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场滴血验亲之后,曲倾宁,曲倾合等人就被关进了地牢;曲倾宁是奉恩侯曲辛的亲血脉,可是曲辛俨然不在意了,曲辛在意的,是他的脸面;所以在曲辛心里,曲凌回和曲倾合都不是他的孩子,而曲倾宁是与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曲倾宁进了地牢后不久,就传出曲凌意毒害曲辛的消息,就这样,大姨娘一脉就招惹了官司。
曲倾宁出来时,是被人接出来的,接她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心心念念要嫁进硕王府的曲倾艺;曲倾艺固然有点小心眼,可是和曲倾宁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所以,她要嫁进硕王府,就只能指望曲倾宁了;果然,曲倾宁没有食言,在曲辛死后三天,曲倾艺就以侧妃之礼抬进了硕王府,虽然在父亲死后不久就匆匆办喜事,这样容易招人口舌,可是曲家对外声称,是曲辛最爱的小儿子病了,需要冲喜才可缓解病情。
奉恩侯府有个小公子的事,众所周知,心想毕竟是个孩子,大概是因为父亲没了,心里怕是难受,所以,那些百姓说了几句后便缄口不言;而现在的奉恩侯府,奉恩侯曲辛没了后,爵位世袭,二子曲凌意被因为弑父,被关进了邢部大牢,大姨娘孙氏则被幽禁在祠堂,虽然对外是为了向曲辛忏悔,可是真正忏悔的对象是谁,只有侯府里的几个老人们知道;若不是大姨娘,大夫人杨氏就不会死,也不会牵扯出这么多事,如果说曲倾宁对杨氏这个母亲没有情,那才是假的,杨氏毕竟是她的母亲,生她,育她;可是她们母女之间,永远有个曲倾合和曲凌回;她料到了曲倾合不是自己同父的妹妹,却没想到曲凌回也不是,曾经她很疼爱曲凌回,是因为她认为曲凌回是她的同父的亲弟弟,每次和曲凌回在一起的时候,曲倾宁心里是多么的安心,自己的生母背叛了父亲,让她一个人承担这个事,多多少少会有些打击,可是曲凌回的存在,告诉了她不是一个人。
然而,那次大堂滴血验亲,她本来自信满满的可以回击,可是当她听到曲凌回也不是她同父的亲弟弟时,她的世界一片漆黑。
这个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按着她的个性,是不允许她的生活中出现任何污点的;那次曲倾艺把她从地牢里接出来,她就吩咐宜兰,叫她偷偷把曲凌回和曲倾合解决掉。
没人知道,宜兰离开的那一刻,她的心在滴血;固然她对曲倾合没什么感情,可是对曲凌回,她却实打实的付出了她这个做姐姐的感情;宜兰回来时,告知她那两个人都已经解决了,尸体叫人抛去了深山喂狼;听到宜兰的话,曲倾宁心口窒息的厉害,想到曾经曲凌回受了委屈向她哭诉,向她撒娇的场景,她终于崩溃的跑出去找他,她想找回曲凌回的尸体。
她跑出去的时候,夜风习习,寒冷的刺骨;她在那抛尸的深山里找了很久,她找到曲凌回时,好几匹野兽正在撕咬着曲凌回的身体;那几匹野兽看到家仆举着火把,噌的一下就跑了,她跑到曲凌回身边时,曲凌回已经面目全非,在冷月的照耀下变得十分渗人;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她抱着他哭了很久,一颗心疼痛的厉害,她抱着他一直念叨着:如果我们同父同母那该有多好啊!
那个时候,苦涩,疼痛,憎恨,它们在她的大脑里杂糅着,一步步充斥着她的心口,难受到让她无法喘息……
回想那一夜,那是曲倾宁最难忘的!
曲倾宁双目已经泛红,看着陌锦城夹杂着无尽的恨意。
“曲倾陌,如今奉恩侯府变得如此,你是不是应该高兴了。”
陌锦城抬眸,一双眸子如同曾经那般,淡漠,疏离,不带一丝感情;看着曲倾宁眼底的恨,陌锦城忽然道:“你还没死,我怎么会高兴呢!”
“要死的话,也是你先死。”曲倾宁毫不示弱的看着陌锦城,双眸相对,陌锦城漫不经心,曲倾宁如若被激起愤怒的野兽。
“呵,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这次……该换你了。”后面四个字,如若一句魔音,充斥着曲倾宁的大脑,让曲倾宁微微一怔。
看着曲倾宁呆愣的模样,陌锦城嘴角勾起一丝邪戾,一松手,曲倾宁就倒在了地上。
“告诉你,暮国是你唯一的一张王牌,你可要好好用,不要让我失望啊!”陌锦城带着深意的说着,便风轻云淡的甩开广袖出了书房;曲倾宁在陌锦城说出那句话时,袖口里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到现在,这个贱人还在挑衅她。
暮国!
曲倾宁目光忽然变得深了起来,怔怔看着书房门口……
……
陌锦城出了书房,便通知了高姝,叫她去吩咐玉娆她们去往羽国,锦年要大婚,她这个做姐姐的也该为她准备一份礼物才行;看着高姝离开,陌锦城准备出门,却见范娘从外头进来,而且在看到她时,有些慌张的擦脸;陌锦城看的出,范娘这是哭过了!
微微挑眉,便大步上前。
“公子……。”范娘看着陌锦城拘谨喊道。
“范娘,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陌锦城知道她不会说,就算说了也是假的,可是她还是抱着希冀问。
“没……没什么,是天气干燥……。”
“风沙迷了眼!”不等范娘说完,陌锦城没好气道。
范娘干笑了笑,看着陌锦城:“公子这是要去哪?”
“去宫里。”看着范娘要转开话题,陌锦城摇了摇头,忽然道:“范娘既然回来了的话,就收拾一下,去羽国吧,现在丞相府,已经不安全了。”
若是周翎大败,她再怎么受宠,暮皇都会视她为眼中钉,所以她现在要把人都偷偷调走,做好周全之策才行;更何况,自从有了陌锦年,其他东西在她眼里都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