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然是立夏,萧蔷趴在树干上,扯了根棍子胡乱戳着树上的鸟巢。
“格格,在上点,左边一点,下一点点……”
“到底好没好?!”萧蔷不耐烦吼道。
“好了……”兀颜点点头,眉开眼笑应道。萧蔷抬的胳膊直酸,好不容易瞄准了,不由用力一戳。只见黑乎乎的一团掉到地上,萧蔷立马跳下树干,欢喜的要上前去捡。
刚迈没几步,便瞧见不远处的礼奇思面色巨黑,顶着一头蛋清切齿愤恨的盯着她。萧蔷尴尬笑笑,扭头扯过兀颜就跑……
这日,萧蔷和着丫鬟正撅着屁股贴在窗户纸上。尚好的窗户纸被她生生戳出几个洞来,二人激动的瞧见里面一个朦胧勾魂的背影正泡在澡盆里,不由望的两眼发直。
“你们这是干什么?”身后不紧不慢传来男子的清冽声,二人身子豁然僵住,回过身来便瞧见南宫凌杵在身后淡雅莞笑。萧蔷面色变了几变道,“你……不是应该……在里面吗?”
南宫凌视线幽幽,漫不经心打趣道,“怎么,本皇子没有沐浴,格格可是很失望?!……”
正说着,便听见屋里尖叫一声,左岸上蹿下跳喊道,“有蛇!主子,有人放蛇!”
萧蔷暗暗磨牙,随即硬着头皮呵呵干笑两声“算你狠!”
……
……
……
这日夜幕欲垂,萧蔷却是分外精神。沐完浴后便将头发干净利落的盘起来,用手抓了抓发顶,觉得不错方才满意的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格格,这会儿都已经快入夜了。你怎做这番打扮?!”一旁的兀颜耸拉着眼皮趴在案几上,无精打采的翻了眼皮来问。
身后正细细整理着被褥的白草手指微顿,浅浅拍了拍被褥,心里自是明白。倚着格格的性情,软磨硬泡的从太子那处寻到了出宫令牌,定是要出去玩上一番才肯罢休。
果然听见萧蔷开口道,“格格今晚带你们到宫外去玩。可好?”。
萧蔷对着铜镜在嘴角上方贴了两撇漂亮的八字胡。随即拍拍脸凑近来看,这张脸倒真是帅的风雨无阻。
在下巴处比了八字,萧蔷暗自腹语道:如果这帅也是一种罪,那她岂不是罪该万死。如果美也会被宰,那她一定会被千刀万剐。
而这旁兀颜完全没有心思管萧蔷,只是寻了萧蔷话中的重点,瞬眼神光亮惊喜道“格格可是当真?!”还不等萧蔷搭话,小丫头便又是一呼巻的飘出门去。“格格稍等,奴婢这就梳洗打扮。”
待几个侍女们服侍退下后,萧蔷本想带上白草三人一同出去,却被那丫头推迟,“格格,白草留下来做掩护便好。”
萧蔷虽有些想劝,但这白草也是个执拗的子。只能草草收拾两下后,带着兀颜潜出宫去。
街上茶楼,酒馆,当铺,作坊处处张灯结彩,瞧着好生热闹。主仆二人走在街上,许是由着模样甚好,寻常那些个摆摊贩的也是纷纷撑了头来看。萧蔷也不避讳,心情大好的扯着兀颜四处乱瞧。
来这九州国后,她就没有仔细逛过。当初和姑姑嫁过来时,她被安置在一处轿帘里,而且被身旁的嬷嬷再三叮嘱说,“大家闺院里的女子,出门在外时,务必要做到只准喘气不准探头的规矩。”所以这繁华街貌倒是第一次瞧见。
“公子,好多新奇的玩意儿,奴婢在东赫国都不曾见过呢。”兀颜黑眸囧亮,探头探脑着实可爱。萧蔷也是挑了东西捏个半响,心里喜爱的紧了,奈何兀颜那丫头出门只知道花枝招展,连个钱袋和香囊都能搞混了。现在倒好,主仆二人出来逛个街硬是一分钱都没有。
“不是,小伙子你到底买是不买……”收摊贩的老板瞧着萧蔷半响没动静,不由扬了声音鄙视道。“瞧你衣着不凡,没想到竟这般娘们唧唧的。”
什么?!娘们唧唧的?!不知是心虚,还是对这摊贩老板瞧不起女人不服。萧蔷顿时挺了挺胸板,拍着胸脯豪迈道,“老板,你可看清了,本公子可是男人。”
“我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眼又不瞎,当然知道你是个男人。你今儿要是个女的,我这玉器还别说……送给你了。”
萧蔷微愣,顿了顿。随即捶胸抹泪好一番咬牙切齿。她是不争馒头,不争气……这老板有话怎就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