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陌锦城突然笑了,笑的有些莫名其妙。
“你是怎么知道我把这曲子的风格改了,还是,你听过。”
陌锦城的话很轻,却又很重;帝曦听着这个带着中性的嗓音,脑袋轻点,目光看着陌锦城十分幽邃。
“这首曲子,可以说是前朝的亡国曲了,在下是偶尔得到这本乐谱,可是弹奏还是有些困难。”说到这,帝曦有些惋惜,那本乐谱可以说是神作,可是因为亡国之意,甚少被人拿出来弹奏,所以,这首曲子便流失了。
而今天,这个人在青楼那种地方弹了出来,并且,改变了风格。
陌锦城嘴角扯出一丝轻蔑,这古人还真是呆板顽固,就因为亡国,而把曲子这样下定论,还真是……迂腐的可怜。
“你说了是亡国曲,那我就更不应该弹了,以免哪天某个皇帝把我给诛了。”陌锦城轻笑着,语言带着轻挑的意味,幽邃的目光瞥了眼清冷的帝曦,忽的,她开口道:“等哪天你当了皇帝,说不定我会给你弹的。”
可是,你没有那个机会!
陌锦城在心里说着,眼角的笑意味不明,带着一丝幽暗的诡谲,让人不敢直视。
陌锦城没有过多的逗留,她如今已经放下了长线,鱼儿也应该上钩了。她如今该好好的收拾一下奉恩侯府的人了;想到这,陌锦城心情很是愉悦。
帝曦看着那藏青色的身影,眼底的光芒意味不明,忽然,他笑了,像极寒冰中绽放的雪莲,清冷、高贵又圣洁。
“亡国吗?这样可真好。”
羽国!是该亡了!
黑夜中,丝丝凉气穿过人衣袍,碰触着肌肤,让人倍感寒冷,而他,仿佛不知冷是何感受!
……
天蒙蒙的亮了,曲辛已经带着一队人马浩浩汤汤的离开盛京;陌锦城就在城楼上目送他离开,一双冰寒的眸子看着曲辛那略显佝偻的背。
曲辛如今的荣耀,是他用自己妻子的性命换来的,而曲倾陌有着这样的父亲,无疑是最悲哀,最可怜的。
不知是陌锦城的视线太灼热,还是怎么的,高坐于马上的他,背脊有一瞬的寒冷,他回头,正看到城楼上那藏青色的身影,风华绝代,可是那一闪而逝的熟悉感,让他的眉头不自觉的深锁。
直到那个身影越来越模糊,他才闷闷的回过头,百思不得其解。
“我的父亲,你回来时,孩儿将送你一份大礼。”
陌锦城有些僵硬的说着,父亲这个字眼对于她而言是非常陌生;可是陌锦城很满足,父亲对于她而言可有可无,可是不一样的,就是原主的恨,让她骨肉里的血液沸腾着。
仇恨,杀戮,那个,才能满足她。
……
东宫里。
太子落容显此刻正生着闷气,他没有想到南下暴乱的事已经解决了,而且解决这件事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外公和舅姥爷,这完全让他失去了在父皇面前展现的机会。
想到这,落容显有些委屈的哭了起来,他的母后死的早,如若不然,他就不会这样,现在连外公都不帮他,叫他怎么办好呢?
“太子爷,你这是怎么了,可不能吓奴才。”一个发嗲的声音响起,让落容显打了个寒颤。
“我说老田,你能不能不要发出这种声音?”落容显揉着肩膀,一边弱弱的开口。
“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公鸭嗓子再一次开口,还是那种让人打寒颤的声音,落容显瑟缩了两下,表情像极一个受伤的孩子。“好了好了。”
“太子爷。”田公公看着落容显轻眨着眼睛,脸上写满了担忧。“太子爷,刚刚为什么哭啊?”
不说还好,一说落容显就像个孩子一样委屈的哭了起来。“老田,你说,外公是不是不要我了。呜呜~。”
“嗯!太子爷为什么这么说呢?肯定是没有的事,你要想想,国公爷那么疼皇后娘娘,如今皇后娘娘没了,那么他自然而然的会疼你的。”田公公捏着兰花指,解释着。
“可是这次南下暴乱,外公就没有帮我。”落容显委屈说着脸上写着落寞。
“我的太子爷,国公爷不帮你,肯定是有理由的,你现在可不能这样生着闷气,不然国公爷见了也是会伤心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太子爷要相信国公爷,就算不能相信他,也至少要相信老夫人吧。”
田公公的话让落容显眼前一亮,他的外婆是很疼他的,只要外婆说句话,那么外公自然不会不帮他。想清楚后,落容显原本灰暗的心情豁然开朗。
“老田,你可真好。”落容显像哥们一样拍着田公公的肩,脸上绽放的笑让田公公也十分欣慰。
“太子爷,你高兴就好,可不能像刚刚那样省闷气了,不然皇后娘娘不高兴不说,奴才也会难过的。”田公公扭捏的低着头,涂有脂粉的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
“谢谢你,老田。”落容显感激的说着,田公公是她母后挑在他身边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田公公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了解着他,鼓励着他。
母后死去的这段时间里,是他一直陪着他。
田公公看着落容显,眼底有着一丝落寞;若是皇后娘娘知道爷过得如此艰辛,怕是会难过吧,所以,他一定要让太子爷过好。
脑袋里不由的响起那一张妖冶的面容,单觉的话,在他耳边回荡。
【田公公,太子爷要想登位,还需要那一个人的相助。】
【哦!那是何人?】
【那是一位奇人,若公公能请得动她,太子登位,指日可待。】
奇人!田公公低垂着眼睑,心里俨然有个决定。
只要他能请动那个奇人,那么太子就不用怕这些个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