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不敢望自家女儿一眼，把水舀进铜盆里，又收拾了两块毛巾出来，搭在铜盆边，便退到一边去。
沈素琴漱完口，拿起毛巾湿水抹了把脸，才觉整个人都舒爽多了。
“对了，你刚刚，可有被为难？”
沈素琴走到桌子旁，伸手拿起水壶，倒了杯茶，推到沈沉鱼的前面问。
“没……没有！”
沈沉鱼顿时受宠若惊地连连摆手：“我……我不用了，你喝吧。”
“喝吧，看你嘴唇干的。在我面前不用拘紧，青文去大哥房了，这里，就只有你和我。”
沈素琴伸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最后，拿起另一只杯子，给自己也倒了杯水。
沈沉鱼咬了咬唇，颤抖着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干涩的眼里涌出一丝泪光。
入口，却是甜的。
沈素琴深深望了眼沈沉鱼不语，拿过她的杯子又给她续了杯。
多亏了昨天她对厨房那张管事的明敲暗打，虽然，事后被她消了部分记忆，但张管事的身体还是记住了呢。
看，这不是见上她就不自觉地抖上三抖，也不敢让她挨渴挨饿了。
果不然，张管事很是及时地派人给沈素琴和百里书鸿送早膳来了。
小粥、馒头，配了两个下粥小菜。
虽不丰盛，但也能很好地填饱肚子就是了。
沈素琴吃了小半，不由分说地把大半留给了沈沉鱼。
“你吃吧，我吃不下了。别说话，赶紧吃。”
这是骗人的，她只有三分饱而已。
一人份的量，两人用，自然是有些勉强。
不过，望着沈沉鱼干瘪的身材，沈素琴觉得自己多吃了一口都是造孽。
沈沉鱼是知道的，但执拗不过沈素琴，也就只得把剩下的吃得一干而净。
吃的中途还一度落泪，吓了沈素琴一大跳。
说实话，沈沉鱼自己已经忘了，她有多久，没这样珍贵、安静地用早膳了。
她差点，也忘了，她也是可以与自家女儿一同用早膳的。
如果可以，她更想与一双儿女一同用膳。
只是，只要有青文在，她就近不了百里书鸿的身。
百感交杂地从女儿那里出来，沈沉鱼一言不发地回柴房门前，劈柴去了。
刚刚，她本想借机问张大师来作法一事的，但目光在看到女儿额头上的伤口时，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罢了，是福是祸，到最后，也只能听天由命！
待道士作完了法事，不出沈素琴所料，她被百里夫人孟锦兰叫去伺堂问话去了。
说是问话，还是在伺堂，不用猜都知道，是少不了一顿鞭打。
百里青云前二天就不在府上，听闻是亲自押送重要的犯人，上京去了。
所以，现下百里府话事的便是百里夫人。
百里书鸿也听到了，他显得很坐立不安。说实话，他怕令妹又被打得一身是伤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