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言是个信守承诺之人,答应俊贤爷爷的事情,她始终记忆犹新,无论心里有多苦,她都不想违背。
可是敢言只是个小女人,她内心里也很渴望爱情,敢言抱住脑袋痛苦地摇摇头,她最也不想放弃爱情了,原来放弃爱情会让自己生无可恋,还会给心爱的人带来毁灭性伤害。
敢言心想:我不要再逃避了,我要争取,无论如何都要争取,还有什么事能比俊贤的生命更重要?
敢言通过医院找到俊贤爷爷,她想找老人家谈谈,不管用跪的还是求的,敢言都想获得老人的理解,答应让她留下来照顾俊贤。
进门后,敢言打量着病床上的老人,心里头酸酸的,有些想哭,老人苍老虚弱的神情与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灰白的头发蓬长,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一双大眼睛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胡子青灰色,长足有一寸,皮肤蜡黄……整个身体变得那么瘦弱憔悴,整个身体都抽缩了,往日的风采再也寻找不回来……
敢言进门的时候,床上的老人刚好醒来,正疑惑的看着敢言,敢言进退两难觉得很尴尬,索性咬牙跪在老人面前说明来意,请求老人同意。
老人听了敢言的话,面容有些动容,脸上的肌肉在微微的抽动,半响才开口:“丫头,除了你有婚姻有孩子,其它你都是很完美的媳妇,我也很欣赏你,只是兰花和俊贤的婚事是我和老张头早就商议好的。”
敢言心里很沮丧,心里异常苦涩,静静地拿出手机递给老人,清清嗓音:“如果兰花自己放弃,也不可以吗?我真的想好好照顾俊贤。”
手机就这么几个字,俊贤爷爷盯着看了足足5分钟,抓住手机的手不由得抓得更紧了,抓得手指有些泛白。
俊贤爷爷也知道敢言是个正直之人,绝不会无端造谣诋毁他人,那么这信息就有80%的真实性,老人瞪大眼睛又查看了信息的源头,眼神变得越来越冷冽。
老人放下手机,还是不相信般地从床头拿出自己手机拨打几次,什么话都没说就挂断了。
敢言静静地等待着,黙黙的看着老人的动作,看着老人气得泛青的脸,心里非常不忍心。
半响,俊贤爷爷开口:“丫头,几十年的交情也不能相信,现在我不知道还能相信谁,但我知道你正直、善良,我想托你件事可以吗?”
“信任”很简单的两个字,正义之人,很容易获得别人的信任;贪婪之人,哪怕交往一生也难获得别人的信任,敢言听话的点点头,诚恳的说:“俊贤爷爷您说吧,我一定做竭尽全力为之。”
“为了俊贤后续的医疗费,我给了兰花诊所里所有的文件,委托让她全权转让诊所,现不知情况如何?请你帮我打听清楚。”
敢言心里顿时明白八九分,兰花的失踪只怕是蓄谋已久,虽然不能完全确认,估计诊所已经“凶多吉少”。
老人家看她张口怔住,直愣愣的想心事,有些不爽的问她“你不愿意去还是知道些什么?”
