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墨离开后没有多久,简宁支撑着站起来,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中眼睛红肿的自己,用力抹了一把脸,转身向手术室走去。
爸爸还没有脱离危险,妈妈受伤了,哥哥进去了,现在家里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自己了,自己绝对不能倒下。
“宁宁,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韩少泽看着回来的简宁,焦急地问道。
“我没事,就是想一个人待会儿。我爸爸……”
“医生还在抢救,你,不要太难过,叔叔一定会没事的。”
“请问,简大伟是这个手术室吗?”正在韩少泽安慰着简宁的时候,忽然出现一个磁性的嗓音。
简宁反射性地看着声音发源地,就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长相妖孽的年轻男子向他们走来。
“是。”韩少泽点头,皱眉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华晨眨了眨好看的桃花眼,等他看清简宁的长相时,忍不住想吹个口哨,这小妞长得真不错,却也顾忌到这里是医院,所以只是冲着简宁跑了一个媚眼。
韩少泽不喜欢他看着简宁的目光,侧身挡在了简宁的身前,华晨也没有理会这俩人,径直越过他们,推开手术室的门走了进去。
“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手术室响起护士责问的声音,却很快被一声惊叹所替代,然后手术室内一片安静。
简宁站在手术室外,焦急不安地等待着,眼睛里隐隐有些期待,刚才那个医生已经进去很久了。
终于,“手术中。”三个字暗了,手术室的门在简宁的期盼中打开,医生与护士陆续走了出来,为首的就是最后进去的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妖孽男子。
“医生,我爸爸怎么样?”简宁迎上去,急切地问道。
华晨此刻脸上的表情有些肃然,他摇摇头,“抱歉。”
简宁的心瞬间冰凉一片,脸上的血色退的干干净净。
“虽然已经尽力了,但是你父亲伤得太重,我也不能保证他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华晨没有想到才说了两个字,眼前的姑娘眼见着就要倒下,连忙补充说完剩下的半句话。
简宁一怔,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医生说了什么,她一把握住华晨的手,声音颤抖:“医生,我爸爸没死,对不对?”
华晨翻了一个白眼,“我什么时候说过你父亲死了。”不过现在跟死了也没有什么差别。
“你刚才说不能保证叔叔什么时候可以醒来时什么意思?”韩少泽沉声问道,他到底是比简宁冷静一些,医生的话他听清楚了。
“就是字面意思,他伤的太重,右腿粉碎性骨折,头部似乎是受到过强烈的撞击,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至于什么时候醒来就要看你们的运气了。”华晨解释道。
“你是说叔叔变成植物人了?”
华晨点头,“没错,不过也许还有醒来的可能。”虽然希望渺茫。
“谢谢你。”简宁朝着华晨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虽然父亲现在成了植物人,但是她知道,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个人,父亲此刻恐怕已经……。毕竟之前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华晨被简宁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闪身避开,没有接受简宁的谢意,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其实如果简大伟在刚送进医院时他就接手,结果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到底是耽误了时间,虽然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保住了简大伟的一条命,但对于眼前这个真心诚意对着他道谢的小姑娘,华晨的心里第一次产生了那名叫愧疚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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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
“爸爸,你一定要醒过来,妈妈、哥哥和我都在等着你呢。”简宁握着父亲的手,轻轻说道。
床上的简大伟浑身缠满了绷带,眼睛紧闭,没有一丝的反应。
简宁给父亲掖了掖被子,看看还有一大半的点滴,转身去了母亲杜鹃的病房。
这已经是简大伟手术后的第二天了,其间杜鹃多次问了简大伟的情况,都被简宁三言两语搪塞了过去,她知道,瞒不了多久了,可是现在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请问是简宁小姐吗?”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拦住了简宁的去路。
简宁打量了一眼对方,不认识,却还是点点头,“我是,请问你是?”
“你好,我是张琦,是个律师,是顾子墨先生让我来找你的。”对方微笑,自我介绍道。
“顾子墨?”简宁皱眉,这是谁,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个叫顾子墨的男人。
对方似乎没有料到简宁根本不认识顾子墨,眼底闪过惊讶,这个姑娘不认识老板,那么老板还让他来帮小姑娘打官司?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不认识一个叫顾子墨的男人。”简宁平静的说道。
“你是叫简宁吗?”
简宁点头。
“父亲叫简大伟,母亲叫杜鹃,还有一个哥哥,叫简涛,前两天你哥刚被判了刑。”
简宁脸色微变,却还是点了点头,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深。
“那就没错了,我找的就是你。我已经去法院了解过了你哥的案子,我现在问你,你想不想上诉?”
简宁一怔,“可以上诉吗?”
张琦微笑,“当然,其实这件事在我看来你哥哥完全是事出有因,按道理不应该会被判七年。”
简宁激动了,急切地问道:“你是说我哥可能可以改判?”
张琦点点头,“不过这需要你的配合。”
简宁连忙点头,“当然可以,你需要我怎么配合?”
张琦没有说,而是递给简宁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我们明天再约时间聊。”
简宁双手接过:“谢谢,谢谢你张律师。”
张琦摆手,“不要谢我,要谢就谢我老板顾子墨先生吧。”
这是张琦今天第二次提到了这个叫“顾子墨”的男人,简宁看着张琦离开的背影,皱眉思索,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个男人?
蓦地,一张冷漠却如雕刻般的脸闪入简宁的脑海,简宁一怔,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