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凯丢东西的事情只是个小插曲,但是却很大增强了和几位同学的感情。不过,安宁的日子持续不了多久。
军训一个月过的很快,同学都晒得和木炭一样。头发短的也和刚从牢房放出来的人一样。正式开始上课,不过一天的课程非常少,室友小凯却非常好学,我对此嗤之以鼻,我这种学渣对学的什么也直接没有任何兴趣,学这个专业的大部分都是男生,班上大概五十人,只有十个女生,并且没有一个长的像点样子的。所以每次上课我都是窝在最后一排和几个学渣组队梦游。老师也几乎不管。于是我又忘记了让自己有存在感的想法。甚至连来这上学为的什么目的也快忘的一干二净。
家离学校也不是很远,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周末没课我就会回家,虽然也是没什么事,总之还是挺眷恋自家的绝味鸭脖店。
就在星期天晚上我准备从店里回学校的时候,噩梦开始发生了。
学校属于郊区,虽然旁边也有很多大学,但是我们学校校门口人流量还是很少的,更别提什么小商贩了,特别是等我从公交车下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虽然是星期天,但依旧没什么人。从站台走到学校还有几百米一段微弱路灯的道路。
我正兴冲冲带了一大包店里的绝味往学校走的时候,路边就迎面走来一群高大的男人,大概数十人,其中一些光着膀子,衣服披在肩上,大晚上黑压压的也没听到那群人在聊天,非常奇怪。我自然不敢怎样,就想低着头绕开过去。
不过我依旧能察觉到几人全都在狠狠盯着我,果然不出我所料,还是直接把我拦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倒霉的事就会往我身上来,我看他们拦过来,想想自己也没有得罪谁,更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扫视着一张张严肃凶狠的脸,问:“你们要干什么?”
对方并没有回答我,站在我正前方的和我差不多高个子的青年对着我鼻子就是一拳。一下猝不及防,打的我感觉荤的素的全从鼻口涌了上来,眼睛就湿了。
我捂着鼻子,弯着腰闷哼了一下。还没缓过来,就被围住了,我也压根没有说话的机会了,感觉无数的脚和拳头砸了过来。我佝偻着身子被打的左摇右摆。最后直接一脚终于是站不住了,手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我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嗷嗷叫起来,拳脚更加猛烈了,那群人一句话交谈也没有,就是一个劲往我身上砸,没有间断的疼痛袭来,感觉五脏六腑全要吐出来了,我根本无法考虑任何的事情,就是不停被打。甚至昏迷的机会也没有给我。
我感觉到有灯光照过来,一闪而过,只是一辆路过的汽车,显然能看到在马路边被围殴的我,但就这样走了,不带一丝观望和犹豫。我几乎绝望了。
我也不知道被打了多久,反正身体几乎麻木了,喉咙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大脑只有无尽的疼痛,心想能不能直接谁来一刀直接捅死我得了。
对方好像也打累了,终于停下来了,我躺在地面,只有喘气的声音,我紧紧闭着眼睛,好久,没再有拳脚相加了。我微微睁开眼看了看,人全走光了,没有一句解释或者威胁,无声无息就走了。
我平躺下来,只是一个劲的喘气,全身上下疼痛让我青筋突起,满身大汗。我不敢动一下身体。只是望着漆黑的天空。
就这样被人平白无故狠揍了一顿,一点脾气没有。
我也不知道到底躺了多久,非常安静的道路,偶尔驶过几辆车,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我。
直到我感觉要该起来了,不然会死在这的。我想抬起手臂,却感觉非常艰难,疼痛刺激的我根本没心思去想任何的事情。用尽力气,还是起不来身体,于是不想再尝试了,都是白费力气。又是躺着看着天空好一会。
感觉肌肉恢复一点知觉了,我便手掌撑着地面一个侧身将自己身体翻转过来,匍匐在地面。这个动作,又是让我唤起了身体的伤痛,直接在这漆黑的晚上大叫起来。
我吞了吞口水,抬头看了看路边离我三五米的小树。
这么晚根本没人帮我,但我可不想死在这马路边。三五米的距离,感觉耗费了我这辈子攒的气力。我抓着树干,慢慢将自己身体坐了起来,靠在了树干上。
大概感知了一下,还好头没什么大碍,只是鼻子挨了一拳,鼻血已经抹了一脸结痂了。看来对方也不想活活打死我,要害都放过了,嘴里并没有吐血,内脏应该伤的不重。不过我已经没心思理会这个了。
四肢,背部受伤最严重,裤子,衣服都磨破烂了。大晚上我也看不到自己皮肤的颜色,是青是肿是烂,不知道有几处骨折。待我坐定后,摸摸口袋,手机也不知道飞哪了。
我心里只有苦笑,估摸着凌晨两三点了。差点死在了自家学校门口。
我气慢慢缓过来,到底是得罪谁了?捡饭卡的学长?看样子他也不像是能叫得起这么多打手的人,虽然之后在学校没再见过他,但是我也并没有过份深究下去,他也不至于这样下狠手要我的命。难道是文叔叫的人,他这样做不如早要了我命,完全没有道理逻辑。虽然他做事本身就没有任何逻辑可言。或者是我纯粹运气不好,碰到一帮有气没地出的混混,就稀里糊涂被揍个半死,这他妈运气不去去踩****!
