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东方夜。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该在书房或是其他侍妾那里的吗?突然到她这里来找气受,难道他是受虐狂吗?
“我的好妍儿,你觉得我现在应该在哪里呢?”东方夜从屋内背着光线,唇中发出邪戾至极的声音,并缓缓的从屋内向云飞妍的方向靠近,他浑身的白衣与他身上阴鸷的气息相反。
还没有站在云飞妍面前,云飞妍已经能感觉到那迫人的压力,正缓缓的向她靠近,几乎让她不能呼吸了。
“王爷去哪里,妾身怎能控制,那不知王爷今天来此有何目的呢?”云飞妍的心中警钟大作,小手握住了身后正浑身颤抖的小蝉的小手。
她可真会装算。
当他拉开榻上的被子时,小蝉从榻上滚了下来,浑身发抖,他这才知道原来云飞妍已经不在苑中偷偷的溜出去了,唤来了莫问,并联合着审问小蝉,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云飞妍因为闻到鱼腥味,味口不好,便要去药房去看看怎么回事,当下东方夜的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云飞妍有了。
他刚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转念一想,不对,如果云飞妍真的有了他的孩子,以她现在对他的态度,她去药房,唯一要做的事情,肯定是要打掉孩子。
他刚出门,便看到云飞妍已经回来,而她居然又跟旭两个人在那里有说有笑的,看似有些亲密。
云飞妍啊云飞妍,她当他是透明的吗?屡次触怒他。
难道她真的不想活了吗?
刚进门,便看到云飞妍一脸的喜悦,再加上刚刚她的那一番话,他猜得出来,她应该是没有身孕,如果有身孕的话,她不会这么开心,他的心堵得慌,这件事令他不悦,大大的不悦。
“本王倒要问问你,你刚刚去什么地方了?”东方夜戏谑的问着,猝然他在力的大手攫过她纤细的皓腕,用力的握紧,满意的看到她的眉头紧皱。
“关你什么事,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何必还要来问我?”云飞妍咬牙切齿的怒喝,他的手力太大,她用力甩了两下没甩掉。
一双紫眸中似燃烧了两团火焰,她的态度更加激怒了他。
他的大手骤然收紧,狠狠的将她的身子拽进了自己的怀中,目光冷冽的直视没了依靠孤单的小蝉。
“出去,将门关上,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东方夜冷冷的命令。
小蝉心急如焚,迫于东方夜的威严,她低头赶紧关了门溜出去,只怕东方夜反悔一声令下,她就没命了。
“你又发什么神经,放开我。”云飞妍狠狠的推开东方夜,嘴里狠狠的道,只盼着他离自己远一些,用力过大,身体的惯性让她的双脚狠狠的倒退了几步,踉跄了两下后,小手扶着身后的桌子,才勉强站稳了。
“是,本王是发了神经了,这两天居然会放过你,云飞妍,本王真是看不出来,你是如此的铁石心肠。”东方夜双手握得咯吱响,阴森的声音一字一顿,如一颗颗的石子般重重的打在云飞妍的身上。
云飞妍!
这是她入府以来,他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的名字,他一直以来都戏谑的笑着唤她妍儿,这一次,他是气疯了吧!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现在这样说,不嫌太迟了吗?”云飞妍讥讽的笑道,试图掩饰心底里的慌乱。
东方夜今天的怒跟往常不一样,他刚才握住她的力道,没半点含糊,骨头都几乎被他捏碎,残暴无情的像一只地狱里爬出来的噬血狂魔。
没半丝人性。
“本王会让你知道惹到本王到底有什么下场,你敢不要本王的孩子,本王偏要给你,不止给你一个,本王要你这一世为本王生孩子生到死为止。”东方夜噬血的紫眸狂怒的迸射出危险的光芒。
一把抓过云飞妍的手臂。
云飞妍在他抓到自己之前已经飞快的闪过了他的大手,灵活的身子从他的手边滑过。
她的心砰砰直跳,东方夜今天真的是疯了,她只知道,她不能被他捉到,否则面临她的一定是永无宁日。
他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她才不要为他生孩子,要她一辈子跟他牵扯在一起,她不如去跳蛇窖了。
云飞妍的身子刚逃开他,便飞快的向门边逃去,眼看手就要抓到门的扶手了,突的,令她惊恐的大手突然覆上了她摸向门扶手的小手,再下一个瞬间,她的身子悬空,被东方夜悬空扛起。
不可能的,他的速度不可能那么快的,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捉到她?
