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外面狂风乱窜,电闪雷鸣,闪电更是扯得滋啦啦作响,照实吓人。萧蔷合上窗扯着被子不安的倚在踏上。
兀颜那丫头估摸着吃完饭又翻墙到隔壁玩儿去了。没想到努尔哈赤竟将布占泰与她关在一处。到令她照实诧异。
兀颜隔三差五的便会到他房里玩上一圈。这丫头,一天尽往阿敏和布占泰房里来回跑,倒也玩的不亦乐乎。比她这个格格可是要来的自在。
瞧着萧蔷终日里闷闷不乐,到也是急的布占泰直跺脚,他时不时的兜着一些古怪的玩意来这处逗逗她。
不得不说,布占泰照实是个纨绔子弟模样,每次见他不是拉着她斗鸡,就是耍蛐蛐。甚至还死皮赖脸的牵着她一起朝着门外的丫鬟们讨酒吃。说的东西也是一套套的,吹的那些女子天花乱坠,颠颠的往这儿跑。索性,她也无聊,便操了手来看他。
与她们分开的时候,他多半是呆呆的坐一天。想来也是,他毕竟是个风花雪月之人,被关在这种地方定是举步维艰的……
不多儿会儿,房门被推开,便瞧见努尔哈赤顶着暴雨阔步走了进来。萧蔷心里微凉,自从布斋死后,她便再也没了心情。不想理他,随手扯过被子,侧身躺在踏上……
本以为他会和以往一样,坐上几个时辰便会离开,继续处理他的军事,毕竟向他这般的男人,必定是会以大事为重的。
没想到他却贴着她坐到床头,沉默好一会儿,才道:“丫头,我挑了喜服,你且试试,可有喜欢的……”话毕,他大手一扬,身后几个丫鬟忙捧了嫁衣走过来。
见萧蔷叩着眼。努尔哈赤眸色暗了暗,他接过其中一个丫鬟手里的衣服细细抚摸着,“虽是赶得有些紧,不过这样式和布料都是我早些时候就选好的……”
“我想见见姑姑……”萧蔷没有动,浅色道。
这些日子,他都以她需好好养伤的由头,莫名其妙的把她关在这院落里。她已经有很多天没见过姑姑了,想来布斋死了,姑姑现在定是不好过的。
努尔哈赤脸色微暗,顿了顿方才低声道:“叶赫兵败之事,让你姑姑甚是担心。连夜带了丫鬟回叶赫了。”
萧蔷身子大震,她豁然撑起身子瞧着努尔哈赤,声音不由凌厉了几分“你说谎!”
孟古哲哲一身最大的憾事便是至死都未能回到叶赫,而他既然说她回了叶赫。
身侧的手不由攥紧,她侧过眸子看着他,眸色慌乱、害怕、失望众色交杂……
“你为何说谎?”她紧盯着他冷然问道。见努尔哈赤沉着眉头,端坐在榻旁。萧蔷面色苍白的掀开被子,“我要去找她……”话音未落,她已是踉跄的下了床榻,赤着脚就往外跑……“东哥!”努尔哈赤压抑着愤怒拽过她的身子,眼里星火已是明灭不定有些骇人“本都督方才说的话,你可曾听见半分。告诉你,这次嫁于不嫁,都由不得你!”
萧蔷冷眼定定的将他瞧着,眼里亦是寒冰浸染,一字一字说的尤为清冽“你,逼我?!”
见努尔哈赤微愣,萧蔷一甩胳膊挣脱开来,瞧了他一眼便跌跌撞撞的朝着雨中冲去。
努尔哈赤跌坐在踏上,他扶着额缓缓罩住了眸子里沉淀的哀痛……
当萧蔷到孟古房里的时候,已是浑身湿了个通透,进了里屋,便瞧见塌边手忙脚乱的围着一群丫头。见到萧蔷,她们顿了好一会儿,方才朝着她作了个揖,慌乱拜倒在一边。
其中一个丫鬟更是叩到了地上,凄凄切切的说道:“格格,看在侧福晋对你往日不错的情分上,求你救救福晋。”
萧蔷脸色大乱,她径直冲到塌边,见孟古面色惨白,早已没了血色。萧蔷惊慌失措的握着她的手,“为何不请大夫?”
“回格格,已经请了不少大夫,可是侧福晋却是一直不见好。前两日,侧福晋听说,叶赫纳林布禄贝勒因为布斋贝勒的死,心里大恨,可是偏生又连其尸首都要不回去。恼羞成怒下竟生生撞死在了灵柩上……”
“侧福晋也拖着病怏的身子求过都督,可是都督说,格格你和他这般置气都是布斋害的,这尸首是断断不会还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