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浮起一缕绚丽的红霞,淡淡的金辉与水融为一体,水波粼粼,金辉灿灿。此时此刻的傍晚,令幽眀想到自己从前和姐姐一块在水边看鱼的情景,他忍住泪水,静静地思念着去了远方的姐姐。
“幽眀——”一个清脆的男中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回过头,远远地望见一个身材中等的青年步伐轻快地向他所在的河边走去。两岸的桃花红艳动人,衬得走在桥上的青年格外朝气,双颊因此而显得羞涩。
“你在这里做什么?”青年问道。
他迟顿了一会,随即正色道:“没什么,只是来看晚霞与落日。”
“噢,原来如此。对了,徐宁导师找你有事。”青年临走时,还冲他微微一笑。
他呆呆地望着青年的背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生存。
一想到自己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一股解不开的悲伤凝聚在他的心中。
导师室。
他轻轻推开了导师的门,展现在他眼前的依旧是徐宁导师那一对亲切的笑涡。
“我亲爱的朋友,你在这里生活还适应吧?”无论有多忙,徐宁导师总是会放下手中的羽毛笔,笑着讯问他每天的生活情况。
“多谢徐宁导师的关心,我很适应这里的生活……”他停了一下,又闪着几次黑色的眼睛,继续说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对我很好。”
“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令我十分满意,”徐宁淡淡笑道,“彩虹桥的守护者已经开始拣选了,下个星期比赛即将开始,不知道你是否要参加?”
“我从没参加任何比赛……”幽眀小声地回答。
“没关系,人生本身就是一场比赛。”徐宁冲他笑了笑,“每个人都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去争取幸福。”
幽眀只好答应他,即使并不是很乐意。
离开导师室之后,他决定回寝室去和他的室友郁洛.明雪商量一下。
“你认为呢?”幽眀将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郁洛.明雪。
郁洛.明雪闪动着他那双明亮的蓝眼睛,默默地思考,最后沉声地说道:“我看你还是不要参加的好。第一.凡是参选守护者的,个个都是高手,很容易被别人打伤。第二.假如你当上守护者,那么你这一生就有三件事不能做。”“哪三件事不能做?”
郁洛.明雪坏笑了一番,“一.不能谈恋爱。二.不能把你守护的东西弄丢。三.不能跟女人接触。”
“什么意思?”幽眀越听越糊涂。
“刚才是跟你玩,其实也就一条——你必须守护好你要守护的东西。”
幽眀听完他说的这些话之后,便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挺复杂。
“郁洛.明雪,你的情书!”一声尖利的女高音打破了这间寝室的宁静。
郁洛.明雪笑嘻嘻地接过站在门口的女孩手里的信,他失望地抱怨:“这是我辛辛苦苦写的情诗,花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
“唷,真难为你了。可惜我家的那位女神太难高攀!”女孩无情地冷笑道。
等到女孩走下楼时,郁洛.明雪才朝她走过的方向扮一个厌恶的鬼脸。
“自以为是,这么瞧不起我。”郁洛.明雪愤恨地把信扔到地下,“此仇不报,非为君子。看我日后怎么让你吃苦头。”幽眀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中藏着忧郁。
天渐渐变暗,冷风吹得幽眀很难受,他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要是姐姐在这里就好了,我也没必要那么孤单了。”
“灵雪,我心中的女神!”郁洛.明雪深情地喃喃自语。幽眀本想安安静静地睡会儿,当听到“灵雪”三个字时,他的心开始跳动。他抬起头,向天边望去,令他遗憾的是院门已经关上了,他不能出去欣赏桃花了。“灵雪是谁?”他悄悄地问。
郁洛.明雪惊讶地盯着他,好奇的目光令幽眀浑身不舒服。“我只是觉得她的名字熟悉而已。”幽眀急忙地答道。郁洛.明雪像给幽眀上历史课一样,一本正经地说道:“灵雪来自艾尔兰城,她从小跟她的姑姑生活。可以说是无父无母,基于这个原因,她当了一名巫士。为人高傲,尤其是对男生,那更是冷若冰霜。”
“她为什么那么冷漠呢?”幽眀不太理解灵雪这样冰冷的性格。
“因为她是女巫啊。”郁洛.明雪不耐烦地回答,他停了几分钟,又说道:“不过,我听她的那些同学说,她曾经爱过一个名叫涵的守护者。可后来,那个守护者却无缘无故消失了。”
“涵?”