云飞妍不安的扭动身子,趁东方夜不备,猝然抓起床头的匕首,便要向东方夜的颈间刺去,倏的东方夜的大手重重的握住了她的右手,手一松,匕首松脱,匕首适时的被东方夜接去,否则那刀尖直指的是她的花容月貌。
匕首被东方夜无情的抛至床榻之下。
“我的好妍儿,你知道你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是什么吗?”东方夜在她的胸口狠狠的咬了一口,听到她的痛呼声,他抬头将唇凑到她的唇边幽幽的邪肆问道,一双紫眸的颜色深不见底,不等云飞妍回答,东方夜已经无情的开口:
“你不该这么狡猾,让本王对你感兴趣,尤其是带刺的狡猾的狐狸。”
“东方夜,你这个无耻的浑蛋,你以为你自己的心里有阴影,你就可以对别人为所欲为?你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小心下十八层地狱。”云飞妍嘶声怒喊,娇嫩的肌肤被他的手指弄得生疼,此时的东方夜像一只挣脱牢笼的野兽,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力道都让她浑身止不住的颤粟。
他疯了,是一只让人惊骇的野兽。
“报应,下十八层地狱,我的好妍儿,你忘了我们是夫妻吗?夫妻本是连命体,如果本王下地狱,那本王也要拉着你跟本王一起下地狱。”东方夜无情的道。
看到她痛苦的模样,东方夜想要怜惜她,可是一想到她今天的行为,他的心便软不下来。
狠心的女人,是不配得到怜悯的。
······
清晨的阳光,温暖的洒在内室,屋内一片零乱,衣服的碎片洒了一地,依稀可见昨晚的疯狂,白色的床帐随着外面吹进来的微风吹起了一角,榻上也是同样的凌乱不堪。
云飞妍紧闭双眸静静的躺在榻上。
经过了昨晚的折腾,云飞妍此时已是十分无力,气息微微,昨晚未用膳,再加上如暴风雨一般的掠夺,她的气色看起来更加衰弱。
东方夜走后,小蝉才敢小心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满脸憔悴,眼睛上还有两圈浓浓的黑眼圈,身体瑟瑟发抖。
她昨晚是在外面守了一夜,听着云飞妍的挣扎,和东方夜无情的声音,她在门外守着不肯离去。
她冰冷的双手交错着摩挲着自己的双臂,这样可以让自己的身体暖一些,在外面待得久了,她的双腿僵硬的都不听使唤,走到内室门前时,她的双腿才恢复了一些灵活。
轻轻推开房门,她惊怵的瞪大了黑眸,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几步奔向前,一把撩开了白色的纱帐。
云飞妍安静的睡颜便暴露在她的眼底。
还好,她还好好的。
内心的愧疚,让小蝉自责不已,泪水像泉涌一样从眼眶中滚落。
都是她不好。
如果她听小姐的话,带着银子远走,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结果,小姐也不会受到东方夜的羞辱,都是她不好。
云飞妍现在会留在这里,也是因为她,两人相依为命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云飞妍从来没有责骂过她,最多只是戏弄戏弄她,这也是生活中的一点情趣,每次她的话都能让她哭笑不得,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
可是就是这样的她,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她的命jian,云飞妍却不嫌弃她,还一直照顾她,并让她体验了七天从来没有过的自由和快乐。
自从她入丞相府的那一刻,从来没有一个人将她当人看,在她赐给云飞妍的那一刻,她以为她会像自己的主人一样被人遗忘、欺凌,一个突然的转变,让她可以随着云飞妍一起出府,苍天见怜,让她感觉到她的命还是有价值的。
滚烫的泪珠有一滴溅到了云飞妍娇嫩的小脸上,睡梦中的云飞妍似乎被惊醒了一些,露在被外的小手突然抬起,在脸上胡乱的抓了两下,然后又沉沉的睡去。
小蝉连忙停止了抽泣,就怕自己的声音吵醒了云飞妍,从衣袖间掏出手绢将脸上的泪水拭去,她的心里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只有她离开了,小姐才能毫无顾忌的逃离奕王府。
只有她不在了,小姐才能再自信的扬起绝美的笑容。
只有她消失了,小姐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她抽咽了两声,眼眶红红的,她逼迫自己不能再流泪,赶紧手忙脚乱的找着笔墨纸等物,展开雪白的纸张,阳光映在纸上反光照进她的眼睛内,刺得她眼睛生疼。
咬紧了牙关,她埋头一笔一画的以自己认识的字七扭八歪的写了两句话:小九,五走了,七五一能永远字九、七福。最后画上了一只鸣蝉,代表了自己。
其实她真正要表达的是:小姐,我走了,希望你能永远自由、幸福。
可是那里面她认识的字实在是少,聪慧如小姐,一定可以看得懂她的信,只要她消失了,小姐就能解脱了。
她将床头柜搬到榻前放下,将信展开平铺在上面,仍是觉得不妥,她又拿了压住纸张的玉石将纸压住。
做了决定的小蝉,深深的凝视了一眼云飞妍,脸上是决然的微笑,她这是第一次为小姐做些事情。
然后转身离去。
······
小蝉刚离开没一会儿,云飞妍恍惚着从梦中醒来,挣着疲惫的眼睛,抬眼望了望外面的天色。
似乎已经很晚了呢,拉开床帐,突见床头柜挡住了她的鞋子,床头柜上面放着一张纸,云飞妍好奇的将纸抽了起来。
顿时云飞妍如遭五雷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