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妇人掀开车帘,看着渐渐消失在眼底的城门,心里升起了一丝恍若隔世的感觉,她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还能回到这里。
放下车帘,妇人烫伤的半边脸上闪过一丝哀伤,她回来了,然而有些事再也回不来了,她的丈夫,她的女儿……
“范姑姑,你没事吧。”身边的小丫头看着范崇花,轻声问着,清秀的小脸布着一丝丝忐忑与害怕,她从来没有离开过那座山,对外面的世界好奇的同时却有着害怕。
尤其是对那个人……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千里之外赶来盛京的范崇花与云浮;她们都是收到陌锦城的书信才回来的,尽管云浮不想见到她,但还是害怕的跟来了,更何况,她的身边只有一个亲近的范姑姑了。
范崇花摇了摇头,看着云浮那害怕的小脸,疼爱的抚上她的小脸,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她说:“云浮啊!姑姑知道你害怕曲小姐,可是曲小姐跟你一样,也是个可怜的人。”
“有些东西你该面对的,就必须要面对,如果一味的害怕,那你的生命中还剩下什么;哪天我去了,那你又该如何活下去,难道还要一辈子低着头,这样活下去吗?”
“姑姑,可是我还是怕……。”她不会忘记那个人杀了她最亲的人,还把她们装进了坛子里,那空荡荡的房间里,六七个坛子就这样摆着,想着都有些渗人。
“怕什么,怕她杀了你。”范崇花叹了口气。“她若想杀你,她早就杀了,你可知道她为什么不杀你。”
云浮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你跟她们不一样。”范崇花说:“这世上有好人和坏人,她们是坏人,而你是好人,知道其中的区别了吗?”
云浮还是很困惑。“为什么我不是坏人。”
“那是因为你还是个孩子,你没有被那些坏人污染。”
云浮也只是懵懵懂懂,从小她在庵里长大,那些师太们虽然时常打她,让她做一些奇怪的事;然而对人情世故鲜少知晓的她,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好是坏。
范崇花只是叹了口气,她只能说云浮这个孩子太可怜了,什么都不懂,自小受那七个姑子的迫害,能活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她现在只希望她去盛京能学到一点半点,不要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懂;然而她却有些害怕,都说女子最重要是贞洁,若是云浮她知道自己连这个都没有了,那她怎么去拥有自己的幸福。
范崇花叹了口气,只希望云浮永远都不知道。
……
玉娆走在大街上,接受着群众异样的目光,心里却忐忑不已,她现在好害怕回侯府,她如今这个样子看上去就像个乞丐,怕是连侯府大门都还没进,她就被赶了出来;另外,她不知道她家小姐还认不认得她。
玉娆佝偻着身子走在大街上,有小孩时不时向她扔石子,骂她臭乞丐,这是她出生以来,最为狼狈的时候,然而她心里却不怪罪,不管是老天,是离她而去的小姐,还是被冤枉了的夫人付长歌,她哪个都不怪罪。
当初若不是付长歌安排她伺候小姐,她恐怕像现在这样,流露街头,过着乞丐的日子;相反,她还需要感谢付长歌,若不是付长歌,她也碰不到那么好的小姐;玉娆坐在巷口的石阶上,想着过去的事,有些失神,即使狼狈着,她嘴角的笑却露着甜蜜。
小姐曾经说过,每个人都有最困难的时候,只要过了,那什么都好了;玉娆深吸了口气,起身踉跄着往奉恩侯府的方向走着,不管小姐还记不记得她,她都要见小姐一面;想到这,玉娆加快了脚步,刚走了几步,面前一堵人墙撞了上来,玉娆吃痛倒下,看着面前高大魁梧的男人,整个人眼前一黑,整个人都被装进了麻袋。
高大魁梧,满身是肉的男人,那三角眼看着被装进麻袋里的女人,心下冷哼。“找她还真是不容易,那女人说了,只要干了她,我们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
“猪痞子,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事,一个瘦弱的男子说着,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把麻袋拖到了一辆牛车上;周围很多百姓看在眼里,却不敢阻止,更不敢报官,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壮一瘦的两个人把那姑娘运走。
被称为猪痞子的是盛京里有名的屠夫,一边屠宰着猪一边在道上混,在盛京里,也算是出了名的人物;他利落的坐上牛车,整个牛车震了震,看的出是那么的有重量。“这事当然是真的,只要记住那女人是硕王府的人就是了。”
“硕王府!”那瘦脸男闻言微微一愣。
“嗯呢!也不知这女人怎么得罪硕王府的人了,不过她若不得罪硕王府,咱两也就不能开荤了是不是,虽然脏是脏了点,但好歹是个女人,你说是不是。”猪痞子笑着说着,一双眸子早已经犯起了淫光。
牛车慢悠悠的使出城门,这里是北门口,都是皇亲国戚呆的地方,所以进出这个城门口的百姓少之又少。
玉娆因为挣扎,被人重重敲了脑袋,说是敲,倒不如说是见她挣扎的太厉害,被人重重锤了一拳,一路上,她因为脑袋昏昏沉沉的,极为安静;面前黑黑的,透露着少许细微的光线,她知道这是麻袋里,而他们的谈话,她也隐约听到了些;硕王府的人,是袁侧妃吗?也是,除了她,好像没有别人希望她这样了,可是她要怎么逃呢,她现在迷迷糊糊的,全身上下没有丁点儿力气。
等到她重见阳光时,她被他们扔在地上,他们就像饿狼一样的扑了上来;撕扯着她的衣服,抚摸着她的每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