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人从背后推着小心翼翼的一步步挪动,身后那人似是极不耐烦催促,“赶紧,再慢吞吞的就直接把你丢下去。”
花小福恨得牙痒痒,奈何发作不得,只得忍下又踉跄着往前走。
土匪把花小福夹在中间,一行人长龙似的顺着崖壁蜿蜒的小路往下走着。
突然周遭骚动起来,花小福听到远处有人惊慌喊道,“是官兵!”
随着利箭破空的声音,花小福那一瞬间似乎从肃杀的山风中闻到了冷兵器的气息,伴随着身后捆着她那人的倒地声,花小福吓得凭感觉贴紧山壁,因为她身后那人跌下山崖,她被束缚住的手挣脱开来,赶忙一把摘掉自己眼睛上的眼罩。
映入她眼帘的是山崖上黑压压的一片寒甲铁骑军,他们分工明确,前排有士兵手持弓弩对准山壁上的土匪们,花小福看见了他们身后骑着高头大马的夏侯温,他一身玄紫色大氅,长身如玉立在马背上,正紧紧的盯着花小福。
太好了,夏侯温果然来了!花小福那一瞬间几乎就要喜极而泣,若不是她被土匪前后夹着,她差点飞奔而去。
这群土匪被官兵打的措手不及,有的被箭弩射中掉下山崖,他们仅是慌乱了一瞬便开始回击。花小福看着他们的打法,这才发现为什么朝廷派来的人对这山寨久攻不下。首先是因为他们良好的地理优势,其次就是因为他们不要命的打法。
花小福坚信,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皇室贵胄,大抵来说都是贪生怕死的。然而显然这群土匪是我们常人无法理解的,自己死了还要拖两个陪葬,很贴切的反映出他们彪悍狂野的作风。恐怕真是本着过一天算一天的心情出来打劫做土匪的吧…
花小福远远地看见夏侯温翻身利落下马,抽出腰间宝刀来在手中掂了掂,他的大氅在风中烈烈扬扬,一副马上要大开杀戒的样子。隔着这么远,她都感到自己的花痴快要从心里溢出来了,就差拉一个横幅上面写着‘夏侯温最帅我爱你’。
夏侯温带着官兵们将土匪们打的节节败退,土匪们下不得上不去,尴尬的站在山壁小路上,有好些人因为站不稳跌落下去,吓得花小福心惊胆战。
就在夏侯温快到达她面前的时候,土匪的领头人忽然吹响口哨,“把那个女人抓住!”
花小福身后本准备掩护撤退的土匪立马又上前,她下意识后退好几步,脚下登时一个踩空,做了一个颇为优雅的后空翻姿势栽下去了。
花小福吓得哇哇乱叫,山崖底下卷起来的冷风钻进牙缝,她嘶嘶喊着疼,跟一颗倒栽葱似的被吹得歪嘴斜眼。突然,很轻微的‘硌啦’一声,脚踝处一阵剧痛,花小福奋力挺身抬头,瞧见夏侯温不知何时已经越过三个人一手紧紧抓着她的脚踝,一手紧紧抓住崖壁。
花小福怀疑她的脚踝一定被夏侯温拉脱臼了,她在风中痛的眼泪倒流,鼻涕眼泪很快被风吹的糊了一脸,花小福哭哭唧唧道,“你放手,让我掉下去算了。”
夏侯温额上青筋毕露,“不放!”
花小福看见那群土匪趁夏侯温露出破绽时,一个人举着棍子靠近夏侯温,拿那带刺的狼牙棒一下一下杵在夏侯温扶着崖壁的手上,那一下又一下,仿佛杵的不是夏侯温的手,而是花小福的心。她一想到夏侯温那修长白玉一般的手被这狼牙棒捶的血肉模糊,她就难受的挠心挠肺。
忽然空中一阵飒飒鞭响,花小福余光仿佛看到一身红衣杀神降世般一路杀过来,但夏侯温此时已经撑不住了。他俩在掉下去的瞬间,夏侯温首先将花小福揽在了怀里,俩人往下坠落了一阵忽然生生止住了,又停在半空。
花小福艰难的抬起头,发现夏侯温那只正在流血的手正抓着萧渊的鞭子,萧渊面色赤红紧紧拽着鞭子另一头,对他们喊道,“抓紧!”
夏侯温饶是被吊在半空中还不忘耍帅,只听他声音四平八稳道,“先把小福弄上去。”他话音刚落,将手中宝刀一举插入山壁中固定了身形,他让花小福抓着鞭子,一点点把她往上推。
花小福觉得他们三个仿佛一串爆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噼里啪啦爆了掉到崖底去。只是没想到爆炸的时间来得那么快,萧渊紧抓鞭绳,一个不备被人从后背偷袭推下山崖,接着花小福就呼呼的跟个秤砣似的往下沉。
期间他们刮过一棵崖壁上伸展出来的树,缓冲了他们掉下来的速度,树枝刮得花小福脸生疼,她期盼那树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能将他们留住,然而并没有,他们依旧在下落。
花小福哇哇大叫着重重落地,闭着眼不敢睁,一双手在身下四处摸索,她闭着眼感受这个地的质感,按了按,感觉温温热热的很结实,突然身下有人开口漠然问道,“你摸够没。”
花小福迅速睁眼,发现自己正很不雅的趴在夏侯温身上,两只手还在他胸膛前摸索,赶紧讪笑着收回手顺势滚到一边。
夏侯温利落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问道花小福,“受伤没?”
花小福仔细想了想,“脚踝脱臼而已,对了,萧渊呢!”
方才萧渊跟他们一起掉下来,怎么没听到他说话,不会是死了吧!
萧渊好像很生气,声音闷闷的从一边传来,“在这,还没死呢。”
花小福看他就在夏侯温身边,连忙一瘸一拐的扶起来,讨好道,“你没事吧?”
萧渊极其傲娇的哼了一声,不回答。
花小福只好四下扫了一眼,现在她们正身处一片树林,上去的路暂时没看见在哪儿,那些土匪的老窝也似乎不在附近,一时之间想要爬上去还是挺难的。
夏侯温颇为冷静,“为今之计,只有等叶辛来了,这树林好似无人活动过的痕迹,我们往里走兴许能找到洞穴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