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田大佛当真依言给火头军打了招呼,让花小福去给督军夏侯温送饭。然而更巧的事情出现了,夏侯温突然派人传出话说自己生病了,所有的东西都要经由心腹送进营帐里。花小福压根近不了身。
随行的齐王心腹做做样子探望了一下,见夏侯温好像真的有些小病小痛,之后就没再过问了,反而由着夏侯温的心腹随意出入军营粮仓,他们觉得夏侯温一个质子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寻常人等见不到夏侯温,花小福更是见不到了,为此她深深懊恼了好几天。田大佛见花小福每日满面忧愁,知道她是在担心督军大人,不禁为这段旷世畸恋抹了一把辛酸的眼泪。
那一天军营里来了几个新兵,其中一个高瘦高瘦的就被分到了花小福他们的营帐。那人的名字叫张兰成,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一双眼睛深邃幽黑,放在他那张平常的脸蛋上倒让人眼前一亮。
尤其是当他动不动就在注视你的时候…
花小福已经发现好多次了,这个张兰成仿佛总是有意无意的看着她。但每当花小福把眼神移过去的时候,他不是在跟人说话就是自己静静的在擦拭铠甲。
仿佛一切都只是花小福的多心而已。
这个张兰成武功极差,瘦高的个子看起来也不羸弱,但是士兵摔跤比赛的时候被田大佛用了好几个过肩摔抡到地上,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从那以后,张兰成在军营中就成了跟花小福齐名的小白脸,别人称他俩是绣花枕头兄弟。
晚上操兵结束后,花小福胳膊腿一起疼的颤抖起来。这每天超大力度的训练不是她这种人能承受的,往往咬着牙硬撑着一天下来身上就多块淤青了。偏偏她还没有药,床板又硬,每日躺在上面翻身都是一种折磨。
回了营帐后,花下福敲打着肩膀,发现自己睡的床铺上被铺了一层被子,枕头旁边也放了一瓶看起来像是治疗跌打的药膏。
花小福拧开盖子闻了闻,还挺香的。
但是谁这么好心给她送这个来?花小福带着疑问的眼光,看向了坐在床铺上正在剔牙的田大佛。
田大佛仿佛感受到她的目光,那小眼睛往花小福身上一瞅,从牙缝间蹦出来几个字,“新来的小子给的。”
“张兰成?”
田大佛发出一声猪哼哼算作是肯定的回答,他又换了一边剔牙,另外一只手还在抠着大脚趾,“被褥也是他的,他不盖了铺在你铺上,你俩是不是有啥见不得人的事发生了?”
花小福正躺在床上试试铺了被子后的软硬程度呢,听田大佛这么说立刻从榻上蹦起来,吓得她身后正在洗脸的小兵一个手抖水盆都给打翻了,“我跟他都没说几句话!”
田大佛拿起抠脚的手挖了挖鼻孔,花小福胃里默默的一阵翻江倒海,“督军大人现在生病,我知道你寂寞,但你可不能移情别恋,兄弟们几个都等着你这个故事的结局。”
他话音一落,周围正在各自说话做事的壮汉们都抬头,齐齐的呐喊了一声,“结局!”
花小福呸了一声,这群八卦的汉子们!随便找一个出来放到现代那都是东北大哥黑社会老大的气势,没想到追起连续剧来一个比一个厉害。
田大佛抻着脖子喊了声,“小米!”
一个瘦小的士兵立刻钻了出来,他拿着笔腰间卷着一个白本,跑到田大佛旁边坐下,对着花小福的方向翘起二郎腿,把笔在口中舔了舔,便低头飒飒写道,“督军大人病中之际,主角大福去难忍寂寞,与同营的新兵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可怜督军大人还病怏怏的躺在床板上,不知有无人给他铺被子,有无人给他送药汤!”
他龙飞凤舞一气呵成,花小福气的差点背过去。
田大佛也不挖鼻子抠脚了,两只大手拍在一起啪啪鼓掌,“这章精彩!”
小米得意的贼笑一下,“大佛这章叫啥名?”
田大佛摸着下巴深深思考,才说,“就叫‘大福不堪寂寞移情别恋,督军可怜打不过小白脸’。”
花小福这次是真怒了,嗷的一声扑过去要抓烂小米的脸,被田大佛一把抓住衣领。
“你急啥!”田大佛揪着她晃了晃,“小米,把前几章念给她听听。”
小米翻开白本前面几张,花小福见上面已经被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小米问道,“大福想从哪一章听起?是‘旷世畸恋能怪谁,大福初遇督军之日’还是‘大福的目光热情似火,督军遗世独立未曾看见’。”
花小福牙帮子都咬的咯吱咯吱了,小米却还在自顾自的说,“不过就我个人来说,我最喜欢那章‘督军抱病在军营,大福茶思饭不想’。啊,好一段挠人心肝的爱情!”
花小福愤怒的看向田大佛,“肯定是你说的!”
田大佛招呼着周围弟兄们,“一会小米写完,我要先看的。”
有个小兵弱弱道,“每次都你先看,一看就是好几天,说好了三天连载一期,我这都欠下好几期没看了。”
田大佛瞪着他铜铃一样的大眼,“一边待着去,我这都看到最新的了,正是重要情节关头呢!不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