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夜,清冷的月光,伴随着无尽的痛苦,在心底蔓延不怠。
歌舒朗楞在当场,在我说出那一句,“除非你死”之后,突然意识到我的冷静,以及默然。
我在他眼中看见了恐惧,那抹恐惧之色在我心里泛起涟漪。歌舒朗从今天起,我们就互相折磨,至死方休吧。
他让阿桐阿木彻夜看着我,随后步履虚晃的离开我的视线。
第二日的清晨伴随着马蹄声与阵阵笑声惊起了营帐里的所有人。
也或许只有我,事不关己,百事恹恹。而如今,我牵挂的就只有子潺。
昨日有些我不明白的地方,为何我等到的居然是歌舒朗,而不是子潺。为什么歌舒朗会出现在山洞,他是怎么找到我的,这是一个关键。又为何子潺没有出现,他如今身在何处,是否安好,成了我内心最最焦灼的点。另外陆锋一行人都是被活捉的难不成是有内鬼,我这样想过,却又觉得不可能,他们都是跟着子潺上阵灭敌出生入死的兄弟。以子潺的心性,不可能有内奸会留到现在,除非……他隐藏的极深,骗过了所有人。
以我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权也无心查案,我只希望子潺能够理性的解决事态,不要自投罗网。至于被绑的陆锋一行人,我可以救吗,我不经问我自己。
外面的笑声和倒彩声又一次传来,阿木耐不住寂寞,问我:“姑娘,外面这么热闹,我们去看看吧?”阿桐向阿木递了眼色,阿木,俏皮的咧了咧嘴说,“姑娘整日闷在屋里,会闷出病的,到外面走走,兴许就会好了的。”
阿桐拽过阿木想要阻止,此时,我却开口了说:“好。”
出人意料的我开口了,阿桐也觉得欣慰。自从到这后,我如木偶般,只是端坐,说的话几乎没有,如今见我有兴致,他俩倒也乐了。
我缓步跟着阿木走至最热闹的地方,却再也动不了脚步。
我看见狼咬着残肢断臂,如此的血淋淋,却有那么多人无动于衷,热烈的欢呼。再看只剩下陆锋等三人,手脚被链条所附,手无寸铁的圈在栅栏里对抗着饿狼,在这一瞬间,我的眼睛充血,想要驱散身边所有的西凉士兵,我叫嚣着,愤怒着,胡乱挥舞着。
我的动作惊动了歌舒朗,他来至我身边,我放下所有的自尊,放下所有的愤怒,哀求他,“求求你,放了他们,我跟你回西凉,我什么都听你的,求求你……”我的声音哽咽,只希望他还有那么一丝丝人性。
他命人结束这场表演,安慰我进屋。我用哀切的眼神祈求他,让我去看看他们,他原是拒绝的,可是我不停的哀求,最终他还是答应了。
我看着被关在笼子里的陆锋,小斌,还有一个我叫不出名字的,我认出他,他是骑马往草原方向跑的那位轩辕士兵。陆锋愧疚的对我说:“嫣姑娘,对不起,没能保护你。”他说的,却让我更加自责,不是我,今天他们何须如此。我问他其余的人呢,他没有明说,我却已经了然,凶多吉少。我告诉陆锋说:“我会放你走,等你出去了,告诉将军,就说我死了。”
我想打开笼子,却被看守的人阻止,我从他刀鞘中抽出冷然的的弯刀,横亘在自己的脖颈,命令道,“放了他们,不然你无法向你的殿下交代。”
他们互相对望了几眼,一人立马退去向他们的太子请示,一人帮我打开笼子,放他们出来。没走几步,歌舒朗就带着手下围堵住了我,他说“别闹了,青莲就他们三个伤员带不走你的。”
我拿着刀让陆锋挟持我说,马厩有马,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陆锋想要带我走,被我拒绝了,我说,我回不去了。
就这样他们绝尘而去,我留在了这里。一会,歌舒朗就带着人追了出来。
陆剑派遣追兵继续追踪,却被歌舒朗阻拦,说:“算了,这几个人成不了气候。”
身心疲惫的我再也没有多余的力量思考任何事情,我漠然的独自走回自己的营帐,只想睡一觉,等醒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