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黑暗中阴鹫的眸子闪着愤怒的火光,冲我走来,我不停的退缩,却被残垣绊倒,我害怕伤到肚里的孩子不自禁的抚摸,可这小小的动作落在歌舒朗的眼里却是挑衅,他的周身散发着无尽的悲愤,猛的拎起我的衣襟,把我拖起安置在墙壁上。我刚想解释,却被李妍打断说:“阿朗,你听到了吧,这就是你一直相信的人,她背着你做……”
“住口。”歌舒朗脱口而出,可他的眼神一直紧盯着我没有移开。
“不是的,那不是真的…。只是权宜之计……”我近乎哀求的想要让他听我解释,可他眼角的狠厉,以及嘴角的鄙夷告诉我,他不再信我。
“慕容嫣,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来人啊,把药拿来。”
我抬头猛然看向他,眼里的泪水倾泻而下,这一刻我的心被冻结,难不成他真的要做的这么绝吗。我看着他亲手把药送到了我的面前,那一碗泛着幽冷光芒的药汁,如同一把血淋淋的匕首,刺的我满身疮痍。他说:“是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我不住的摇头祈求:“不要这么残忍,歌舒朗他是我们的孩子,求你,不要这样。”
他背开目光,让人束缚住我的手脚,让嬷嬷硬生生的把堕胎药灌进了我的嘴里,我拼命的挣扎,却最终还是失败。我伏在地上,不住的呕吐,可是什么也吐不出来,我突然笑了,笑的癫狂,对歌舒朗说:“你会后悔的。”
他眉头紧皱,却不失帝王风范,眼神游离,似乎有一丝隐痛。也许是我看花了眼,他怎么会痛,也正是他带给我无尽的伤痛。
没过一会,药性发挥,我腹痛如缴,眼睁睁的看着我肚里的孩子离我一点点远去,血浸湿了衣裙,也浸湿我的心。因为疼痛,我失去了所有力气,在昏厥之前,我用尽力气爬向歌舒朗,诉说着我对他所有的怨恨,却因为体力不支昏死过去。我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当我醒来之时,面对的依旧是一碗碗苦涩的药汁。看着宫女手中的这些,脑海中不断重复那日的场景,不经苦笑,受伤了有药可医,心伤了什么才可以医好呢。
我摸索着身上,却发现那日带着的药瓶不见踪迹,我焦急的询问,终有一个穿鹅黄色,梳了双髻的宫女给我找了出来递给我说:“娘娘,这一定是你珍贵的东西吧。”
我接过药瓶,打开瓶盖,以前我总犹豫着要不要回忆起以往的经历,可是如今我是希望我能忘记现在的记忆,这样就不会这般痛苦。我看着瓶身发呆,冷笑,最后一饮而尽。
身旁的宫女以为我服毒,吓得直接跪倒在地上,又连忙去唤了太医。而我看着她们忙碌的身影浑然不觉,我的脑袋开始混沌,一幕幕陌生的场景在脑海中飞过,我想大抵是解药起作用了吧。直到太医为我诊了脉宫女们才缓了一口气,太医说:“娘娘无碍,只是身体没有恢复,调理过后就不会有事了。”
我听着太医简单的会诊,忍不住的伤心。太医,多么了不起的医者,可是在后宫中他们就是刽子手,他们就是杀害我孩子的帮凶,若不是他们,我的孩子不会这样跟我分离,所有的仇恨在此刻爆发,我我暴怒的捶打我的床铺,声嘶力竭的喊道:“滚,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滚。”我看着太医落荒而逃,可是心里依然空落落的,仿佛那里缺失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我感觉很累,很累,眼睛不自觉的闭上,渐渐的又睡了过去。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个有欢笑有痛苦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