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顾离读高三,正是关键的时期,马上就要参加高考。她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学习,桌子上的书堆得比人还高,卷子多的塞满了抽屉。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谣言突然四起,说她被包养,说她作风不检点。起初顾离并没有怎么在意,有时候有些情况越解释越糟糕,反正她问心无愧。
但她并不想理会平白无故的指责,就向老师请了假,在家里呆了几天。却没想到事情会愈演愈烈。到最后顾离回学校的时候所有人都对她指指点点,唯恐避之不及。
后来顾离才知道是孟颖搞的鬼。那是顾离第一次明白所谓的朋友,有时候也会背后捅你一刀,那么猝不及防,那么不留余地。
说实话知道的那瞬间,她是愣住的,然后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事实上也真的是笑出了声。她把人家当朋友,有什么心事都和她说,可是人家压根没把她当回事儿,不知道在背后怎么嘲笑过她的愚蠢呢!紧接着是满满的失望,交友不慎,不知道这个情况是不是可以说交友不慎。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在台上表演的木偶,你以为别人喜欢你,你以为别人是发自内心的微笑,可是,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而这种给予了完全的信任以后,又被那人暗地里捅一刀的滋味着实不好受,这才是最伤人的。
顾离不明白是为什么,她自认自己对孟颖算是真心实意了,这么三年来顾离也就她这么一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什么心事都和她说,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也会想方设法地安慰她……于是做了几次深呼吸,无数遍劝自己忍住后,顾离忍着心里的怒火,耐着性子找到孟颖,把她叫到楼梯口。
顾离双手紧握成拳,声音隐隐有些颤抖:“听说,是你撒播的谣言?”
“是。”孟颖回答的理直气壮。
顾离深呼吸,闭了闭眼又睁开,语气不善:“为什么?”
孟颖双手环胸,语言直白:“没有为什么,就是喜欢,就是看不惯你!”
顾离笑了,一声冷哼:“呵,看不惯我?那你这三年是忍着这讨厌和我做朋友的?是怎么虚情假意地对我嘘寒问暖的?真是可笑!”
“是啊!真是难熬呢!”孟颖的一字一句都像是针扎在顾离的心上,难受的很。
顾离气急,言语间也带着些咬牙切齿:“哪何必这样勉强自己,这么装模作样多累啊!”天知道她要多克制才能忍住不往她脸上揍拳头。
孟颖开口,颇有尖酸刻薄的意味,把一切都说开了:“这不,现在我忍不了了。顾离,欺负你我心里痛快!”
这次的质问被孟颖利用,于是又是一番添油加醋,生生被说成她逼她收回那些“事实”。
顾离本就最讨厌那种人前装柔弱,人后耍手段的人了,听到这传言的时候实在忍不住自己那暴脾气了,听了这事,当场就一掀桌子,直接跑去找到了她,也不管什么人多口杂,人言可畏,颇有种豁出去的意思了。
顾离小时候就受过这种委屈,那时候,同班的孩子欺负她,她们就争执了起来,结果被老师请了家长,明明不是她的错,却被恶人先告状,爸妈却根本不管她的解释,坚持要她道歉,她不肯,怎么也不肯,那是她为数不多的几次反抗,她不明白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而只听别人的一面之词。没有这样的道理的……最后她还是哭着道了歉,看着那人得意的表情,她觉得很讽刺。以至于那段不好的记忆伴随了她很久,每每晚上做梦梦到爸妈冷漠的表情、强硬的态度她都会流着泪醒来……
顾离冲到教室跑去和她打了一架。顾离和其他女生不同,其他女生打架不过是抓脸,扯头发。她打架从不是这样,而是实实在在的拳头,几年的跆拳道不是白学的。孟颖本就是文文弱弱的,打起架来自然比不过顾离,只有挨揍的份。顾离倒没有用全力,也就打了几拳出出气而已。
旁观者很多,见顾离这架势没人敢上来劝。有的在一旁站着看好戏;有的走远了些,离开了这是非之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的一溜烟儿跑去找老师了……
打架在学校是大事,老师,校领导不一会就匆匆赶过来,硬把两个人拉开。顾离这过激的行为大家都想不到,她平时为人温和,学习成绩又好,鲜少这样冲动的时候。
之后就是两人被叫到办公室里调解。顾离沉着脸不说话,而孟颖则哭哭啼啼,添油加醋的说几句。几句话就把自己说成了受害者,不过这次好像真的没错,她还真是受害者。顾离在一旁听着孟颖的话,感到着实可笑,说什么顾离什么都没说,一上来就打她,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假仁假义地说,老师不要怪她了,她这几天心情不好才这样的。
顾离实在听不下去,她真的快怒火攻心了,气的喘不上气。以前怎么没觉得这家伙这么地可恶?她还真是,看走眼了。
再就是请家长,顾离考虑了一下,让林嘉怡来显然不现实,估计还没见到她就已经哭的跟个泪人似的了,还是让叔叔来吧。顾离打了电话,跟他简单交代了事情经过。
顾平清来了后先替顾离说了声抱歉,然后让顾离道了歉,并承担了孟颖看病所需医疗费,其他的什么也没说,领着顾离回家去了。
顾离沉默地回到家,一句话也没说直接上楼回了房间。之后几天她都没有去学校,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门,不说话,有时就这样愣愣地躺在床上发一整天的呆。
顾林每天放了学都来陪她,给她说笑话,顾离兴致缺缺,蔫头耷脑的。
又过了两日,顾平清来敲门:“阿离,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顾离生着闷气,可还是给顾平清搬了把椅子,然后在床边端正坐好,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顾平清在她面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