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刚到蕲州,宋晨巍的随从便立即迎了上来。
“宋大人呢?”秦清问道。
“岷…。岷江前日决堤了,宋…。宋大人正在现场指挥。”
曹宇呼了口气,刚才看那名随从说话的样子,曹宇还以为那个宋大人过度劳累、一命呜呼了呢。只要人还在,一切都好办。
萧扩二话不说,立马又向岷江决口处赶去。
曹宇见状,也调转马头,却被萧扩拦下“秦漠,你在这里保护王妃。”
“我也要去!”曹宇不满,这么危险的地方怎么能让萧扩一个人去呢,要让自己留在蕲州城内等消息,自己肯定会急疯了的。
“听话!”
这是萧扩留给曹宇的最后一句话,萧扩几乎是吼出来的。明明该是一句温柔百转的情话,但偏偏透出命令不可违抗之意。
曹宇愣了愣,霎时间感受到了皇权的威仪。但很快,她又恢复到了平静,扬鞭欲追。
“准王妃”秦漠拦住曹宇的去处。
“你让开!”曹宇不耐烦道。她并不知道岷江位于何处,若是离萧扩远了,自己就追不上了。
“王爷有令,不准准王妃前去。”秦漠字字铿锵有力,没有半点商量妥协的余地。
曹宇看着秦漠顿时明白了为什么萧扩没有让秦清留下,或者让王忍冬照看自己了。萧扩知道若是秦清或王忍冬留下,在自己的软磨硬泡之下,他们很有妥协的可能。但秦漠是一根筋,萧扩的命令他半点不会违背。就算萧扩身处险境,没有萧扩的命令,他依旧不会擅自离开自己半步。所以对于他这种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曹宇心里十分着急,她和秦漠完全没有硬碰硬的资本,若是把秦漠惹恼了,他直接把自己打昏过去也有可能。这时候,曹宇不禁在想,自己要是有个什么传说中的迷香,往人脸上一撒就可以昏迷的东西就好了。
对啊,王忍冬不是大夫吗?他说不定会有这种东西!曹宇来到王忍冬面前,小声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招数可以使?比如,让我们的秦大侍卫睡上一时半伙儿的?”
王忍冬被问的差点没吐血,自己好歹是个大夫好吗,曹宇这么问自己有没有类似于迷药之类的东西,完全是把他想的太小人了。
“没有。”
“没有?”曹宇显然不信,她继续道“听说我在许县睡了两天两夜,这里面恐怕有王大夫的功劳啊。”
王忍冬一听,俊脸一绷。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给她点了迷香?难道她察觉出来了?可是,自己的迷香并无什么特别味道。萧扩平日里操劳过度时,他就会在萧扩的香炉里偷偷放上一些,这么久了萧扩都没发现,怎么眼前的曹宇在自己对她第一次使用迷香后就察觉到了?
其实,曹宇并不知道王忍冬给自己下了迷香。她只是奇怪自己怎么会昏天黑地地睡那么久,而且她记得自己中途醒过一次,但那种头重脚轻、四肢无力的感觉并非是因为自己过度劳累所致,反而像是被什么给麻痹了。所以曹宇只是诈王忍冬一诈,不过看样子,好像王忍冬确实对自己下了什么东西。
靠,居然敢给老娘下药!曹宇的眼神变得尖锐起来。王忍冬见状,知道自己一被曹宇看穿,便笑嘻嘻地说道“哎呀,忍冬这么做也是为准王妃好呀。”
“去你的”曹宇翻了他一眼,毫不买账。
“我告诉你啊,岷江决堤肯定会死伤很多人,你这个大夫现在不去救死扶伤,难道等着开死亡证明吗?”
