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蔷带着兀颜和白草来到孟依秋寝宫的时候,便被丫鬟幽兰和采菊拦在门外。
“好姐姐,你就让我们家格格进去吧……”兀颜倒也是机灵,摇晃着采菊的胳膊撒娇道。
平日里采菊和兀颜最是和的来,这采菊也是常常去凌清宫寻着兀颜一块玩。此时见兀颜这般,采菊也是面色犹豫,踌躇开口道,“可是娘娘说了,要歇息了。不见旁人……”
“我家主子哪儿是旁人,她和你家娘娘是亲姑侄。扒心扒肺的那种亲……”兀颜揪了嘴撒娇道,“再说,你也知道孟贵妃并不是不喜我家格格,而是在气头上,回头格格若是劝的孟贵妃开心了。你不也跟着沾点光吗?”
兀颜磨了好半天嘴皮子,好不容易才瞧见采菊面色犹豫的向一旁的幽兰开口道,“幽兰姐姐,不如……”
幽兰瞧了萧蔷一眼,低头行礼道,“娘娘该梳洗睡下了,奴婢这就为娘娘放水。”说完,便低着头走了。
“那……奴婢也去打水……”采菊隐约明白过来,慌忙朝着萧蔷二人拜了拜小跑着出去了。
见这二人转身就走,兀颜刚到嘴边求情的话哽在喉咙里硬是没出来。不由扭头愤愤绕着手帕道,“格格,我还没开口说话,这幽兰姐姐就跑了。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白草摇摇头,这幽兰瞧着是面目清冷,对他不闻不问。但暗里却是已经为她们放了水。只有兀颜这傻丫头瞧不出来。
“不在岂不是更好吗?”白草好笑开口道,“这幽兰和采菊都不在,我们不就可以正大光明进去了。”正说着便已是抬脚跟了萧蔷步子往里走。
二人刚进里殿,便瞧见孟依秋进了屋子,将房门合上。把萧蔷几人径直挡在门外。
兀颜微愕,小声道“格格,孟贵妃好像是真的不想见你……”
“兀颜!”白草轻扯了下兀颜的袖子,瞧着萧蔷眸光暗暗,不由轻叱道,“你还嫌格格现在不过乱吗?”说完,便朝兀颜打了个眼色,两个丫鬟走到屋外守着。
萧蔷心里闷闷的越发难受。她摇身走了几步,就近寻了块儿台阶坐下哑声道,“姑姑,我知道你没睡。也知道你在生东哥的气……”
顿了顿,萧蔷只觉眼窝儿发热。摸了把眼泪道,“自从我失忆后,便不记得母亲,也不知父皇是谁。东哥只记得睁开眼睛瞧见的第一个人是姑姑。”说道此出,萧蔷忍不住顿了顿,哭笑道。“当时姑姑啪嗞啪滋的掉着眼泪,一点都不淑女,不好看。可是当姑姑把我搂在怀里的时候,东哥就觉得姑姑才该是整个北夷族,甚至全天下最美最美的女人。管它什么西施,貂蝉,王昭君都没姑姑来的好看……”
“后来,东哥见着父皇了。父皇很魁梧,很高大……可是看上去也和遥远。东哥身边也有很多人,她们不是针对我,回避我,就是刻意讨好我。所以东哥才会经常赖在姑姑房里,不想回屋……当时我不过才七岁,感觉所有人都不认识。我甚至连母妃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也会害怕,会难过……”
萧蔷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捂着眼哭诉道,“只有姑姑会想着我是否饿了,渴了,冻了,伤了,睡了……我也只敢在姑姑面前耍耍性子,犯犯错。可是姑姑现在也不理东哥了,东哥以后就真的是一个人了……”萧蔷闭上眼睛,只觉得眼里莫名的水渍划过脸颊,不由趴在膝盖上呜呜哭起来……
房门慢慢被打开,孟依秋瞧着阶梯上缩成的小小一团。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她快走几步抱过萧蔷的头,让她小小的身子整个人依偎在自己怀里。手里攥着手帕轻轻拍着萧蔷的后背宽慰道,“好了,都已经是大姑娘了,还学妹妹们哭鼻子。姑姑如你这般大的时候都已经许配给了皇上。哪像你这般?!不知害臊……”将萧蔷梗咽不知,孟依秋叹了口气劝道,“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姑姑不气便是。”
“那姑姑以后不许在生我的气。”
“好,不气不气……”孟依秋破涕为笑,扶了她的背顺从应道。
“也不许让幽兰和采菊两个丫头拦着我进屋。”
“好……”
“东哥为姑姑夹菜,姑姑不许不吃……”
“好……”
见萧蔷当真是孩子心性,蹬鼻子上脸又说了好大一堆。孟依秋无奈摇头,好笑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