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沙漠中的的圣安大教堂,这座号称连国王和总统的婚礼都难以进入的教堂,此时正在举行一场世纪婚礼。
庄严肃穆的教堂内部破天荒地搭建起了玫瑰花墙,每一朵都是今天早晨从海外空运过来的蓝玫瑰,每一朵都足以消耗一个普通上班族一个月的工资,而现在却被整齐地装饰在教堂的墙面,椅子,甚至地板上。
长长的白纱铺满地面,指肚大的珍珠和随处可见的白玫瑰花束装点在一起。无不彰显着婚礼雄厚的财力。教堂内的一百二十四把椅子此时已经坐满了人,全球一百九十九个国家半数国家政都坐在这里,剩下的就算是国家总理也被拒之门外。就连平日了打得不可开交的两国此时也熄火停手,不敢露出一丝不悦,生怕的罪了婚礼的主人。
就连国王结婚也不会亲自主持的教皇已经就位,听说他本来准备退位,却因为这场婚礼而刻意加长了在任的时间。皇家乐团坐在教堂一角,悠扬的音乐要做到二十四小时不停。
但是这场世纪婚礼的主人却还没到,新娘没到,新郎也没到,所有人心里都是疑惑的,因为他们收到的请柬中,只写了新郎,而新娘的位置却是空着的。就算他们一角在这里做坐了整整两个小时,但谁也不敢有怨言,就连坐在前面的阿拉伯酋长和另一位传说中每秒钟都有千万入账的大亨都还在安静地等待。
正在众人翘首以盼的时候,一架直升机落在教堂外的广场上,广场上的二百八十四根托斯卡拉式柱子上被装点了全世界最美的花。
直升机的门被人打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走了下来,身材高大挺拔,服帖的手工制作西装穿在他身上仿佛就是为了他而被创造,完美的混血欧式五官如同罗马雕塑,一举一动中都透着优雅和不容反抗的强势。
风卷起他的头发,一缕黑发垂下了额头,男人眉头紧皱,脸上怒气翻腾,他伸手往直升机里一拉,一个身穿婚纱的女人被强行拉了出来,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衬托得她的五官更是精致,让人看了忍不住心动。而此时她却差点摔在地上,但男人却连头都没回,径直走入教堂。
女人身上穿着厚重洁白的婚纱,裙摆上装点了五百二十枚钻石,婚纱上的一丝一线都是由意大利最著名的设计师手工缝制,号称有史以来最贵的婚纱。
早就准备就绪的伴娘连忙上来扶着,不,钳制着她缓步沿着白纱步入教堂。
“展昊仁先生,你是否愿意娶程依依女士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教皇用蹩脚的中文问道。
“当然。”展昊仁紧紧攥着程依依苍白冰凉的手,咬牙切齿说道。
“程依依女士,你是否愿意娶展昊仁先生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程依依不说话,低垂着头看着地面。
“怎么?你不愿意?”展昊仁掀起唇角,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凑过去小声道:“难道你忘了你那个还在外流亡的大伯?只要我一声令下,他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程依依脸色苍白,紧紧抿着嘴,展昊仁继续说道:“还有你那个……”
“我愿意。”手里捏着的手猛地抖了一下,程依依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痛苦和绝望驳杂的情绪。展昊仁心中却没有料想中抱负的快感,而是一股更加澎湃的怒气从心口卷出,让他脸色有些扭曲。
“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教皇继续说道。
展昊仁深吸一口气,把心里的怒气压回去,拿过戒指强硬地套进了程依依的无名指,却拒绝了自己的戒指。
“我以前说过,我会娶你,你看,我不是做到了吗?”
程依依脸色惨白,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惊慌地要把手挣脱出来,却被展昊仁用力抓住,手背上被捏得泛起红痕。
“别着急,我会慢慢的,一件一件,把你以前做的事情再重新放到你身上,准备好了吗,展太太?”
