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预示枯荣
凝玉沥并没有要叫醒王嫂的意思,“让她安稳睡吧。”随后走出房屋,凝肜澈拽着她的衣襟跟了出去,盛方子父女也回去了。
母子两人在竹屋整理后,就寝。
“娘,你想留下照顾王婆婆吗?”凝肜澈问道,从小他就特别懂事,自然预想的到母亲所想,毕竟古话说母子连心,王嫂的好凝肜澈也是看在眼里的。
凝玉沥理顺凝肜澈的头发,点了点头,强颜欢笑道:“澈儿,如果你一个人在成寸里,你愿意吗?娘没办法再陪在你身边了。”
“嗯。”凝肜澈乖巧的点了点头,“那过几天我就回去。”
“澈儿,一念成魔,我将我凝门对元素的探知都授予你,回去后好好参悟。”扶着凝肜澈头颅,记忆化作一丝丝酃力注入凝肜澈的天灵盖。
记忆充斥,凝肜澈只觉脑中昏胀,头痛欲裂,在凝玉沥的安抚下缓缓入睡。直至次日清晨,凝肜澈还依旧天昏地暗,无法清醒。
凝门对元素的造诣和认知,实在太过宏大,凝肜澈的大脑似乎受到了挤压,整个胸口闷的发慌,他必须强行收入这些秘法,凝门几起几落,靠的就是这些秘法。
至午时,凝肜澈才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虚弱无力,大脑依旧昏昏沉沉,艰难的走到桌前,喝了口水,两眼中从此流光溢彩,心中的一股气焰嚣张。
凝肜澈笑道:“这就是我凝门大法吗?”盘坐起来,便开始参悟。
大法为诸多法则组成,法则不限等阶,相铺相生,只要是对整个大法有用之物,都会被收入大法,以借此来巩固己身,增强整个大法的实力。
凝肜澈一口气将整套大法悟了个一马马虎虎,实际上有些地方都盖去了,他无法一次性悟透整个大法,只能走马观花,稍微熟悉一遍。
他只能隐约感受到,那种法则似乎想要接近天地法则,却在一次重要的进阶败退回到了囚灵法则,但天地法则反噬,未及天地,倒回行篡法则。
参悟了一天,未曾入食,作为孩子,凝肜澈已然是饿的不行了。先将参悟之事放下,一路小跑到王嫂家,凝玉沥已经将王嫂的房屋收拾的干净,王嫂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嘴角依旧挂着笑。
“王婆婆。”凝肜澈问候道,王嫂听见后,两手抓着空气,笑容更加灿烂,“肜澈,在哪?”
凝肜澈走上前去,抓住那在虚空中乱抓的手,那双粗糙的大手,他依稀记得幼时的记忆。
夜晚,三人坐在一桌,菜肴不算丰盛,但却是王嫂一年以来吃的最饱的一顿,由于一日没有入食,也是凝肜澈自小以来吃的最多的一顿。
星辰之下,浮灵村的村民们都为凝肜澈为旗云弟子而欣喜,孩童都将凝肜澈围住,问东问西,村民们坐在篝火前,烧烤凶兽猛禽的肉,整块场地酒香浓醇,凝玉沥在一旁照看王嫂,而凝肜澈却在村中壮年的怂恿下偷饮都灵酒。
“小小年纪,就是个酒鬼了。”
村中壮汉调侃,此时的凝肜澈醉醺醺的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仰望星辰,皓月当空如玉璧,过了今日,不知何时能再有这般悠然。
竹屋,次日。
凝肜澈习惯性的早起,王嫂已经搬到了竹屋,这让凝肜澈母子两睡到了地板上,母亲依旧躺在自己身旁,凝玉沥抚摸着的凝肜澈的幼发,笑道:“醒了。”
“嗯。”凝肜澈伸了个懒腰,几年来母亲的习惯便是睡前醒来抚摸自己的头发。
“谶屮,以后谁问你叫什么,你就说自己姓谶名屮,娘以后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学会好好隐藏自己。”凝玉沥说道,一个新的名字,证明了两人没有关系,就这样为了保全凝肜澈的安全。
“怎么写?”凝肜澈问道,他知道母亲的良苦用心,日后江湖险恶,自己一个不慎就再也回不到这里了,一切都会变成空,凝门复兴亦是空谈。
“我以后会教你。”凝玉沥慢慢有些伤愁,说道:“肜澈是你外祖父起的,希望你不要像当权者般不识人才,用人不慎。谶屮是母亲为你取的,预示着你终将让凝门野草重生,再现繁荣。”
还是那句话,“一念成魔。”凝玉沥有重复了一遍,凝肜澈始终不明白,他问,但凝玉沥并没有给他答案。
旗云不在的日子显得格外的长,凝肜澈终究按耐不住,去寻童伴玩耍,却被一张字据一惊,“大同天下。”
“大同天下。”凝肜澈念道,心语:什么意思。者字据为何会在这?谁丢的?谶屮开始有些惊慌,大同天下,人族的王朝为天下,蛮荒为大域,海域为礁间。
大同天下,是一统人族域洲吗?
