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虚泽的目光,苏未挽莫名气短了三分。瞥见虚泽小心翼翼的目光,顿时恶从胆边生。妈蛋,贫尼债多了不愁,惹不起你还躲不起嘛!
当下打定主意,拿到宝贝,有多远就圆润地滚多远!还不起债,她还能躲哇哈哈哈哈!
“虚泽君,快快快,趁季千琅还未追上来,我们马上走!”怕虚泽打破沙锅问到底,甚至冠冕堂皇地加了个高帽子,“去找你需要的那件东西!”
虚泽勾唇一笑,任由苏未挽抱着小心思拉他往前走。他很肯定挽挽刚才是心虚的,却不过一瞬间就理直气壮起来——这种对自己人才会蛮横、无理取闹的样子,真是可爱呢!
他的沉默,是最后给你的一次机会。如果你果决,做个了断,那么现在就可以干净利落地走开。可你没有,那日后你的生生世世都要跟本少绑在一起!
“跟我来,这里我熟。”虚泽大踏步往前,领先的位置一变,带着苏未挽在弯弯绕绕堪称迷宫的地下陵寝里驾轻就熟地左拐右转。
“你怎么会熟悉这?大宗门弟子不是只能进一次元知秘境?还是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形规则?”苏未挽跟紧一步,脚下灵力加持,身姿十分轻盈,跟上虚泽极快的速度。
“因为有这个。”一块玉简迎面抛来,苏未挽伸手接过,好奇地往额头一贴,顿时脸黑成了包大人,“这比亲自来过更加作弊好吧!”
玉简信息量太大,近百名修士的记忆统统烙印在里面,这点点滴滴的记录,比她走过来这一路亲眼看到的还要详细!有了这个东西,在秘境里都可以横着走了!难怪这家伙如此有恃无恐!
羡慕嫉妒恨地地盯着虚泽的挺直的背脊,恨不能用目光戳出一个个的血洞。同样是修士,这人与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呵——”
前面一声轻笑传来,放佛身后长了眼睛似的,将苏未挽皱脸的表情尽收眼底,虚泽又好笑又无奈,“等下次下秘境,我也事先给你一份地图。”
转身,修长的食指指一指剔透的小玉简,云淡风轻地说:“这种东西,琼华堆了满满一个架子呢。每次出行历练之时,可以去拷贝一份,回来之后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增添上去即可。”
苏未挽摆摆手,她心好累,能不炫耀么!炫富者被劫哇!
“成了成了,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藏物阁到了。”面前出现的高三米宽两米的巨大雕花石门,其上一书壁以剑刻下“藏物”二字,锋芒毕露凌厉无匹。
“啧。虚泽君,你们琼华的剑修是不是传自一脉,这剑意与你……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啊。”未说完的话,是指清扬真人,那凌厉冷峻置天下于无物的锋芒毕露,是人间最无情之剑。
“你看错了,不曾用心体会。”虚泽高兴的表情一点点收敛起来,抿起的唇瓣,似是承载了千年的风雨和苦涩,“无情剑道,跟所修剑道,没有丝毫相同。”
琼华前掌教真人清扬,无情剑道小成之时,已经冷心冷情,摒弃一切杂念为剑而活。然而琼华之人,最是多情与长情。如此矛盾又如此无奈,琼华的剑修只能修炼无情剑道,却一生无法斩情,没有一个有好结局。
这是琼华的痛,却无力更改与挽救。所以这一辈,出了他这么一个例外,才会有破格待遇。他,就是琼华的未来!
“怎么会?琼华剑修不是只能修无情剑道!”苏未挽下意识反驳。若不是如此,千年前魔尊妖华为何会死缠烂打清扬真人五百余年仍不得之!君徐眉又为何因斩情失败,实力大减,饮恨而亡!
她如此轻易地说出琼华最核心的机密,虚泽却只是略微诧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毫不避讳地说出琼华的隐秘,“本少修的,是破天剑诀。”
“破天……破天!”是了,当年清扬真人的事迹闹得太大,她依稀有听说她自创了一套剑诀,却因突生心魔而身死道消。
这是那个惊才绝艳的女剑修弟子,哪怕只是一个代收的弟子,却也不是她现在这样的尘埃之光可以企及肖想的存在!
她放佛又有了第一次见到那位白衣女剑修的场景,精致的如画眉眼系数藏于冷丽逼人的气势之下。甚至她只说了一句话,苏未挽就自惭形秽,放佛自己是地里灰扑扑的尘埃,那人是天上洁白白的云彩。
“站到我身后去。”
眼前白衣男子清瘦的背影渐渐跟当年瘦削的白衣女子重合,她分不清这句话是清扬说的还是虚泽说的。
她只看见,一阵雷鸣,千道剑光闪过,硬如精铁矿石的大门,碎成块掉落在她心间。门后闪亮的灵石法宝,再也打动不了她。
满心满眼只有那位淡然收剑的白衣剑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