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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灵梦魇(三)

束手待毙,也不是阳有仪的本性,危急之中,脑子灵光一闪,记起师父曾说过,但凡梦魇一类的邪物,因无实体,只能是利用生灵内心的想法而行使那些勾魂夺魄的勾当,生灵越恐惧,心中越是往坏处想,它的威力就越盛,所造的杀力就愈大,这就是所谓的精神恶灵。想到此层道理,阳有仪心中反而平静下来,心态放松,不再想使力挣扎,而是顺其自然,想得俱是往昔师兄弟和师父在一起其乐融融的美好之事,半点不念今夜所遇之事,对此等恶灵,更是想都不想。

才过一会,阳有仪只觉颈部一松,心中一激灵,猛一睁眼,只见眼前站着一人,正是那盐商,他点头赞许道:“果然不负我重望,此灵所造之境先是毁人意志,再以你心中所想之事扰你心神,若你为情入道或是为世事所缚,将困于噩梦之中永无止境,不知不觉中便被它吞噬而掉。你破了它的禁锢,它便无所作为,我没看错你,你出去吧,我那深仇大恨,只盼你能帮我报了。”

阳有仪冷冷道:“我非是帮你报仇,而是替那些冤死的亡灵做主,不管如何,那等恶人留在世上我是容他不得的。”

盐商笑道:“无所谓了,只要他死,便是我心中最大的愿望,只希望你莫要让我失望!”话声一消,眼前人影全无,阳有仪一激灵,只见双眼一抹黑,再睁开眼时,却见老刘头一脸关切得看着他,盯着他道:“时辰刚刚好,你醒转过来了!”

阳有仪眼神茫然环顾四周,除了老刘头,甬道内再无他物。盯着老刘头有些不解道:“那怪影和妖物呢?”

老刘头笑道:“哪有什么怪影妖物的?这都是牢里那家伙弄出来的幻觉罢了。”转头对着那牢笼哈哈大笑道:“这些梦魇一类的异物,唯有寻人上身方有作为,它不敢上我身,只得寻你,只是它也找错对象了,如今你还好好的待在这里,说明它就有事了,哈哈哈……。”

阳有仪望着那牢门极力想了一阵,突一拍脑门道:“不好!咱们得马上赶回南坡镇,恐怕要出大事了,迟了就来不及了!”老刘头一脸愕然,阳有仪拉起他就走,嘴里道:“连夜赶路,路上再慢慢细说与你听。”

待两人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越来越小终于消失在牢狱之外时,那牢笼的通气孔处又现出那双眼睛,里边一个嘶哑之声喃喃低语道:“切莫让我失望,切莫让我失望……”

两人出了州衙大狱,顺着来路急急朝落脚的客栈奔行而去。

到了客栈内,两人入房取了随身的行囊,与店伙结了帐,出到门外略停了停,抬眼辨明方向,便朝南边城门处疾步奔去。

这一路可比来时要艰苦得多,来时的路是肯定不能走了,因为当时两人东拐西折的,心下又不记着,早就把道忘得一干二净。只能依着南坡镇的方向另寻去路,行到有些地处,虽然洪水已退,但深达腰间的泥浆满地,根本无法行走,只得又拐了个大圈子再转回来才寻得到路。有些地方仍是山洪咆哮,遍地汪洋,只得登山而行,只能是越走越远,待到了无水之处再重新辨着方向折返回来。这么一行下来,比来时的路程更要多上一倍有余,加之无路无途磕磕碰碰行之不快,当真是苦不堪言,竟是走了快两月方进入到北岗镇地界。

北岗南坡两镇均处于昆仑山脉支系的尾端,属于丘陵地带,地势甚高。虽说也是三天一小雨七日一大雨,但却极少有洪水囤积之处,所以两人一进入北岗镇地界,就觉行得轻松多了,沿着马道而行只需两三日功夫便可抵达南坡镇。

两人又行了数十里路,老刘头突停下脚步,歪着头侧耳倾听。阳有仪奇道:“老前辈,你干什么?”

老刘头嘘的一声,示意他先别出声,听了良久,转首对他道:“你听出什么来了没有?”

阳有仪竖起耳朵听了听,只觉四周静寂无声,哪有什么声响?一脸茫然摇头道:“没听到什么啊?您老听到什么?”

老刘头道:“这就对了,这地可有些蹊跷,太静了,静得什么物事的声音都没有了。你想想,我们这一路行来,可曾碰到个生人?或是其他鸟儿狗儿什么的活物?”

阳有仪听老刘头这么一说,仔细想了想,自打进入北岗镇地界腹地以后,还真就没碰上过一个人,更别提什么野物家畜的叫声了,沿路而来到处寂静得可怕,就是途经路边村庄,也难见袅袅炊烟,当下皱眉道:“此马道是北岗南坡两镇连接外界唯一的通道,平时虽不敢说行人络绎不绝,但久久过一支马队还是有的,现在咱俩行了大半天的路,别说马队,就是半个人影都没见着,当真有些古怪。”

老刘头当即道:“此处离北岗镇已经不远,走,我们上镇里瞧瞧去,若还是这般境况可就麻烦大了。”两人加快步伐,朝北岗镇急奔而去。

约莫费了两柱香的时辰,两人便奔入到了北岗镇中,一瞧之下已是目瞪口呆,不由停下了脚步有些不知所措。此时正值响午时分,平时应该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如今却是空空荡荡,四处静悄悄的人影全无。两人呆立良久,互相打了眼色,便分头行遍了镇中的大街小巷,想寻个明白,只是所到之处,都是一般光景。

两人垂头丧气返回到镇口处,心下皆都糊涂至极,真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刘头掏出他那宝贝烟筒,蹲在地上咕咕咕抽上上几大口后,搔头道:“邪门了邪门了,一个诺大的镇,竟是一个活物都不见了?老汉行走江湖那么多年,自认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见过,可就没见过这么诡异蹊跷的怪事?才离开了不到三月,回来竟变成空镇了,到底发生何事了?想得着实令人头痛得紧!”