郁洛.明雪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突然觉得你很像一个人。”“谁?”幽眀睁大那双黑亮的眼睛。
郁洛.明雪不假思索地答道:“涵。”
幽眀惊得有些害怕,不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疼痛正在他的心里扩散。
“你怎么了?”郁洛.明雪惊慌地跑到他的面前。“没怎么,只是头有点疼。”幽眀勉强地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此时,他的眼睛黑亮无比,似水一般纯质无瑕。幽眀对别人太过于信任了。郁洛.明雪无语了,像这样纯洁的少年,是难以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叮咚——”一声响亮的钟声回响在这个寂静的校园。“哎呦——”郁洛.明雪仿佛被一只野兽咬了一般惨叫一声,他记起他们已经聊过头了。现在已经是睡觉时间了。
“怎么了?”幽眀担忧地问。
郁洛.明雪摇了摇头,说:“刚才是学校的睡铃响了,你早点休息吧。”
“那你呢?”
“我呢,”郁洛.明雪怪笑一下,说:“当然是继续写我的情诗喽。”
幽眀也有几分倦意,但他还是对“涵”、“灵雪”这两个名字有这说不清的迷惑。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他思考的时候匆匆过去。他有些困惑,说不上是因为什么原因。
晨曦未至,才只睡了一个沉重的晚觉的幽眀,睁开眼睛,匆匆地穿上魔法斗篷。离守护者的拣选还差一个星期的时间,在那么较短的七天里,要学会所有的水系魔法,是不太那么容易做到的。
“你还在这儿写情书呢?”郁洛·明雪揉揉发红的眼睛,他的一头黑发乱糟糟的,校服领结也因长期折叠于桌角而显得又皱又旧,现在的他像一个乞丐似的,比起他前几天的绅士风度,那简直是不能相提并论。
他看着幽眀,不好意思地笑道:“昨晚,我一夜没睡,尽为着这该死的情书呢。你看,我这样子……”
说着,郁洛·明雪拿起桌旁的一面镜子,认真地照了一会儿自己的灰脸,说:“哟,熬夜对人的皮肤就是不好,你瞧瞧,我这皮肤!要不……”他转向站在一边静静观察他的幽眀,红着脸说:“要不,你帮我把这封情书转交给灵雪吧!”
幽眀似懂非懂地接过他手中的那封粉色的信,像是有些不安似的:“万一,我把信交错人了怎么办?”
“没事,你只要看哪个女孩脖子上戴一只亮晃晃的雪灵珠,就可以找到她了。”郁洛·明雪自信满满地说道。
“哦,好吧。”幽眀不情愿地离开宿舍,他拿着手中的信,边走边寻思道:那个叫灵雪的女孩,会是大法师莫多霖爷爷说的天山灵女吗?一想到莫多霖爷爷,他又回忆起那段不堪的历史。
记得他和姐姐苏凝刚到天山时,便被一股不知名的强大力量所控制。姐弟俩挥舞着手中的魔法棒,想尽快摆脱那股力量,但还是被灵女抓浮在天山之上。灵女披着一袭白斗篷,月眸樱唇,于寒风中楚楚动人。她的脸被一缕轻纱所挡住,虽处豆蔻年华,然而却满头银发飘飘,让人时为她的惊艳而沉迷,时为她的狰狞而发颤。
可没等灵女对他们说什么时,她便如雪瞬间消散。而莫多霖爷爷恰好从天山经过,一见到他们,就立刻飞到山上去救他们。姐弟俩将此事告诉莫多霖,他于是就让他们俩小心点,因为天山灵女不可能会那么轻易放过那些擅自来到天山的人。
他们以为他在开玩笑,可才过两个星期,姐姐苏凝就突然发病而死。莫多霖帮幽眀埋葬过姐姐后,就说,“如果你想要存活下去,惟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天山灵女,让她来解除你身上的魔咒。记住,你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幽眀回忆到这,沉重的心情再次压抑住了他的心房——他只有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唉,还是先见机行事吧。”幽眀握紧手里的信,照旧装作从前的单纯样子,轻快地走到会议室,推开门便向魔法台走去。
魔法台类似一个悬浮于半空的立方石头,它是用灵符磁石制成,灵符磁石一共有二十四种色彩,它们分别拥有不同的魔法。例如,他所处的希目更林学院的魔法台,就是用水魔法的灵符磁石所制成。
他拿着魔法棒,朝空中一挥,便飞到了魔法台上。“嗯,正合我意。”幽眀暗暗生笑,他想到了一个极好的主意,既可以赢得比赛,又可以找到天山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