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姐姐…”红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花小福应了一声:“走吧”随后轻转裙摆,便看见城墙下立着那抹仿佛能独自撑开天地的身影,夏侯温静静的站在那,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花小福面上一喜,连忙快步跑过去。
夏侯温只觉一团人形肉球像他快速滚来,随后稳稳的扑进他怀中。
“你怎么来了!”花小福欣喜的从夏侯温怀中抬头。
夏侯温狭长的眼里倒映出她粉扑扑的脸颊,他那毫无波纹的眼神竟多出了几分带有笑意的褶皱,“带你回醉轻侯,有样东西给你看。”
花小福追问是什么,夏侯温却故作神秘什么也不肯说。红泥走在他们俩人后面,欣慰感慨的冲身边的叶辛道,“我们福姐姐跟梁王大人真般配!天造地设一双呀。”
叶辛冷峻的面孔上没有多余的神情,但他竟破天荒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乔坤从后面挤进他们中间,“我跟叶辛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看到叶辛忽然投过来的眼刀,连忙补了句,“一对好兄弟。”
红泥抖了三抖,默默的快步走到前面去了。小小的她觉得自己是天地间最孤独的人,梁王殿下跟福姐姐,叶辛跟乔坤,哎呀,就她还没有良人。
回到醉轻侯时因天色尚早还未开张,醉轻侯里的人早已习惯梁王大人时不时的拜访,他们对夏侯温的惧怕已经变成了一种钦佩。故而夏侯温一行人走进去的时候,就有护院围过来问叶辛如何做好一个护卫,还有人问乔坤如何保养的皮肤…
乔坤一跺脚,“骂谁呐!”
楼下乱成一片时,夏侯温已经拉着花小福上楼了。夏侯温修长的手推开花小福房间的门,花小福就看到桌子边相拥在一起的两个泪人。
庭兰听闻动静慌忙抬头,见是夏侯温他们,连忙提裙上前,就要作势跪下。
花小福赶紧上去拉着她,“你做什么呀,肚子这么大了还要跪来跪去的。”
她话音刚落,温秉诚那厢已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咣咣的给夏侯温磕了三个响头,“殿下再造之恩,草民没齿难忘,愿为殿下当牛做马以报恩情!”
花小福惊诧的很,倒是夏侯温并不意外,只眉色淡淡道,“是你肯忍辱负重,这是你的本事,无须感谢本王。”
庭兰泪眼婆娑的感谢,“若不是梁王殿下,秉诚早已变作刀下亡魂。”
夏侯温看向温秉诚,“这几日你所受之苦太多,心中可有怨恨?”
温秉诚坚定摇头,“未曾有!刘阁老看似清廉正直,但为人最是心狠!他早已察觉到草民的不对,三番四次想要找到庭兰软禁起来控制草民,若不是殿下保护,庭兰早已被抓去。”
花小福听的当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到底什么跟什么啊!”
夏侯温轻笑,替她挽住鬓边碎发,“以后解释给你听。”随后他再次看向庭兰跟温秉诚二人,“你们起来吧,本王向来惜才,你们不必言谢。本王已为你们早作安排,现在出城离开还来得及,届时刘季疑心起来,你们便走不得了。”
庭兰与温秉诚连忙点头,“行囊已经收拾好了,多谢殿下打点。”
夏侯温深邃的目光停在温秉诚身上,“出了齐国,楚国自会有人接应你们,好好照顾你的妻儿,日后本王还需你相处,你要把命好好留着。”
温秉诚郑重点头,“绝不负殿下之命。”
花小福悄悄附耳夏侯温疑惑道,“温秉诚不是一个穷书生吗,他有什么才能你要这么拉拢他?”
夏侯温一笑,向温秉诚道,“让小福看看你都会什么。”
温秉诚得令,手指顿时翻飞掐算,他忽而问道花小福今年生辰。
“二十…”当然如果算上21世纪的那她可能是负几千岁?
温秉诚掐算的速度愈发快了,眉目也蹙的极深,“竟算不出福姑娘命格。”
夏侯温略一挑眉,“汴京温家一系单传竟算不出她的命格?”
温秉诚再仔细掐算了一遍,随后摇头,“看不见她的命轨,真是奇怪了从未有过这种事…”
庭兰见夏侯温脸色喜怒不明,连忙道,“秉诚家中虽自古便为皇家扶乩,但到了他父辈时已经零落凋零,怕是手艺仍不精纯,还望殿下息怒。”
夏侯温轻摆手,“无妨。”
花小福还以为温秉诚真的是个穷书生,没想到听起来还是大有来头的一个落魄家族之后呢。温秉诚当然算不出她的卦了,她根本不出生在这个时代,又怎么瞧八字怎么掐算。花小福心中暗自摇头,还以为有多厉害,连自己来自其他时空他都算不出来,哼。
故而她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打着圆场便过去了。四人再聊了一会,温秉诚变带着庭兰要启程离开齐国,花小福他们送庭兰和温秉诚到了后门,谁知刚打开后门的门栓便迎面撞上谧娘。
只见谧娘阴沉着脸,温秉诚往庭兰面前站了站,花小福刚要为庭兰求情,只听得谧娘道,“就算要私奔,也要过完一个年吧。”
庭兰心头一软,几乎就又要落下泪来,谧娘却是不忍心再看她掉泪,故作不耐烦的摆摆手,“哭哭啼啼的不像要做娘的样子,我让人给你房里送了血燕补身,你记得吃了。”随后谧娘瞪了一眼花小福,便腰肢轻摆的进了醉轻侯。
庭兰觉得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她紧紧抱着温秉诚,俩人一派温馨。花小福不忍打扰他们的气氛,便扯着夏侯温走了。其实主要还是她很想知道到底夏侯温跟温秉诚搞得什么鬼,怎么上次夏侯温还拿庭兰母子威胁他,这次温秉诚就感恩戴德的要给夏侯温当牛做马?
他俩走后,庭兰与温秉诚分开,温秉诚怜惜的替庭兰擦了擦泪眼,“娘子,委屈你了。”
庭兰摇头,“不委屈,为了你什么都好。”她想起刚才温秉诚给花小福算卦时,那眉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别人不了解温秉诚,她确很是了解,他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是在说谎还是说真话,便问道,“刚才你到底给小福算出什么来了,你不许骗我,你问卦从来不可能出错。”
温秉诚见瞒不过自家娘子,便叹了口气,仰首看着湛蓝的天,“什么也没看到,只有四个字‘有运无命’。这话我不能讲给殿下听,只希望我的卦出错吧。”
庭兰听后深深蹙眉,与温秉诚一时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