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礼奇思沉了声儿道,“东哥,人多嘴杂,若是传出点什么,对你名声也是极不好的。倘若你给沐小姐赔了这不是,这识大体的例子摆在哪儿,也好堵了别人的嘴”。
话到此处,她已是行到了萧蔷跟前,缓缓牵了她的手拍了拍,热络道:“你说是与不是……”
萧蔷笑了笑,眉眼间却是多了份深然,“礼贵妃,这是何意?难不成你觉得沐小姐这般模样,于我有干系?!”。
礼奇思不以为意的略一勾唇。却是抬了眉瞧着萧蔷,不说话。
“东哥,你休要仗着自己的身份耍赖,这沐小姐这般模样,难道还是她自己撞的不成?”竹妃竹云夏向来是个心机浅的,见萧蔷狡辩。自是扬了声音苛责道。
萧蔷微微浅笑,眸子越过她瞧着地上的沐楚嫣。见她头上已是冷汗连连,咬着发白的唇瓣死撑着。这天寒地冻的,也只有她蠢钝如猪趴在地上。
扶着她的沐夫人两眼心疼。但也知道方才拉她死活不起来。现在若是自己厚着脸皮站起来,定会闹了笑话。左右支絀,在抬起脸来瞧着萧蔷时,已是恼气尽显。
萧蔷也不以为意,思量着这横竖跪了也有两柱香的时间,一来二去也算差不多了。
这才不紧不慢的从礼奇思手心里扯出手来,不深不浅瞧了她一眼道,“礼贵妃,可是要让我给个交代?”
礼奇思觉得手里一空,面上有些挂不住,却也是顺势收回手款款走了两步道,“也是为了你好。毕竟女儿家的名声重要。”她这话说的含蓄,但暗地里表明了这事儿没有交代今日是过不去的。
萧蔷扯了扯嘴角,这礼奇思一副事事为她着想的虚假表情着实是够了,殊不知她萧蔷压根儿就没在乎过什么名声。这礼仪也是她高兴了就拜上一拜。不高兴了就佯装着没看见。
她虽是芳龄尚小,但是这宫里的尔虞我诈,表里不一她似乎打小就会。也不知是看得多了,还是经历的多了,想来她以前也定是没过过几天太平日子。
扭头便瞧见身侧的南宫夜柒正伸着脖子瞧着热闹,不由暗暗扯了扯他衣袖,磨牙警告道,“你要挺尸就给我装像点,别撑了脖子跟个斗鸡似的。”
闻言,南宫夜柒身子颤了几颤。随即两腿一软,仰头就朝着萧蔷胸部倒去。萧蔷咬牙切齿狠狠蹬了他一眼,他还真是会挑地方。不过倚现在的情况也是不好推开他。
收了情绪,萧蔷这才挑眉看向一旁的沐夫人,浅声道,“沐夫人,那日沐小姐拾了绊子推我姑姑下楼的事儿,你可知道?!”
沐夫人面色微愣,那些事儿她多少是知道一点的。余光扫了眼地上的沐楚嫣,见她揪着帕子,心虚的敛着眉。女儿的台,她自是拆不得……
思绪暗转,只见她端出夫人的架子沉声道,“东哥格格,嫣儿自小是我带大的。她品性纯良,怎会做此等之事?你这般说,可是要拿出证据的?”
竹云夏也是不耐烦的轻叱道。“东哥,那件事与此事有何干系?!你休要斜杆打岔蒙混过关。”
萧蔷面色不变,眸色却是依稀冷淡几分。那日姑姑磕了额头回来慌称是自个不小心。她虽是猜疑,却也是知道姑姑不想让她生了事端。没想到,今日她们竟是全盘否认。萧蔷心里不免有了些怒气。“是啊,凡事都要证据?那沐夫人认定我伤了沐小姐,可有证据?”
沐夫人一噎,不知该如何应话,总不能仅凭嫣儿的片面之词就定了这东哥格格的罪。这也太不合情谊了。可若是让嫣儿平白受了这委屈,又着实不甘心。
见沐夫人被堵的哑口无言,地上的沐楚嫣也是暗急,不由嗔道“东哥格格,明明方才是你持了雪球砸我的……”
“嫣儿……”还未待她说完,沐夫人便已是暗暗捏了下她手道,“你何必多做争执,伤了体面。既然格格要证据,你便将证据给她就是?”
证据?!沐楚嫣凝眉瞧了眼沐夫人,不知她何意。抬眉便见她朝着自己身后拾了个眼色。沐楚嫣当下了然。朝着身后的丫鬟紫兰冷声道,“紫兰,方才你一直守在园外?可有看见?”
紫兰闻声,慌忙跪在地上。偷偷瞧了眼沐夫人的神色,当下明白几分。不由咬牙扯谎道,“奴婢方才守在院外时,却是瞧见是东哥格格伤了小姐。”
“那你为何不拦着?”话毕,沐夫人已是佯装嗔怒低喝道。
紫兰面色一白,附着身子压低了几分,缩着脖子怯是道:“是奴婢的错儿,可格格身份尊贵,奴婢不敢上前阻拦。”
萧蔷连连冷笑,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撒起慌来,简直是面不红心不喘。今日本想就此放过她,但这沐家母女明显是咬着她不松口。那也就怪不得她了。也不想和她们多做口舌,萧蔷索性径直道,“沐夫人,当真要让我给个交代?”这话虽是疑问,却隐隐有股清冷逼迫的味道。
沐夫人皱眉,不知萧蔷打得什么算盘。但今日里有伊落雁和礼奇思两位贵妃在场,料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也到不起什么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