谶屮无在意,寻最近一处垃圾桶,扔掉纸条便离开,去找童伴玩耍。
剑窟,午时二十一刻。
青珏与青舫又至剑窟,百里钋笑道:“两位多日不见!”引入室内。
几人入座,青珏问道:“不知百里兄弟意下如何?”
百里钋无奈,几日前,与血游阁联盟失败,现在只能使出下下策,利用总舵之势威压对方,无疑是对他们的一种精神侵犯,有失对方颜面,使两派关系恶化。
“总舵之意,不得为之。”百里钋说道,“若青丘想要与我天下侠坛合作,还是直接去与我总舵商谈吧!”
在青珏与青舫两人面前,这无疑是拍了几个响嘴巴子,青珏笑里藏刀,道:“百里兄弟,这可是伤了感情啊!”剑光凌厉,青舫于青珏身后拨出剑来,刺向百里钋。
刹那,水花四溅,化为冰霜,拦住剑刃,旗云笑道:“青丘做事还真是光明正大啊!”
“八叔,走!”
两人离开,百里钋笑道:“以后日子可不好过了,和青丘结下梁子,你在还好,你若不在,我可怎办?”
旗云不语,化作流光离开,事实上,如若青舫动起手来,自己也无几分胜算,前些日子,苍穹巨变,旗云去夺天物,遭劫不断。
“青丘这件事了了吗?”东亭悦问道,他与铎硥走入,铎硥担忧青丘出手,见百里钋无事,松了口气。
“暂且了了!”百里钋笑道,瘫坐在哪,总舵的支援可能要快些了,他心语。
九天蛮荒,夜。
火光冲天,赤峰之上,三禽胶着缠斗,不时间,血光溅出,三禽的战斗已经快到结局了,否则,这般情景是不可能的。可谁知,变故落在一只青鸟身上。
雷霆轰鸣,劈落下,径直将青鸟洞穿。剩余两禽极速逃遁,雷霆万钧,不停反而更加汹涌,两禽皆死。
雷光之中,一男子驭雷霆行进,一路过去,天地似有似无,雷霆劈落,皆随他意,一路行进,一路杀戮,朝着天方的方向行进。
浮灵村,次日清晨。
旗云得知凝肜澈回到这里,不容半点推迟,急忙赶到这边,昨日一路雷霆之威过于凶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旗云便连忙赶来。
临行,村人都出来为他送行,每人眼中都是热泪盈眶,这个孩子终将离去,但却是那么早的离家。
“我是谶屮,凝肜澈已经死了!”
一山谷,七年后。
一少年驭马,于一山道疾驰,下方千步开外,一木桩,立靶子。少年张大弓,箭离弦,破风而出,“嗖”,射穿了靶子,箭未停滞,直接玎爆在山石上。
旗云驭元素,在空中看的一清二楚,马上少年便是谶屮,他已经十一岁了,英姿飒爽,却又有丝看透沉浮的沧桑,手中的大弓于他的气质极其不符。
一袭黑袍,胯下黑骏马,脸庞便被衬得白皙,冷俊。望着山谷外等待自己的少女,他将少女拉上马鞍,少女一袭素裙,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五官如匠工精雕细琢,如天使般动人,斜梁般的鼻梁,鼻腻鹅脂,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柳眉含意,正是胤浣儿。
七年过去了,谶屮的成长速度极快,学完了昊凛所有术,包括昊凛那引以为傲的两座晶泠鼎术,大境域也达到了淬炼元勹阶。除了风潆之水,还收服了一种通灵元素。
金利,就是谶屮七年又收服的元素,通灵级别,用于强化弓箭。大弓挂在身后,箭矢挂在马鞍一旁,后腰处还有一把神兵武器——九阴炁。
黑马为血马。一般血马都是白色,而黑月却是黑色变异的血马,当时谶屮用了两两紫金买下它。
七年来,谶屮靠每日上午买的铁树,自己手中也富裕的很,两两紫金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了,而且他每月都寄回二十两紫金到母亲的手中。
小小年纪他已经当家了。
“浣儿,今天想吃什么?”谶屮问道,坐在身前的胤浣儿纤指压红唇,笑盈盈的说道:“屮,我们今天不去伐木场吧!”
“那去哪?”谶屮疑惑。
“木头,当然是去成寸啊!”胤浣儿有些气急,谶屮笑道:“带你去吃我蛮牛叔的手艺。”
随后勒转马头,向成寸疾驰,所经之处人皆惊。这马,熟,了不都是那男孩一个吗,今天多了个女的。
“这不是胤浣儿吗?”
众人惊呼。
胤山收到消息,本想去削了谶屮,却被盘沉拦下,谶屮更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