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女孩离去的身影,季凡转过头拿起茶抿了一口,漫不经心地对着坐在对面的两人问道:“你们两个和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你们是什么关系?”
听了这一连串的提问两人也淡定自若,本以为他早就会问出口,竟是没料到他顾及着顾离的心情忍了这么久。
沈尧淡淡一笑开口道:“这是,在调查户口?”
“顶多只是调查一下我未来妻子的事,以便加深了解,巩固感情。”
“哦,这么早就认定了,照阿离刚刚所说你们不过认识了一年多,谈了也几个月罢了。将来她会是你的妻子?”沈尧对季凡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考虑事情都深思熟虑的,鲜少会冲动行事,故开口问道。
季凡开口异常郑重:“嗯,认定了,这辈子就是她了。”
季凡垂了眸,话锋突然一转,“如果我记得没错,沈少以前在心理学方面颇有成就。。”
“不错。看来你倒是猜出了一些事。”沈尧心理素质极好,波澜不惊。许冉就静静地坐着,看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的。
……
看得出沈尧这是在帮着阿离考察季凡。虽说季凡与沈尧、许冉是多年的好友,可是他们与顾离也相处了这么久,早就把顾离当成了妹妹。看过她意志如此消沉的样子,看过她小小年纪自我封闭的样子。他们都知道她对感情之事看得有多重,如今她愿意敞开心扉接受一个人,他们作为哥哥姐姐的自然要慎重着点,把她把把关。看小丫头的模样定是十分喜欢季凡的。季凡这人倒是也值得托付。
“我见过几次她父母,也知道她家中之事一言难尽。她不愿提,我本也不想多问,等着她自己日后说起就好。只是今日见了你们我不能不多想,也不能不多问一句。她以前可是伤过痛过?”
“看来你还真的挺喜欢小丫头的!听你这样说,这样关心她我就放心多了!”许冉拄着脑袋看着季凡异常认真的神情感慨道。
沈尧转头与她对视一眼,一个警告的眼神传递过去,许冉对着沈尧谄媚地一笑,坚定地摇了摇头,并且转而一直看着沈尧,不再盯着季凡,以表真心:这不是为顾离着想吗?我对季凡可是半点意思都没有。我只对你有意思!
季凡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你们两个别在我面前眉来眼去。别卖关子了,你知道要是我真的去查也不会查不出。”
“季凡,你也知道病人的信息没有她的同意我不能随便透露。”
“阿离她刚刚离开并未让我送,你以为她真的是让我和你叙旧?我在这里看见她却半天不问你们与她的关系,你以为她看不出?”季凡反问。
正在这时短信来了,季凡一瞥看到是顾离发来的:季凡,我到家了。嗯,那个如果有什么事想问的话就问沈尧吧,你想知道的他会告诉你。我知道你刚刚就想问的,谢谢你顾及我的感受。”只见季凡本来清冷的脸上神色有所些许松动,露出了浅浅的一丝暖意。
“怎么了?什么事让你……”
季凡把手机递过去,沈尧扫了一眼上面的文字,顿时明了:“你们倒是心有灵犀,想到一块儿去了!”顿了顿又道:“只是你刚刚的语气让我不甚满意啊!”许冉在心里默默感慨:以后可不能惹这个家伙,真会记仇!
“这次的合作我同意。”
“我要多加两个百分点。”
“好。”季凡爽快地答应。
……
季凡走后,许冉笑着对身边的人说道:“真是老奸巨猾!商人本质啊!”
“这是夸奖?冉冉,不这样我怎么赚钱养你和孩子?”沈尧一句话让许冉没了声音,只是脸上洋溢着笑意,牵起身边男人的手:“我们回家吧!”
季凡坐在车上久久没有动,皱着眉想着沈尧刚刚说的那一番话……
顾父顾母之间不过是家族的联姻,见了几次面后这婚事便定了下来,两人完全没有感情的基础。结了婚后这样的关系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两人在外界看来是相敬如宾,实则是貌合神离。而顾离的出生,不过是,一次醉酒的产物。
为了安抚二老的心,他们才决定生下她。顾离的出生并没有打破僵局,有些人,没有感情却硬要凑在一块儿,不过是越来越两相生厌而已。
顾离自小就跟着爷爷、外公或是叔叔婶婶。顾母不过喂养了她几个月后就撒手不管,出去工作去了。而顾父也日日在外工作应酬,对这个女儿毫不关心。小时候顾离以为只是因为爸爸妈妈工作忙没有时间陪她而已,并未有过多的埋怨。想着只要她乖乖听话,只要她好好学习,变得优秀,总有一天他们会注意到她。
顾离与沈尧是在顾离10岁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顾离父母刚离婚,她偷听到了两人离婚的真相。
只是那一次的偷听她窥探了父母的秘密。两人无爱结合多年,就连离婚也是早就商量好的。而她对于他们而言不过原来不过是一个障碍,是一个谁都想甩掉的包袱。
她没有闹,她只是走到他们身边淡淡地说了一句:“离了也好。你们放心,我不会缠着你们的。我早就过惯了没你们的日子,不会不习惯的。”一番话成熟地竟不像小孩。然后她冷静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只留下一句话:“离婚那天回来一趟吧,我们最后一起吃一顿饭吧,你们都没陪阿离吃过一顿饭呢!”
自从吃过一顿饭后,她便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不愿和外界交流,成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精神状况极差。一个孩子能懂什么事呢,当时顾离只觉得父母就是她的天,天塌了,多么严重的事啊。
那时,顾平清和林嘉怡听说了这事急匆匆地赶到家里,在门外好说歹说,这丫头全然当做没听见,不肯开门,无奈之下顾平清一脚踹开了门。刚进去就看到顾离一个人蜷缩在墙角,满脸泪横,在哭可是却没有声音,只是微微颤抖,像是在隐忍。喊她叫她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愣愣的。好在,喂她吃饭,她会吃下去,只是感觉没了生气,就好像没了灵魂。
顾离不肯去医院,也不愿意见医生让人好生着急,后来顾平清听说了沈尧,听说他虽然还是学生,在精神方面却颇有造诣,就请了他来看看。
那日,沈尧带着许冉一起过去,走进房间就看到了顾离。她躺在床上安静地没有一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