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点儿,磨蹭什么?还不快来下一个!”盛饭的火夫不耐烦道。
“怎么又是稀饭,一粒米都没有,还怎么让人活了!”
“是啊!受不了了!顿顿都是清亮亮的米汤,还要让人去打仗,这不就是上战场去送死吗?”
“受不了了……”
一时间操场之上怨声载道,他们已经被训练了快一个月了,可是每天吃的饭,就只有一碗稀稠的米汤,训练还吃不饱肚子,已经有好多人都倒下了。
“你们跟我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没有立下军功,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是不会有干饭吃的。以后,你们上了战场,立的功越大,受到的待遇就会越好,好多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南国自立国以来就注重军功,不养废物。所以,招的壮丁,进入军营后,还要训练一个月,只有熬过来了的,才能正式成为士兵,才能上战场。
“杀敌?呵!”赵奕欢独自坐在一个木桩之上,看着那堆围坐在一起抱怨的人,自嘲地笑到。
靠杀人积累出来的功劳……
这些战争,究竟有什莫意义?不过是那些统治者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自私地奴役人民为他们卖力罢了!他是现代人,没有什么家国恨,也不想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得不做了。刀架在脖子之上,赵奕欢不得不从,不得不认命,他也知道,以自己微薄之力,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赵奕欢受到了孤立,不仅是因为思想的不同,还是因为,赵奕欢不想融入其中。这些人,今后都会上战场,能活下来的,不知道会有几个,如果对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产生了感情,今后离别之时,该是有多伤心?没有人理解他的想法,也没有人主动靠近他。因为,一个人的气场,会吸引有共同爱好的人,可是,这里面,没有一个……
被孤立的滋味,是不好受的,还好现在他们每天都很累,连肚子都不能填饱,没有时间来找赵奕欢的茬。
刚开始,还有人认为赵奕欢细皮嫩肉地,很好欺负,来抢赵奕欢的饭吃,但是,在赵奕欢把来挑衅的人都打趴下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来找赵奕欢麻烦了。
在这批新人里,赵奕欢就是一个冰块,从来没有见过他笑过。就算是他们这些经历过种种苦难的人,都会笑,但是,赵奕欢从头到尾,就是板着一张僵尸脸。虽然赵奕欢长得很帅,但是,并不讨喜。
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他,赵奕欢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再见罗蒙一面,问清楚,为什么要那样对他。
然而,想见到罗蒙,不仅仅是要活下来,还要往高处爬……不管付出什么,我,赵奕欢,都会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
“嘿!哈!嘿!哈!……”操场之上,响亮的操练之声飘荡着。
“罗蒙,你还记得我吗?应该已经忘了吧!没有关系,我会让你记起来的。”赵奕欢心里想着。操练的动作更加凶猛,头上的汗水,划过已经变成棕色的脸颊,流进饱满的胸膛。现在的赵奕欢,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不知世事的小宅男了。不仅身体发生了变化,就连心理,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他不在奢望别人的怜惜,不再习惯等待。他学会了努力,学会了挣去,学会了无情……
“今天,你们为期一个月的试炼已经结束了,从今以后,你们就是南国真正的士兵,也是从今天开始,你们都要把自己的脑袋系在自己的裤腰带上,要是有谁敢在战场之上临阵脱逃,那可是灭族之罪!你们做好准备,打好十二分精神,不可懈怠。要是懈怠了,丢的,可是你们自己的命。”副将在演练台上大声说到。他讲话的时候,下面鸦雀无声。这,就是权利的诱惑。只有有了权利,才能站在那里,才能命令别人,而不是别人命令你!
“是!”下面的人气势如虹地答到。不仅是因为通过了残酷的考验,也是含着对未来的期盼。一个月下来,打消了得过且过的心态,因为,不断从身边少去的人,用血的教训告诉了他们,只有挣,才能活的好。反正战争没有结束,他们就回不了故乡,就算是有幸活着回去了,战乱还是会摧毁他们的家园……
……
“冲啊!”气势如虹的杀气直冲云霄,刀剑相接,血乱如麻……
“砰,砰砰……”刀剑相撞的声音一直接连不断地回荡在天空。
赵奕欢如同地狱里来的杀神,一路开出血道。他的脸上,身上,已经找不到一片干净之处。上面,全是鲜血。
身边的敌国士兵纷纷后退,企图远离这个杀神,可是,赵奕欢杀人的速度太快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可怜这些死去亡灵,天空忽然中下起了瓢泼大雨……
“啊!啊……”赵奕欢撕嚎着,咆哮着……大雨洗净了他身上的血,却永远也洗不尽他心中流淌不断的血……
战争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大雨,也下了三天三夜……
这场战争结束了,以后,还会有更多战争,更多杀戮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黄昏时分,活下来的将士,纷纷有哭有笑,抱成一团……
死后余生庆幸的笑声弥漫在天际……
赵奕欢单手撑着插进血红泥土的钢刀之上,一手按住自己已经麻木的膝盖,单膝跪在地上,天边橘黄色的太阳,好似近在眼前。
看着天际线,赵奕欢的眼睛里,流出了泪。表情很悲伤,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罗蒙,等我回来!
以前的赵奕欢已经死了,今后,活着的,只有杀神赵奕欢……
赵奕欢拔出钢刀,削掉一抹已经及腰的黑发,抛向天空,然后直直地站起来,毫不犹豫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