阳有仪身子斜靠在一屋墙前,道:“要不咱们破门而入几户人家看看,莫不是他们躲在家里睡大觉?”其实他这个解释也是牵强之极,一户两户人家大白天的躲在家里睡大觉也有可能,全镇都如此,那可就有点自欺欺人说法了。可在这当口,两人宁可相信他们全缩在家中不出来,也不相信全镇人平白无故就这么消失了。

阳有仪话一说完,不待老刘头表态,嘭的一声中一脚就把身旁的大门给踢开了,他这脚力道之大,只把门板踢得撞到墙上又弹了回来,响声甚巨,只可惜屋内仍是静悄悄的毫无声息。阳有仪立在门口等了半响,面上稍露失望之色,又心有不服,便一路踢将过去,他倒希望有人冲出来把他大骂一顿,甚至打一顿都高兴。老刘头蹲在地上独自抽着闷烟,耳边只传来阳有仪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和嘭嘭嘭踢门声,就没听到半句叱骂之音。

只把一条街的房门都踢翻了,阳有仪也踢得累了,慢慢行将回来,一屁股坐在老刘头身旁,闷声不响。老刘头问道:“可有着什么发现么?”阳有仪摇头不语。

两人对望片刻皆同时叹了口气,阳有仪回过首去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呸的朝地上吐了一唾液,暗骂一声:“他娘的,着实奇了怪了,这镇上的人都变成空气飞了不成?”

老刘头将烟熄了火,复插于身后,站起来道:“甭想了,找个地方睡上一觉再说,这些天来日行夜赶,我这身老骨头都快散架了。”说罢背着双手踢踏踢踏自顾朝前而去。

阳有仪心里愕然道:“这老家伙,竟还有心思睡觉?难不成他心中已有了主意?”当下站起身也紧随了下去。

两人转过一个街口,远远便瞧见前方左侧有一双层木楼,门前支着的竹竿上悬挂着一长长的招牌旗子,正在风中猎猎飘舞着,旗上书着北岗客栈四个黑笔隶字,老刘头呵呵笑道:“就是它了,咱进去寻个床睡上一觉。”当前引路而去,行到门前,伸手一推,门吱嘎一声就开了。

老刘头探头往里瞧了一瞧,便抬步走了进去。阳有仪站在门前四处打量,隐隐嗅到一股淡淡的腐臭之气,只是又辨不清到底从何处传来,正待寻上一番时,那老刘头从楼上窗阁间伸出脑袋道:“喂?我说你上不上来?此间床铺被褥一应俱全,还干净得很,你再不上来,老汉可要关门睡觉了啊?”阳有仪应了,只得也行了进去上了楼,入了那间客房中。

却见老刘头已占了右边那床,把被褥枕头等物事垫在脑后,鞋也不脱翘着二郎腿正躺在床上一颠一颠的点着脚,眼睛半眯着,嘴里含含糊糊哼着调,神情甚是惬意。阳有仪笑道:“老前辈好兴致呀!这当口还有心机哼歌?瞧您鞋也不脱,莫弄脏了别人的物事,只怕今夜人一回来见着了就找咱们索赔来了。”

老刘头半眯着眼瞧着他道:“你认为还会有人来?就算今夜有人寻来,只怕那人也不是人了。”阳有仪听出他话里有话,心中一惊正要相询,老刘头放下脚,往里翻了个身,呼噜声已然跟起。

阳有仪无奈道:“睡得好快。”返身到门口关上了门,回身行到左侧床上坐下,瞧着窗外的屋檐房顶,心里自是胡思乱想,耳边传来老刘头阵阵鼾声,不知不觉间也哈欠连连,当下起身整理了下床铺被褥,合衣躺了下去,想着心事不多时也竟是睡着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只觉鼻中臭气甚浓,醒来一瞧,房中已是黑沉沉一片,原来这一觉睡得甚久,竟是到了晚上了。阳有仪往对面瞧去,床上空无一物,那老刘头已不知去向,也不知道他几时走的?阳有仪正纳闷间,耳边却听来街道上沙沙的脚步拖拉声不断,似乎是有人在行路,阳有仪大喜,只道镇上之人回来了,伸头往窗下看去,只见街道上来来回回不断有三三两两的人群正一步一摇的行着路,似是醉后行步一般,只是身形呆板僵硬,走起路来一拖一拉甚是缓慢。阳有仪瞧了良久,心里有些异样,仔细嗅着空气中飘来的阵阵臭气,越嗅心是越惊,顿时明白过来,这下面街上行走的并非寻常人家,而是尸变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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