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芙说完后起身,把那些伤药放回箱子里。
北堂文昊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我怎么可能不愿意……”
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进来禀报的何贵打断了,“殿下,太子妃来了,说有重要的事要跟您说,如今正在大厅上等着您呢。”
北堂文昊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安雅芙见了,心里有了猜测。北堂文昊在明知道太子是无辜的前提下,却如此不待见太子妃,难道太子想要包庇的就是她?
大厅里,下人倒了杯热茶给太子妃,便退下了。
茶很香,是顶级的毛尖,但一向爱茶的太子妃却没有心情喝。她双手捧起热茶,然后又放了下来,频频看向门口,满满的焦虑。
安雅芙跟着北堂文昊一踏进大厅,太子妃便朝他们跪了下来,“三弟,求求你,救救太子吧。”
安雅芙一惊,连忙挥退大厅里的下人。她想搀扶起太子妃,又碍于自己如今小太监的身份,北堂文昊不开口,她不好行动。
她见过太子妃的。
都知道,太子和太子妃情深伉俪。那个时候的太子妃,端庄贤淑,因有爱情的滋润,娇嫩的像朵花,整个人散发出来活力来。可如今,太子妃憔悴得像个老太婆,让安雅芙都认不出来了。
北堂文昊对于太子妃的举动无动于衷。
以往见面他都很亲的喊嫂子的,可如今他不仅没喊,还冷眼相看,“你求错人了。能不能救太子,你不应该求我,你应该求的是,你自己。”
太子妃跌坐在地,脸色灰白,“……你知道了。”
北堂文昊冷哼了一声。
太子妃双手捂脸,懊恼、后悔、自责的泪水从指缝间流了下来,“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太子,是我害了他!我听信了小人的谗言,鬼迷心窍之下,瞒着他,动了歪脑筋,铸成了大错。”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太子只是不想让我被问罪,才一力扛了下来。”哭成泪人的她起身,朝北堂文昊跪下磕头,“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他!”
咚!咚!咚!
太子妃真真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了起来,带着觉悟和坚定离开了。
安雅芙深深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一时间,百感交集。太子对太子妃情深义重,为此甘愿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只为保护自己的妻子。
而太子妃,虽然刚开始有些懦弱不敢出面,可如今醒悟了。这次离开,怕是要向皇上坦白认罪了。
安雅芙这么想着,便看向了北堂文昊,“不阻止她吗?毕竟太子的本意就是不把她牵扯进来……”
北堂文昊打断了她,神色冷然,“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正如太子的选择一样。”
说完,他迈步离开了大厅,走了两步,停了一下。等安雅芙跟上来后,又继续迈步。
路上,碰到了安雅芙。
对面,安雅欣在丫鬟的搀扶下,十分有孕味地缓缓地朝他们走来。只见她一手护着肚子,朝北堂文昊行了个礼,柔情唤道:“殿下怎么在这,不是说太子妃来了吗?”
“走了。”北堂文昊冷冷道。
他的冷淡让安雅欣有些不渝,面上她继续温柔地摸摸未显的肚子,深情款款地说道:“殿下好久没来看雅欣,难得碰到,不如去雅欣那里,和我们母子俩一起吃……”
话未尽,没有心昌听她做作的北堂文昊便带着安雅芙扬长而去。
安雅欣气得死死掐身边丫鬟的手,直把丫鬟的手掐出血来。
他竟敢这样对她,就不要怪她让他当便宜父亲!安雅欣一想到北堂文昊被她带了绿帽子而不自知,心里便有报复性的快感。
跟着北堂文昊离开的安雅芙回头一看,远远便瞧见了安雅欣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怨恨和快意。
安雅芙向来通透,转眼便猜到了安雅欣的想法。一想到安雅欣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他人都被她蒙在了鼓里,心生得意,安雅芙便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虽然心情不好,但仍时刻关注安雅芙的北堂文昊扭头问道。
安雅芙却不想在背后说人坏话,便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个笑话罢了。”
“说来听听。”正巧他心情不好。
她是在胡扯的,哪有什么笑话说给他听,便干脆说道:“我忘了。”
北堂文昊斜睨了她一眼,“我可记得某人记忆力超群,过目不忘。”唬谁呢,说谎也不找个好一点的借口,当他三岁小孩子呢。
安雅芙无辜地眨了眨眼,“可我就是忘了。”反正她就是不松口,奈她何。
北堂文昊盯着她。
安雅芙任由他盯着,面色如常。
北堂文昊笑了,“行啊,面皮厚起来了。”
安雅芙不示弱地反击,“说到面皮厚,哪里比得上殿下您。”近赤者赤,近墨者黑。整天跟着这个厚脸皮的一起,脸皮想不厚都难。
北堂文昊闻言点头,深以为言,“那倒是。这样吧,我倒数三,如果你不把那个笑话说出来,我们今晚就来一个鸳鸯浴。”
后面三个字,被他咬字咬得极其的暧昧。
安雅芙无语看他。
说他脸皮厚,他还顺着爬了。
就在这时,北堂文昊开始数了,“一。”
安雅芙狐疑,“你这是从一开始数?”
北堂文昊摆了摆修长的食指,“非也,一是最后一个。”他弯了弯眼睛,很是得意,“所以你今晚要和我洗鸳鸯浴,可不许耍赖。”
安雅芙瞪他,到底是谁耍赖!
两人斗嘴间,阴郁的心情倒也消散了不少。
不过安雅芙知道,这也只是暂时的。
到了晚上,北堂文昊期待的鸳鸯浴还没来,一直留意宫里、太子妃动静的探子回来了,并且带回了一个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消息——太子妃伏法,暴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