敢言察觉自己的失态,见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开口坦白:“俊贤爷爷,您先别激动,我虽然着急没看到文件,但我刚从诊所那边过来,我问过诊所里的负责人,确定已经换人了,我是通过他们才找到这里的。”
俊贤爷爷闻言,脸色涨红,剧烈咳嗽,他全身颤抖着,嘴唇蠕动想说话,却又喉咙哽咽,没说出口,猛的吐出一口鲜血,直接喷在床单上印成一朵梅花,头绵软无力的垂下,身子慢慢地向前倾。
敢言惊叫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前,一只手扶住老人的双肩,另一只手费力按下床头的急救铃。
敢言急得大哭,心里很无助,很害怕,她真担心俊贤爷爷就这样被气死了,此刻敢言恨死自己了,都怪自己太鲁莽,害得……,她越想越害怕,以后该怎么面对俊贤。
医生听到铃声后,很快就进来了,紧急抢救下,老人终于脱离危险,只是只是过会才能醒转。
医生责备般吩咐:“病人是急火攻心,现在没什么大碍了,但病人年事已高,再也不能让他受任何刺激了,你们家属必须时刻谨记。”
敢言愧疚般连连点头应承,送走医生后,敢言就专心坐在病床前等待老人醒来。敢言非常细心,她怕老人醒来会饿肚子,又在附近点份鸡汤让人送过来。
夜,是一个令人冷静思考的时间,在夜晚里,也许有许许多多的人因白天的事实所困惑,而此时此刻,敢言也抛去一切的杂念,静下心来好好思索,自己要怎样去解决这些棘手的问题。
华灯初上,远处灯光不断闪烁,像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病床上的老人睁开双眼,挣扎着想爬起来,旁边的敢言听到动静,忙上前扶老人坐在床头,并在后背塞了个枕头,让老人舒适的坐着。
“俊贤爷爷,对不起,我不该……。”敢言红着脸向老人道歉。
敢言被医生骂后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内疚了一下午,现在老人醒来才真正放下心来。
俊贤爷爷摆摆手,用沙哑的声音说“:丫头,这不怪你,是我老糊涂了……。”
俊贤爷爷默默望着窗外低喃喃自语,深陷的眼窝里,悲愤的面容,这一刻老人是那么的孤独、无助。
敢言心中无比伤感,跪在老人面前诚诚挚开口“:俊贤爷爷,您切莫激动,为了俊贤您要撑住,也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会让您的所以俊贤醒来的,以后的事情您都交给我,您只管安心养病,待您病好了我们一起等待俊贤醒来,好不好?”
也许是被她的真诚所感动,也许是敢言的这一番肺腑之言,俊贤爷爷觉得心里暖暖的,兰花的背叛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老人不着痕迹的擦掉眼泪。老人悔恨般摇摇头,话都说不下去:“丫头,是我错信她人,我不该……。”
敢言知道老人心里不感受,她只好在身边不停的劝慰:“俊贤爷爷,这不能怪您,别人的错不需要您来承担,上天是公平的,犯了错老天自会去惩罚。
俊贤爷爷是个老医生,也是个无神论者,不过此刻他倒宁愿相信敢言的话。
“俊贤爷爷,俊贤是完美的,我知道是我高攀他,可是分开的这段时间,我觉得自己生不如死,是您让我明白我到底有多爱他。所以我不想退缩了,不管他以后变成什么模样,我都只爱他,所以请您一定要成全”。敢言言辞恳切,真心诚意不住恳请老人答应。
“丫头,是我迂腐,亲手毁了孙子的幸福,只是俊贤现在伤成这样,会拖累你的,我不忍心……。面对敢言的坦荡,老人不忍心把麻烦丢给她。
“俊贤会好的,请您相信我,也请您相信您的孙子。”敢言无比坚定的说,她坚信自己的爱人一定不会就这么丢下自己的。
“那以后俊贤就交给你了,你们的事我不会再阻止。”俊贤爷爷回想那天说过的话,心里很惭愧。
俊贤爷爷活了一辈子,见过的人无数,像敢言这么坦荡的女人还真是少见,那时自己百般诋毁加压迫,这时竟然还能如此大度照顾自己,看男朋友受重伤,义无反顾的折回来挑起重担,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
“俊贤爷爷,俊贤不光需要我,也一样需要您,您是他最亲的人,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您安享晚年。所以,为了俊贤请您保重身体。”敢言看老人同意了,心里特别高兴,但还不忘叮嘱老人注意身体,因为她得替俊贤好好照顾他爷爷。
“说得对,我得养好身体,我还没抱重孙子呢,哪有脸下去见列祖列宗。”老人看敢言既孝顺心也善,而且又特别爱自己的孙子,也忘了刚才的不愉快,开了个小玩笑。
“以后就让我替俊贤来照顾您。”
敢言笑笑回复。
其实敢言知道老人并没有真正放下,只是不想让她担心而已,敢言没有说穿,装作不知道似,转身从桌面上的端起刚买来的鸡汤递给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