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志刚和乔丽开着车来到车站,志刚独自下车找到华子后开车回家。
华子低头坐进去,刚坐好猛得看见前排正在描口红的乔丽。他面色一沉大吼一声“开门,我要下车。”
志刚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打开车门,华子立马就下了车拿上行李直接就走了。
”志刚被他这无视的态度也有些生气,追上去问:“你下车干什么?”
“你这是回去找人呢?还是回去给人添堵呢?”华子斜着眼睛看着他,一副鄙夷的样子。
“小丽没恶意,她是去跟小言道歉的。”志刚不耐烦的解释,心想这华子哥也管的太宽了点吧?。
“你呀,真是猪脑子而且还耳根软。算了,我不想说了,你自己决定吧!我自己坐火车回去,免得我一路上都不舒服。”华子说完转身大踏步走了。
华子是宁愿挤火车,也不愿看到那个女人,描眉画红的,哪像个正经女人?再说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能好到哪里去?
志刚默不作声回到车里,心中有些忿忿不平,窝着一肚子气不知如何发泄。
乔丽看到他回来,嘟着红唇向志刚抱怨“老公,那人火气发什么火?”
“说是不让你跟我回去,鬼知道抽什么疯?”志刚现在情绪很焦躁,忍不住爆粗口。
“我又不去他家,关他什么事,见到我就像见到仇人似的,该不会是爱上敢言姐了吧!”乔丽阴阳怪气的说。
“行了,想去就别乱说话,注意点孩子”。志刚听了她的话,更是心如乱麻,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
车內乔丽像是去长途旅行一般,早上的不愉快早就抛到脑后,一路上都是吃吃喝喝的,兴奋得像只快乐的小鸟。路上遇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她都想尝试一下,完全没有半分内疚的模样,志刚见她一个孕妇也不好发作,只能任由着她,不时还得在旁保护她。
一路上走走停停,加上乔丽拖拖拉拉,结果等他们到家的时候,华子哥竟然还比她们还早到一步。
志刚把车停好,乔丽上来挽着他的胳膊走向院门,志刚眼尖的看见华子嫂在院子里,急得赶紧拉开乔丽的手。
结果乔丽一个重心不稳差点就摔倒了,待她稳住身形,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乔丽心想:怕成这样以后如何保护我们娘俩?离婚不是很普遍了,为何会怕成这样?
华子嫂早就看见了志刚的小动作,看志刚扶着那个妖精女人进门立马讽刺他:刚子这么晚才到家,是带着小妖精旅游去了吧?”
“路上塞了一会。”志刚没底气,乔丽一路上耽误很多时间。
乔丽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开口反驳:“什么妖精?我是他老婆,是孩子妈妈。”乔丽说完不忘骄傲地摸摸肚子。
“还有脸说是老婆呢?你顶多算个小三,肚子里的娃也是个野种。”华子嫂一向骂人厉害,这次是棋逢对手,说的话句句尖酸刻薄,像刀子一样直剜人心。
“你……”乔丽有些气结,接着邪魅的笑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华子嫂半天说“就您这副尊容,做小三只怕也没人要,还是管管自家老公,别让敢言姐把魂给勾走了。”
乔丽哪是个吃亏的主?这些年做销售,嘴皮子磨练得像机关枪一样厉害。
几个回合下来略占上峰,不仅把华子嫂气的浑身发抖,而且还把矛头指向敢言。
“小丽,少说几句!”不懂得隐忍的女人有时也不可爱,志刚很是无奈。
“是她先欺负我。”乔丽指着华子嫂喊,那表情就像是要志刚为她讨回公道一样。
秀云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心中拔凉拔凉的,直觉告诉她,这女人不简单,又是个会挑事的女人,若是让她进了门,这个家真的就要散了。
“大嫂,你带那女人去你屋喝口水,志刚,你随我进屋。”秀云一边吩咐身旁的大伯母,满眼的怒火直勾勾的盯着志刚,盯得他头皮发麻。
“志刚我不去别的地方,我要跟你去。”到底是未来的婆婆,她还不敢太放肆,只好向志刚撒娇。
“没事,去喝口水,我很快就回。”志刚只好好言劝慰。
“那好吧,我去车里等你吧,那你快点啊!”说完就往外走,她心中有些不满的小声嘀咕着,你们不让我进门,我还懒的进呢?车里空调开着,音乐听着我多舒服呀,我用得着喝你那白开水吗?有什么好拽的?