不过看那帮人的行为举止,明显是有预谋的,没有带任何家伙,一句话不说,上来就是打,还不打要害,打完就走。我甚至人脸都没看齐,这算不算比窦娥还冤,我又一次想骂天,这世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那刻真的就想躺在那死了算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伤痛。身体完全承受不住。最后我还是将身体撑起来了,站都站不住,好久才适应过来,忍着疼痛,我摇摇晃晃的往学校大门走去。
我就像一条死鱼一样,拖着一条腿,慢慢往宿舍方向磨去,我也不知道那段路我是怎样熬过去的,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没人能帮我,我要回宿舍去。
凌晨的学校非常静谧,凉爽,整个校园都还在美妙的睡梦里。谁能想到一个浑身破烂的人,身体正遭受着巨大的苦难。
宿舍在三楼,我几乎是爬着上楼梯的。现在我回头看来自己还是很顽强的。我刚想敲宿舍门,摸了摸口袋,钥匙还在没丢,自己便把门开了。宿舍三个人还睡的和死猪一样。
我也不知道我那时候是不是太逞强了,我觉得我自己还能抗住,还死不了。灯也没开,摸着黑将破烂的衣服脱了,完全没有惊动室友,洗了一把脸,往床上一躺,把被子往身上一裹。整个绷紧的神经瞬间全放松下了,我真的就想这样躺死宿舍。不去想任何事情,在这个世界想好好活着都是那么的艰难。
伤痛的躯体,终于得到解放,我这么一睡,就是两天一夜,要不是我呼噜声打的轰天响,室友就报警了。他们还有一点良知,在老师那里给我请了几天病假。
要不是肚子实在太饿,我觉的我应该还能再睡上几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床头三个室友木头一样呆呆的站在旁边,眼睛大大看着我,一脸懵逼。
我活动一下身体,感觉只是有点酸痛,顿时松了一口气,我还活着,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看到三个木桩,我脑子一回神,被他们看到我这一身的伤,任谁都会吓死吧!连我自己都不忍心看。
我叹了一口气,说:“看和屁,还不送我去医院!”
他们三人并没有任何行动,我就有一丝气愤了,老子差点没命,你们就像欣赏艺术品一样看着我。
小凯先发的话:“木易,你可真能睡啊,厕所也不上一个,你是几天没睡觉了?”
我怒目起来:“廖官凯,你也不看清楚我这个样子都快没命了,还在这说风凉话,赶紧给我打120和110!”
小凯仍旧一脸疑惑:“你这睡个两天觉,就快死了?我真是佩服啊!”
我才知道我这一觉睡了那么久,慌忙低头看了看几近****的自己,全身上下哪有什么伤痕,军训时晒的黑黑的手臂,白白的大腿好端端的,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
我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肉,不是做梦,似乎那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浑身遭受的疼痛还记忆犹新,就像刚刚才发生的一样,疼到骨子里的疼,被打的场景历历在目。绝对不可能是做梦。
室友看到紧皱着眉头的我,朝我说道:“两天没吃饭是不是饿坏脑子了,胡言乱语,我这刚打包的饭,赶紧吃吧,我们去上课了,放心我们帮你请了三天假。”说完三个人木桩还是一脸想不通的样子离开了宿舍。
这次轮到我懵了,我更想不通!
我摸摸身边,手机的确不在。努力想了想,赶紧跳了下床,发了疯的一个劲乱翻。床角,我摸黑脱下的破烂裤子和上衣还在,衣裤上被地面磨破的痕迹,还带着一丝血痂。
得出的结论,我的的确确被人狠揍了。
可是才过了一两天,为什么没有在我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哪怕是疤痕都没有,明明被揍得那么惨,那么疼。
被揍的晚上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大概是这辈子忍受过最大的疼痛,虽然天黑没有仔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但是血迹这些证据都在,躯体不可能会如此完好无损的。这太怪异了……
肯定哪里出了问题被我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