军当然没有话说,但是后金军中还有很多杂牌军不够配合,他们只能在雨夜里浑水摸鱼。带着雨具的鞑子精锐们冒着大雨浩浩荡荡地兵临锦州城下,皇太极将范文程带在身边作先锋人马,泥泞的路面大军扫过变成一片澡泽,皇太极远远的看见锦州城上没有动静,他天真的一位是不是锦州的火炮失灵了,人员防卫松懈了?他心里明白今天确实是攻打锦州的好时机,只要战士攻入城下怕死的明兵一定四处逃散,锦州一破大明防线再度压缩,到时全力攻下宁远大明只有三海关一座孤城,燕京就成了大明边防线上的一个城市,入关指日可待。
“加速前进!”皇太极和士兵门全然不顾脚上的泥泞,雨天衣服湿了但他们的箭依旧能射中明兵,在往前走就是他们的射程,只要明兵敢出来他们保证让这些人尝尝一箭穿心的滋味,但是这些都是美好的一厢情愿。锦州城上的望风亭早已经有人看见这些人。
“将军,大事不好了!”侦查的小兵跑得气喘吁吁,等匀气说第二句话。
“快说!”营中一员大将魁梧奇伟,身边放有六十多斤的流星锤,军中能人无数,这名大将中秋并没有休息,袁都督早就命他镇守锦州,没错他就是关宁铁骑首领祖大寿。
“金兵从北门杀,杀进来了!”士兵慌乱之中没有注意言辞。
“有多少人?”祖大寿问道。
“人山人海,一眼看不见头!”士兵报。
“从南门去报告袁都督,锦州被围速来增援!”
“是!”战士领命而去!
“大家同我一道杀敌!”祖大寿本事绝对是有,只是作为高级将领他只对自己的关宁军好,亲友更是满门皆荣。不像后金什么人都拿来充军,关宁铁骑再怎么厉害也敌不过千军万马。而关宁军的威名是皇太极牢牢记在心里的,心里恨不得祖大寿来后金军中为他效力。因为除了何可纲之外,祖大寿能用的亲兵太多,诸多兄弟,侄子遍布辽东,而袁崇焕最依赖的就是他,再是何可纲和赵率教。
大明的炮果然是好炮,并没有因为下雨而失去作用,想想大清末年北洋水师的内部腐败,比起大明末年有过之而不及,他们的炮都敢作假至少大明的炮都是货真价实。只是有一群不团结的士兵,烂泥扶不上墙。
祖大寿已经在锦州城上整装待发,城上摆好的大炮就是等着你皇太极孤军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