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在床上翻来覆去,猛地伸手将被子盖在头上,没过一会儿又掀开,面色不虞。
她翻身下床,听到门外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将房门打开,却不想一个黑影向来砸来。叶芷下意识的接住来人,透过月光,只见男子脸上带着玉制的蝴蝶面具,露出的薄唇带着惨白,叶芷伸手探上他的脉,却不想立马被男人擒住了手。
叶芷翻了个白眼,对他说:“我对你的命不感兴趣,你现在若是还有力气,就给我滚得远远的。要是想活命,就给老娘松开手!”
男人盯着叶芷打量了半天,蓦的,松开了手。叶芷在心底轻轻舒了口气,这男人到底什么来头,刚才他看她的目光当真的瘆人的很,叶芷突然觉得自己难得有的圣母心给她带来麻烦了。
叶芷将他拖进她这雨天看雨,晴天看星星的屋子,也不管他受了多重的伤,一把把他扔到地上,听到门外的声音渐渐远去,她按了按心口,虽然麻烦不怕她,但是她怕麻烦呀。
叶芷伸脚踢了踢地上的人,见他胸口微微起伏,认命的蹲下身子给他把脉。时间越来越久,叶芷的脸色也越来越白,她看了眼还留有意识的人,轻笑道:“中了血鸠之毒到现在还留有意识你可真是幸运,不过啊,你最大的幸运是遇到了我,这世间怕是除了我没有人能解开血鸠毒了。啧啧啧,你可真是走了狗屎运了。”一边说,一边摇头。
“你说,你得罪了什么人竟然给你下如此狠辣之毒,这世间存留的解药怕也是不足两颗,这人是想往死里弄死你。”大概是许久没遇到这样的例子了,叶芷一时兴奋不已。虽然她喋喋不休,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慢下一步,那药材,制药丸,行云流水。若不是屋子里太黑,行家看到的话定会大吃一惊,这样的制药手段若非有几十年的功底断断做不出来,更何况叶芷还是个女子。所以,现在的大夫还是以熬药为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药便制好了。叶芷扒开男人的嘴,将药丸给他喂下去,却见他一直放在嘴中,不肯吞咽,叶芷拿出银针,扎了耳门听宫穴,让他将药咽下。
做完这一切后,叶芷拍了拍手,安心的躺在床上睡觉了。叶芷的人生信条是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第二日一早,阳光从屋顶洒下,落在叶芷的脸上。叶芷咋了咂嘴,拿被子盖过头顶,却在下一刻猛然惊醒。
她从床上跳下来,往地上看去,只是昨晚躺在那里半死不活的那个男人早就没影了,叶芷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这人真是不识趣,我劳心劳力大半个晚上,这人说走就走,连点犒劳费、辛苦费都不给,那起码给点诊金是吧,真是手背,捡了个麻烦。”
叶芷愤愤然的感叹道,一大早美好的心情就被破坏了。打了个哈欠,刚准备上床补个回笼觉,却听到村长在外面叫喊。
“小芷啊,小芷,你家里来人了。”
叶芷听村长喊得声嘶力竭的,无奈的开了门,谁让她是个尊老爱幼的人呢。
“村长啊,你年纪也大了,怎么精力还是这般充沛啊。”
村长伸手挠了挠脑袋,憨笑两声,“小芷啊,你家里人昨日来信,今日要接你回家,你好好准备准备,回去了,好好享福。”
叶芷心底有几分疑虑,却暗暗压下,开口笑道:“村长,我知道了,不过我会医术这事儿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小芷,这是为何?”村长一脸疑惑。
“哎呀,您看我一个女子,要是整日与病人打交道多不好是不是?如今家里人又要接我回去,让他们知道了岂不是难堪?”
村长点了点头,也没细想叶芷这话哪里不对,“还是小芷你考虑周到。”
叶芷看着村长这样,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到村长手中。
“村长啊,我离开后,我们这村子也没个大夫,这些药啊,你留着,到时候有个急病什么的也不至于慌神。”
村长看着手中的瓷瓶,不禁老泪纵横,“哎,我知道了,小芷啊,你有心了。”
叶芷看着村长这副模样,有些头疼,摆摆手,“没事儿,村长。”
“那小芷啊,我也不耽搁你了,你自己收拾收拾,等着人来啊。”
叶芷点了点头,端着笑僵了的脸,目送村长离开。
回到屋子里,看到屋内的场景,不由得冷笑,家徒四壁也不过如此。当初能狠心将三岁的我送来这个处于中荒山野岭的村子,如今却想接我回家,怕是没有什么好事。
叶芷简单的收拾了两件衣服,便到村长家等来人。
只见一个年逾五十的老妇走进门来,身着暗红色锦衣长袍,边走边用帕子捂着嘴。
村长见状立马迎了上去,“马嬷嬷辛苦了,这是叶芷小姐。”
马嬷嬷看着叶芷,虽然叶芷穿这粗布衣裳,却难掩她骨子的贵气与傲气。许是多年在外,身子有些许瘦弱,只是那一双眸子透着晶亮,灵气的很。
马嬷嬷轻咳一声:“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就上马车吧。”说完便转身走了。
叶芷看到她这幅模样,不由得嗤笑,狗仗人势的东西。
她与村长告别后,坐上马车,这般安逸的日子不再,前方不知有什么陷阱等着她,她要做的,就是打起精神,好好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