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朗月跪在言亭身前。
“清风如何?”
“逸公子去看了,只是些外伤,无碍。”
言亭点了点头,转身朝书房走去。
“查到是谁的人吗?”言亭坐在书桌前。神色冷厉的问道。
“这些人是两批,一批是老皇帝的人,一批是徐家的。”
“呵,那人还真是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徐家是怎么回事?”
“是徐氏,那些人都是她出嫁的时候,徐有才送她的死士。”朗月看着言亭,身上有些微微泛冷,这样的主子,比以往有过之而不及。
言亭节骨分明的手指一顿一顿的敲着桌子,“将徐氏自己陪嫁的铺子所有的盈利都转移出来,将今日我遇刺的消息散出去。还有,去青云药老那里拿瓶凝脂露来。”
朗月心下了然,这药怕是给王妃拿的。原本他对王妃还是有些不满,认为她配不上王爷,如今,她诚然能担得起安王妃这个身份。
“是。”朗月应声,随即消失了。
言亭提笔在纸上写了什么,然后招来一只信鸽。
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西面正风起云涌,这天怕是要变了。
没过一会儿,信鸽回来,落在桌子上,一蹦一跳的跳到言亭手臂上,用嘴轻轻捉了啄他,言亭拍了拍鸽子的小脑袋,从腿上将信取下,尔后,眼角有浅浅的笑意。
鸽子歪着头看他,言亭扔给它一把谷粒,它便自顾自吃着。
言亭起身对着管家吩咐一声,然后便回了房。
看到叶芷安然的躺在床上,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看到她放在外面的手,快步上前,将手给她放进去,不料她轻哼一声,言亭蓦的就僵在那里,不敢动了。看到她慢慢松开的眉头,言亭重新给她盖好被子。
坐在床边,想起之前吻她那一幕,言亭的耳根又微微泛红。当时他真是怒极了,她就这样为他挡了箭,他想起她不管不顾的就挡在他身前,他真是又惊又喜,但看到她整条手臂都是血的时候,整个人都要是去理智了,于是在给她包扎好了,在暗室,就有那个怒极了的吻。看到叶芷还微微肿着的唇,他有一丝懊恼,怕是弄疼她了,她本就对他没什么感觉,如今这样一来,怕是两人的隔阂更深了。
言亭正想的出神,突然想起轻微的敲门声,言亭开了门,将管家手里端着的粥接过来。管家瞥见叶芷正躺在言亭的床上,心中一阵讶异。
整个王府也没有一个女子,王爷的院子从来没有女子踏入,更别说躺在他的床上。他曾担忧了许久,怕王爷孤身一人到老,如今,心重重的回了原地,这王府是真的要迎来女主子了。
言亭关上门,将粥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轻轻拍了拍叶芷,“阿芷,醒醒,起来喝粥。”
叶芷皱了皱眉,没有动。
“阿芷,你午膳没用,晚膳也过了,起来喝点粥,垫垫肚子。”
叶芷翻了个身,继续睡。
言亭默默叹了口气,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鸡丝肉粥好香啊,鸡肉还是灌了酒,上笼料的,你真的不吃,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的喝了。”
叶芷刷的做了起来,一时间忘了自己的右臂还受了伤,结果一撑,伤口裂开了。
“臭言亭,你看看,都是因为你。”叶芷将手臂放在言亭眼前,雪白的衣袖瞬间染红了一片。
言亭眸子深了深,卷起袖子,拆开纱布,血肉模糊。他忙端来水,给叶芷清洗,又给她重新包扎好。这身上的衣服也不能穿了,言亭也不好意思再脱,便说:“你自己将衣服脱了,我换一条给你。”
叶芷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我一个人,一只手,还是左手,你让我怎么换,你府上难道没有婢女吗?”
言亭冷了冷,“没有。”
叶芷:“……”
“算了,你已经给我换过一次了,也不差这一次。”叶芷是现代人,再说内里还有条肚兜也没什么。等等,肚兜!叶芷偷偷摸了摸,没有!言亭给她换掉了!叶芷内心一阵哀嚎。
当言亭拿着衣服过来时,叶芷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让言亭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笑,赶快给我换,反正我们也是要成亲的。”
言亭将叶芷的衣衫褪去,立马将干净的衣衫给她穿上,全程一张冷漠脸。叶芷不有的有一丝怀疑,看了看自己,难道自己真的那么没有吸引力?
也对,从前陆倾虽然会是不是带点东西过来,倚情阁的人也会送点来,但毕竟晚了一年,所以自己没赶上发育,叶芷在心底默默的想,后来,好不容易回来了,结果还得自己动手,有一顿没一顿的,叶芷想想就郁闷。
言亭将粥端在手上,叶芷刚想接过来,言亭却舀了一勺,递到她面前,叶芷脸红了,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张嘴。”言亭跟命令似的开口。
叶芷有些郁闷,明明那么浪漫的一件事,结果在他手里就变成命令,她有些面色不虞。
“阿芷,乖。”
叶芷张嘴,言亭一口一口的喂,叶芷一口一口的吃,全程没有一句话。
“这些日子,你就先住在这里,等伤好了再送你回去。”
叶芷意识朦胧的点点头,她现在困的厉害。
言亭揉了揉额头,起身往南宫逸的院子走去。刚到门口,整个人就倒了下来。南宫逸闻声而出,忙的接住言亭,将他扛进自己的床上。
面色有些阴暗,伸手给他把脉。
“言亭,是不是觉得自己命大,内力深厚,所有就无所谓?”南宫逸将言亭的手扔回床上。
“气血上涌,经脉枯竭。言亭,你真是好得很。”南宫逸一脸厉色,言亭也不回话,任他骂。
南宫逸骂了一炷香之后,认命的给他开药,将他泡在药池里。忙活了一晚上后,将言亭的腿轻轻揉捏。
“阿亭,若是能找到会金针之术的人,在配上我研究了这么久的方子,不出两个月,你定能站起来。”
“金针之术?”言亭好像想到了什么。
“恩,可是金针之术失传已久。没事,阿亭,我定能找出另一种法子。”
“不用了。”
“不用?”南宫逸有些不解。
“她会。”
“谁?你今日救回来那个女子?”
“嗯,她是叶芷,我唯一的王妃。”言亭带着些许骄傲。
南宫逸一扫丧气的神情,整个人变得开朗起来,“那还等什么,明日便让她来施针。”
言亭闻言,眸子一暗,“她现在受着伤。”
南宫逸挠了挠头,“是我疏忽了,不过给她换药时,听她这么说,还以为她只是略懂医术,没想到竟然如此厉害。”
“我的血鸠之毒,就是她解的。”
南宫逸怔愣在那里,半晌都没有回神。
“阿亭,你说的可是真的?”
言亭没有回话,可南宫逸知道,言亭从不说虚妄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