“对不起。”程依依闭了闭眼睛,表情越发痛苦。
“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完了?”这三个字再次点燃展昊仁的怒火,他一把甩开程依依的手,胸口剧烈起伏,攥紧了拳头一拳砸在桌子上。
“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就算现在你穿着最美的婚纱站在这里,我脑海中还是不断回响,你到底是一个多狠毒的人,才能在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你肚子里却怀着别人的孩子!”展昊仁越说越恨,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目光仿佛要将程依依燎尽。
“你等着吧,我会让你后悔你以前做的一切!”
“我已经开始后悔了,后悔我当初不该遇见你……”
“不,你后悔得还不够,我要让你在厌恨、嫉妒和痛苦的泥沼中沉沦,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展昊仁压低了嗓音,带着无比的恶意在她耳边一字一顿都说完,转身大步走出了教堂。
他一走,所有宾客鱼贯而出,只剩下程依依独自站在巨大华丽的教堂内。
“Godisalwaysonyourside。”教皇点了点额首,对她说道。
程依依回以惨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几个根本没见过的伴娘拉着带出了教堂,送上另一架直升飞机。
展家的直升飞机拥有全球唯一随时更改下批航线的权利,两架直升机直接飞出了沙漠,一路向西,落在一座展家名下的小岛上。这座小岛是世界上少数几个对外出售的岛屿,三年前被人匿名以十亿的高价买下,没想到那个人竟然就是展昊仁。
程依依刚下了直升机,展昊仁也从另一架直升机下来,冷着脸过来拉着她往里走。
“你要干什么?”
程依依被他拉着走过沙滩,身后两架直升机齐飞离开,整座岛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不是说你会把豆豆放了吗?豆豆呢?”程依依猛地停住,昂贵的手工婚纱被她踩在脚下,但是她根本不关心,她只想知道豆豆在哪里。
“你还在惦记着你那个野种!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那个小屁孩!”展昊仁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咬牙切齿说,说完用力拉了她一下。
“你把豆豆怎么了?”程依依浑身一僵,双腿像钉在地上一样,展昊仁的话戳中了她不能碰的地方,他可以拿走任何东西,唯独豆豆是她的,她绝不会放手!
“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去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只要你乖乖听我的,程依依,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动他。”
“当初拿豆豆威胁让我结婚的不就是你吗?我现在只想看到豆豆。”
程依依甩开展昊仁的手,提起裙摆往回走,岸边还停靠着一艘快艇,她要离开这里。原以为以她多年对展昊仁的了解,他不会出尔反尔,一定会言出必行。没想到只不过几年不见,他已经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了。
程依依想起自己在国外时听到的传闻,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你确定你现在要离开?”展昊仁不急不缓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如果你真的想一辈子看不到他,就再往前走一步。”
程依依猛地停住,回过头。“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展昊仁抬着头,以一种极其厌恶的表情睨着她,转身走进露台。“进来。”
程依依深吸一口气,那艘快艇已经离岸,这也意味着整座岛屿真的只剩下她和展昊仁两个人。
为了豆豆。程依依在心里默念,抬脚跟了上去。他的高跟鞋早在下直升机的时候就掉了,细细的沙子里混杂着尖锐的石子硌在她的脚底,但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里是展家的度假别墅,也是岛上唯一一栋建筑。半开放式的卧室设计,延伸出的露台上垂着白纱,比很多画报上的度假圣地要美上千倍万倍。
程依依以前来过一次,她一走上露台,看到眼前的情形身体猛地一震。展昊仁正站在一幅画前,画的一角写着程依依的落款,他手里优雅地端着一杯红酒,像一个绅士的贵族。但是下一秒,他嘴唇一掀,脸上露出讥讽的表情,反手将手里的红酒泼到油画上。
“没想到我以前竟然会被你的假面貌迷惑,你一定很满意吧。”展昊仁转身重新倒上一杯红酒,扫了一眼程依依:“这几年你对多少人炫耀了你的丰功伟绩?我展昊仁这么多年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怎么,满意吗?”
“我只想见到豆豆。”程依依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副同时见证了他们爱情的诞生和毁灭的画。
展昊仁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手中的酒杯晃动,洒出几滴红色的葡萄酒。“你就这么想看到他?或者说,你更想的是那个孩子的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