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曦岔开话题,看着远处亮着烛火的院子,他问。
“你住这里?”
陌锦城没有说话,淡漠又疏离的眸子看着他;帝曦也没在意,自顾自的朝那个院子走去,黑暗中,他走的很随意,根本不担心会撞到什么;陌锦城平静的看着他朝院子而去的背影,提起衣摆慢慢的跟了上去。
高姝没想到公子一出去,就带回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她的心里有些排斥。
“上茶。”这是帝曦一进来就对高姝说的话,话落,瞥到一边的高台,然后熟亲熟路的坐了上去;陌锦城出现在门口时,就看到帝曦不客气的坐在她常坐的位置上,良久,她吩咐高姝上茶,然后缓缓向帝曦走去。
“你身边就一个人吗?需不需要我支两个人给你。”刚刚那个丫头可真是不听话。
“你想在我身边安插人吗?”陌锦城眯眸。
“呵,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他是真心想给她两个人,看她那像刺猬般的模样,帝曦轻笑,这个人还真是……
“难道不是吗?”陌锦城在他对面坐下。
“我只是想跟你做个朋友而已。”若能为他所用自然是最好,可是这个人,心思难测,怕是用起来有些棘手。
“朋友?”陌锦城微愣,而后嗤笑开口。“朋友,又是什么东西;在下的字典里,可是没有这个字。”
这世上连家人都信不了,更何况朋友!
帝曦没有搭话,他可以感受的到她对朋友很是不屑;纤长的手指碰触着茶杯,看着那散发着热气的茶水;最终,他的目光落在陌锦城单薄的身子上,看着她穿着一件亵衣,外面披着外袍,光洁的颈项被一头青丝遮掩,若隐若现。
她的脖子可真细,帝曦心想着,眉头微微一蹙;他可以想象的到,若是那根脖子落在他的手上,他可以分分钟把她掰断。
“你这样的人,当一个白儒,未免太可惜了吗?”帝曦看着陌锦城,开口说道。
“那你认为我该如何。”陌锦城轻抿了口水。
“只有你自己知道,自从你来了盛京,就一直在设计。”太子,奉恩侯,两位国公,都被她设计了;帝曦不得不承认,她的所有动作都把自己置身事外,就好像她没有参与般;虽然一切的结果都引向她,可是就是没有人怀疑过。
这是他派人调查的结果,他真的没有想到盛京会来了这么一号人物,她设了一个局,却把自己作为这个局的最终目的,她的厉害,不得不让帝曦佩服;虽然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但总归她们不是敌人。
陌锦城突然觉得这羽国质子不是一般的角色,他知道自己设计了奉恩侯他们,可是有一个他不会知道,瑜国公刚开始是对她有些怀疑的,虽然被她敷衍过去,但难保以后她出现在朝堂上,会让瑜国公觉得自己被利用了。
不过这是以后的事。
夜越来越深,陌锦城直接趴在桌案上熟睡,不知道帝曦什么时候走的;高姝叫醒她时已经是五更了,不幸的是,她感冒了,回到房里时,脑袋昏昏沉沉的。
高姝请了大夫为她看了病,等大夫离开后,天灰蒙蒙的,似有下雨的节奏;陌锦城在高姝的坚持下喝了药,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
“哼,那些贼人当真是猖獗。周决风,朕命你带一万精兵,前去缴匪。”大殿之上,暮皇在听到奉恩侯所带的振灾之物被山贼洗劫一空后,顿时气的牙痒痒。
“是,臣领命。”周决风作揖,面色肃然;而后,他又开口道:“皇上,臣刚刚得到密保,奉恩侯所带的振灾之物被洗,怕是另有隐情啊皇上。”
话落,周决风便从袖袍里掏出奏章,被一边的福秃呈了上去。
暮皇大致浏览了奏章上的内容,紧拧的眉头越来越深。“这奏章是何人所写。”
“回皇上,这奏章是丘山城城主所写。”周决风回答着,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曲辛做出如此叛逆之事,周将军,缴匪的同时,务必把此逆贼捉拿归案。”暮皇面色顿沉,他大概是没想到,他心里认为一个没用的臣子,居然会和匪徒勾结吧。
周决风应下后,便退开了;暮皇扫视了在场的人,不由的问道:“今天申丞相为什么没有上朝。”
“回陛下,昨儿个申丞相的公子在闹市处斩,申相,怕是忙着申公子的身后事吧。”福秃回答着。
暮皇听了也没多大感触,只是稍微的感慨一下。
“显儿作为暮国太子,是一国储君,为了皇室颜面这样做,是应该的。”
暮皇纵然是在感慨,可作为臣子的他们,自然是听的出,皇上这么说,是想为太子正名吗?要知道,自从先皇后姜氏没了后,这太子就只是个没有爪牙的老虎,一直被皇后压着;如今皇上这么说,感情是对太子存有感情的。
大家都以为暮皇是对先皇后,和太子存有感情;可是只有瑜国公和姜国公知道,皇上为了平衡势力,用感情来利用自己的儿子。
自古帝王薄情,大概就像他这样吧。
……
凤鸣宫是太后的居所,即使皇后掌管后宫事物,可是对于太后,她还是顾忌的;太后名为姜韵,是姜国公姜远的妹妹;虽然暮皇不是她的亲儿子,但目光对她还是很尊敬。
每天早上,是各宫请安的时辰;如今凤鸣宫里,除了皇后,华贵妃,申贵妃外,还有其他妃嫔;虽说是请安,倒不如说这里是每一天的第一个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