秀云带着志刚来到堂屋,在他爸爸的遗像前站定,严厉的说声“跪下。”
志刚依言跪下,低头不说话,小时候每次妈妈生气了就是这样,叫他跪在这里。
“你就是为这种货色女人离的婚?”秀云厉声质问他,满眼的心痛。
“妈,您说话别那么难听。”志刚听到自己亲妈这样说乔丽,还是有些不高兴。
“嫌我说话难听?那好你让她打掉孩子,和她断了联系,你能答应吗?”秀云声音一下提高几倍,表情非常严肃。
“我不答应,那也是我孩子,更是您的孙子呢?”志刚真是无法理解本性善良的妈妈,怎么会如此狠心。
“你真不答应?”
“是,我下不了手。”
“好,你现在翅膀硬了,不需要我这个妈了。你马上带她走,永远也不要回来,你就当没我这个妈,也没有这个家。”
秀云气得说话都打哆嗦,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心一点点凉透,这次她是彻底的失望了。
大伯妈看见志刚出去了,怕秀云出事马上跑进堂屋看她,她一进门就看到秀云跪地上哭,就走到她身边陪着她掉眼泪。
“嫂子,他魔怔了,这个家没救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秀云无助的跪在地上哭泣,红肿的双眼泪流不止,她用手不停地锤打胸口,痛心疾首哭喊,她恨呀!恨自己的软弱,更恨自己的无能。
“老王啊,你看看你的好儿子,为了她我是操碎了心,含辛如苦的养大成人,看着他成家立业,眼看就要过上好日子了,结果又出了这档事,所有的努力都毁于一旦,更可恨的直到现在他还是执迷不悟,为了那个小妖精连家都不要了。”她跪在老伴遗像面前哭得非常伤心,她絮絮叨叨的念了一大堆,憔悴的面容,花白的头发,好像在一瞬间苍了十岁。
“志刚无奈地走出堂屋,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径直走出家门,他有些恼怒,也有些怨恨,他怎么也没想到连自己的亲妈也不理解自己,问都不问就直接叫他打掉孩子。他心里很不舒服,那也是一条命呀,怎能说不要就不要呢?要知道小丽为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何况我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小丽为我付出那么多,她怀个孩子那么困难,我怎么会忍心打掉他呢?无论如何我是下不了手,再说我也不会下手。
志刚颓废的走出家门,往车的方向走去,大伯父追出来陪志刚走一段路。快到车前大伯有些痛心疾首说了一句“刚伢子你好生糊涂啊,你将来会后悔的。”
志刚闷着头上了车,乔丽正好在吃零食,见他回来很是兴奋,马上递了个鸡腿给他,他表情木然的地摇摇头,眼睛盯着前方某出地方,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乔丽见状马上放下零食轻轻地抱住他,他没有反抗就让她抱着,她身上女性独有的气味让他心里平静许多。过了一小会,他竟然把头埋在她胸前嘤嘤的哭起来,她没问他为什么,只是陪着她掉一起哭。
哭完许久,他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下她的裙子,叹了一口气对她说“小丽,我妈赶我走,她不认我了,我现在可是一无所有。”
“老公,我们还有孩子呀,我和孩子会一直陪着你。”乔丽拉着他的手摸摸自己的肚子,让他感受宝宝的动静,小家伙仿佛有感应似的猛踢了他一下,他慢慢地缩回手苦笑一下。
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然后发动车子慢慢地驶出山村,看着熟悉的风景渐渐往后退,他伤心失落的情绪涌上心头,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他不禁迷茫起来,他问了自己很多遍:“难道我真的选错了吗?为什么人人都觉得我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