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一日大闹御书房后,我就被禁足了,景秀宫中不再如以往般热闹,宫人们见高踩低也是常有的事。留在我身边只剩下阿桐阿木,我很感谢他们两个可以一直照顾我,依旧细腻无微不至。我曾一度怀疑过他们,毕竟她俩是歌舒朗指派给我的,可是日久见人心,很多事情他们都绕过了歌舒朗,是我值得信任的。
歌舒朗说过他不会留下孩子,那么如今我谁都不可信,在这偌大的皇宫中所有人都会是我的敌人。我要保住腹中的孩子靠的只有自己,可反过来想,如果我怀的真的不是他的孩子,至少后宫中的女人不会争先恐后的来害我,而我要防的就只有歌舒朗了,这样我就会安全很多,但是这样我和他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我管不了,我让阿木把谣言传的更加生动,她是我贴身宫女,由她传出去就会更加的让人信服。
“娘娘,如果这样,就真的没有退路了。”阿桐担心我,安慰我说道。
“我知道,可是没有任何的办法了。我在赌,赌他不忍心杀我。”这是我唯一的筹码,听起来却是那样的荒唐,他可以那么狠心谋害自己父亲,残杀自己的手足,凭什么不会杀了背叛他的女人,除非我还有利用价值。
“是东越,阿桐,你帮我去查查东越发生了什么大事。”我突然想起奏章上瞄到的字眼。
“是,娘娘。”随后她就出了我的寝宫。
被禁足的时间显的格外的长,每日只能做些小孩的衣物,可是一想到有一个小生命在茁壮的成长,我就会觉得很幸福。我曾经不止一次憧憬过,未来的某一天孩子坐在他的肩上,他牵着我的手在广袤的草原上看云卷云舒,可是如今这一切再也不会有了,我只希望孩子能够健康快乐的成长。
景秀宫如今是一个封闭的宫殿,我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除了日常的一日三餐。每天吃的东西我都很注意,所有外面送进来的膳食我一口都没有动,我让阿木在景秀宫小厨房另开炉灶,虽然每日吃的并不好,至少是阿木亲手做的,比起外面的安全多了。过了几天,景秀宫异常的平静,连外面的是是非非也被人有意禁止。我开始怀疑难道是我错怪了歌舒朗,他只是想保护我才把我囚禁了起来。
那日阿桐听了我的命令去查探东越的消息,她了解的并不多,只告诉我东越崛起,和轩辕开战了,而东越带兵的不是别人是林子潺。
子潺,怎么可能,就算他被逼无奈他也绝不会走上这样一条路,难道他就没有想过,他会在战场上遇到自己的父亲吗,那时候他该如何自处,我不由得为他担心。
我拿出了那瓶端王妃留给我的解药,看着瓶身泛着幽兰色的光芒,我的心更紧了,我没有记起以往的事选择留在西凉,我后悔了吗?
今日起身,发现阿桐阿木都不在身边,连唤了两声也不见他们进来。我没有梳妆,黒绸的发丝如流水般倾泻至腰际,身着白色的睡衣随意的披了一件外衫走出了房间,却发现歌舒朗站在外间。我直愣愣看着一身光鲜的他,觉得自己有些窘迫,可他并不在意问我:“睡得好吗?”
有种错觉,恍如隔世。
我捋了捋耳边是碎发,有些尴尬的回他:“很好。”
他走至我的身前,拉着我的手进了卧房,让我坐在梳妆台上,他拿起眉笔,为我画眉。我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任凭他给我修饰。举案齐眉或许就是这个意思吧,我幻想过最平凡的夫妻就是这般,可是他是帝王,我从来不敢奢望,可他对我这般的好,我又怎会不感动。
“看看,孤画的还行不?”
我笑着回眸对他说:“很好。”
他朗声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