不过,王忍冬并不买账,反而有些埋怨“亏你还记得我是个大夫啊,我还以为你当我是武夫了呢。我先和你没日没夜的跑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休息了两天回过神儿来了,又马不停蹄的来蕲州。现在再让我去蕲州,保不准我刚到那里,自己就倒下成病人了。”
王忍冬的话也不无道理,确实,一个大夫要救人必须保证自己的身体健康,否则哪里来的精力去救死扶伤呢。曹宇有些无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难道自己真的只能就这么等着吗。
“不过,你也别着急,我先派人寻些草药和包扎的东西,等时机一到,咱么就走。”王忍冬最后附在曹宇耳边说道。
曹宇立马会意,她将缰绳扔给秦漠,自己大摇大摆地走近蕲州府衙,挑了间房间休息。
蕲州天气闷热,雨虽然停了,但曹宇觉得整个人都在一个大蒸笼里面,稍稍一动就是一身汗。她招来伺候的丫鬟,询问蕲州和岷江的灾情。
宋晨巍原本组织人力修建水渠、水库,一切进展的还算顺利,只是天降大雨,刚修好的水渠被冲垮了不说,水库里的水也暴涨,完全起不了泄洪的作用。可偏偏此时岷江又决堤了,人心惶惶,宋晨巍忙的焦头烂额,实在没有办法才会书信萧扩,请他来主持大局,稳定民心。这次南方的水灾因为抢救及时,死伤人数较以往相比少了很多,但岷江这一决堤,死伤人数就不计其数了,而且,大部分都是抗洪的壮汉。如此一来,宋晨巍的泄洪计划几乎泡汤。
“好端端的大坝怎么会突然决堤了呢?”岷江江水上涨并不是突然的,所以按理来说,大坝决堤前应该会有所察觉才对,怎么会发生的如此突然呢?
“据说是一道闪电劈中了大坝,所以才决堤的。”丫鬟说着从宋晨巍随从那里听来的话。
闪电?那得是多大的闪电,多大的能量啊,除非这大坝是用泥糊的。曹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好像又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毕竟古代还没有钢筋混凝土。
“哎呀,秦侍卫”门外传来王忍冬的声音。
曹宇立刻起身开门,见王忍冬手提一个食盒,便招呼他进屋。
“秦侍卫,一起吧”王忍冬指了指食盒,示意让王忍冬进屋。
秦漠没有回话,依旧直直地站在门外犹如一座雕塑。王忍冬朝曹宇使了个眼色,曹宇立即会意。如果自己不准,秦漠是半步不会踏入屋内的。
“秦漠,看在王忍冬难得请我们吃饭的份上,你也一起吧。”说罢,也不管秦漠是何反应,曹宇就把他拉了进来。
丫鬟结果王忍冬手里的食盒,将饭菜端出放在桌上后曹宇便让她退下了。
“秦漠,你别这么拘谨好嘛,吃菜啊”王忍冬热情招呼着。
曹宇夹了菜,开玩笑道“王忍冬,这菜里你该不会加了什么料吧?”
一听这话,王忍冬就不高兴了“你这是什么话,我是这样的人吗?”
“我说的是人话,至于你是不是这样的人……等秦漠吃了你的菜,我就知道了。”说罢,曹宇夹了一大筷子的菜放到秦漠碗里。
秦漠毕竟还在长身体,吃了几口饭菜饥饿感就突然上升了,曹宇给他夹的菜,他不一会儿就吃光了。
说实话,曹宇和王忍冬也饿的不行,几人风云残卷过后,桌上是剩下几个空空的盘子。曹宇毫不避讳地打了个饱嗝,喝了口水,然后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但双手软绵无力地指着王忍冬道“你……你…。”还未说完,人便趴倒在桌上,睡死了过去。
秦漠见状不由大惊,刚想质问王忍冬,就看到他给自己一个安静的手势。
“准王妃这是累了,秦侍卫,难道你不累吗?”王忍冬打开折扇,自信地笑着“一,二,三,倒”
秦漠暗叫不好,这饭菜有问题。他双手撑着桌子想站起来,但还是斗不过药效,眼睛越来越沉重,视线模糊,四肢无力,最后挣扎了几下,还是不甘心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