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玄他们又要走了。
哦对了,走之前,终于想起最初叫儿子回来的目的的唐镜言“抽空”让唐亦玄看了看那几块皇甫茜从路西法墙角扒拉来的石头。
唐亦玄的嘴角猛地抽抽,看向皇甫茜和唐亦冰两个“始作俑者”:“最近冥界闹贼,莱恩特的药草被人连根拔起,维克斯和我说他的人鱼泪被人偷了,顾千钧的宝甲消失不见,哈迪司墙上挂着的赤霄宝剑也不见了踪影……路西法还告诉我,似乎有个无良小贼挖了他的墙角。”
偏偏面前这个“无良小贼”还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死不悔改的模样。
唐亦玄拿她没办法。
“小玄,不能让你外婆留在这里吗?”好不容易找回来日思夜想的母亲,唐镜言和唐镜夜多有不舍。
唐亦玄却摇头:“以外婆的体质,还无法在异世界待太久,会极大的消耗她的力量。”
一听到会对母亲的身体有损害,他们立刻就妥协了,于是原封不动的唐亦玄,唐亦冰还有皇甫茜三人,再加上一个叶澜,浩浩荡荡地回到了冥界。
这回到家的十日以来,皇甫茜都没有再见唐亦玄,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一遍地思索和揣摩临走时童曦和她说的话。
倒在床上失神地看着天花板,她长叹一口气:如此看来,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
第二天,皇甫茜出现在了童曦的屋内。
看着童曦又透明了几分的脸庞,皇甫茜似是不忍,似是痛惜,她轻声问道:“值得吗?”这样放弃自己的生命,把爱人让给她--这个所谓的“另一个自己”?
童曦轻轻笑起来:“茜茜,这时候问这种话,你可真煞风景。”
“……”皇甫茜低下头,努力装出一幅冷酷的样子,“那就开始吧。”
童曦仍是面不改色地笑,仿佛之后就会消失的人不是她一样。
……
还魂开始了,皇甫茜和童曦都拒绝了唐亦玄帮她们护法的请求,没有让一个人靠近这间房间。
“准备好了吗?”童曦轻声问她。
皇甫茜嗤笑一声,好像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当然。”
童曦慢慢合上眼帘,原本透明虚无的身体渐渐充盈起来,焕发出宛若实体般的莹莹玉光,看起来就像是回光返照。
这样的假象并不能持续多久,很快的,童曦的身体就变得比之前更加干瘪,甚至开始溃败。
“曦!”皇甫茜冲到床边想要握住童曦因为干瘪而变得苍老丑陋的手,可是她的手从童曦透明的肌肤穿过。
情况俨然已经不可逆转,童曦的身体甚至正在分崩离析成片片星光,青春的容颜也在慢慢爬上狰狞的裂痕。最终,床上空荡荡,屋里亮堂堂,童曦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却又以另一种方式存在并充斥着这间屋子。
皇甫茜倒在床上,漫天星光像是有意识一般,渐渐汇入皇甫茜沉睡的容颜。
皇甫茜只觉得自己又来到了一个梦境。
湛蓝的天空,柔软的草地,郁郁葱葱的巨大菩提树,深褐色的树干刻满了睿智的皱纹,就像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翠绿的树叶又是那么的不真实,展开的树冠遮天蔽日,微风拂过,带来一阵令人心旷神怡的淡淡清香。
皇甫茜在树下坐下,静静看着天边云舒云卷,面前叶飞叶落。
她在等。
“我来啦!”一声轻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