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衣少年上前,从怀中拿出素净的帕子,动作霸道力度却柔和的拉过花小福的手。轻轻的拿手帕沾上她已经勒出血痕的手,他轻轻一笑,“用那么大力气,不疼?”
花小福一愣,急忙抽出手来,“多谢关心。”
余妍看了看红衣少年,又看看花小福,一头雾水。
朱衣少年见花小福抽回手也不介意,抓着带血的帕子转身,背对着她们姐妹二人挥了挥手,“都城里任何一个铺子都可以抓药,我住在聚仙驿站,随时来找我报账。”
花小福呆愣的望着远走的少年,那一抹朱衣牵着黑马渐渐消失在拥挤的人群和轻柔的夜色里。
余妍嘟囔着,“这人口音真奇怪。”
围观的百姓已经四下散去,余妍跟花小福惊魂未定,俩人什么也没买匆匆回醉轻侯了。
刚才她们待过的大街一旁的揽月酒楼上,有一玄衣男子侧首看着花小福她们远去的身影,只见他狭眸微扬,风姿清雅,黑眸映辉,端的是一副浊世佳公子的风采。
他身旁站着的人看了他手里捏碎的茶杯,不动声色的说了一句,“殿下何不出手。”
夏侯温不知是喜是怒,“太引人注目了。”
叶辛低了低头,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将自己主子手里捏碎的茶杯换了一盏新的来,又默默提议,“再过几日便是过年,福姑娘…”
叶辛接触到夏侯温投来的冰凉眼神立马垂首,“属下越矩了,只是过年时节,属下猜测,若福姑娘能看见您应当很是高兴的。”
夏侯温不语,只浅浅尝了口新茶,若有所思起来。
……
花小福不知道夏侯温哪根筋搭错了,她每日都能看到叶辛来给她送包子。一开始醉轻侯看门的大清早开门,发现叶辛脑顶顶着寒露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袋子包子,看门的大惊不已,把醉轻侯的人全闹起来来看梁王大人送给花小福的心意。
就这样叶辛日日都坚持来送,花小福甚至可以从他的面上看到了‘壮志未平’的沧桑感来,不由得有些同情。叶辛是十分辛苦的,他受命每日来送包子,送完以后还要被花小福拉着吃上几个才可以走,有时运气不好了遇上谧娘,谧娘就会色眯眯的扑上叶辛的胸膛揩油几把。
在醉轻侯送完包子以后,他就要沿着醉轻侯走到街尾的拐角,那里立着他们可爱尊贵高傲的梁王大人夏侯温。夏侯温每次都在拐角看着那边动静,叶辛不懂梁王大人这是何必。
直到有一次他忍不住道,“殿下若喜欢福姑娘,可前去表明心迹。”
谁知夏侯温埋头书籍中,头也不抬,“你看不出来么,本王在闹脾气。”
叶辛:“……”他觉得这个世界不太好了。
质子府这几日来因为梁王大人心情不佳,导致阖府上下都有点愁云惨淡的味道。对门偷窥的袁仲安百思不得其解,这夏侯温也忒老实了点,不过他到底是为啥不高兴呢?
花小福那边其实也叫苦不迭,她答应了替庭兰隐瞒怀孕的事,可庭兰到底是孕妇,口味改变的太快而且胃口极大。每日花小福都托红泥去买上三袋子话梅回来,为保证她们不怀疑,她还时常当着红泥的面吃下去,酸的她腮帮子都要掉了。
就连吃饭也是,花小福一个人就足足要了三碗米饭。谧娘时常怀疑,这个花小福不会是在房间里养了什么猫猫狗狗了吧?然而每次谧娘的突击都没有抓到任何把柄,她每天不定时突然推开花小福的房门,看到的都是花小福吃饱喝足躺在床上晒肚皮的景象,她虽然怀疑,但因没有发现什么,到底什么也没说。
谧娘关上门走后,花小福才一个打滚从床上翻起来,把庭兰从柜子里拉出来,“可憋死我了,又要拿气顶着肚子像刚吃完饭一样,又要防着谧娘。听到她的脚步声我都开始条件反射了!”
庭兰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对着自己的小腹道,“孩儿你瞧,你福姨娘是多么喜欢你。”
花小福一乐,觉得美滋滋的。然而问题来了,庭兰是孕妇,要喝保胎药了。可是这个月她已经很频繁的叫过郎中,再叫的话谧娘一定会怀疑。
所以花小福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再次踏足了质子府。只不过这次,她是主动来的。
距离上次她见到夏侯温,好像已经有很多天没有见到他了,听说夏侯温忙于朝政上与齐国各个大臣交好,她也不便打扰他的事,这次来,她其实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