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您继续。”丝子自己也觉得不太妥,这已经没办法圆了,眼前的姑娘好像因为自己的莽撞受惊了。
风起,窗外湿润的微风拂过窗帘,直达智美的发梢,发丝随风在黑白按键上浮动。窗帘如一个不称职的打光师,随着大风剧烈晃动。落日那柔和的余光时不时打在智美脸上,闪耀的发丝或是随风而起,或是打落在肩上。鲜活圆润的脸上泛起了少女特有的光辉,有青涩,其中带着少女怀春的羞怯,有懵懂,却也饱含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
那双明亮的黑色大眼有些困惑,带许活泼。丝子终于知道为什么别人用深邃之类的词来形容眼睛,那些明眸善睐、深沉目光都只是那摄人心魄的眼的形容词而已。而在她的瞳孔上,丝子看见了自己,那双迷人大眼的主人正在看着自己。
那一刻,丝子知道他陷入了爱河,那是怦然心动的感觉。
智美撩起凌乱的头发归于耳后,丝子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初恋是不是都是粉色的,就连窗外的晚霞都非常应景的是粉色,连老天都有意凑我们俩成一对,丝子心猿意马。
这里要科普一下:正午时候太阳离我们近,短波长的光更容易呈现出来,太阳的光谱大家都知道,赤橙黄绿青蓝紫。蓝色紫色最短,红色橙色最长,波长越短越容易散射,波长越长越容易折射。所以早上,或者说早上和中午短波长的颜色更容易被看到。朝霞是青色的,云是蓝的,太阳是黄色。而到了晚上,太阳离我们远了,短波长的光无法幸存到被我们看见,而长波长的光便是红色和橙色。此时,太阳的实际位置并不是我们所看到的位置,可能太阳已经低于地平线了,而容易折射的橙色和红色穿透云层,便被我们看见了。
那么问题来了,正常的夕阳落日都是红色的,为什么是粉色呢?
小学自然课就学到臭氧吸收紫外线,二氧化碳和水吸收红外线,而夏天水气多或者雨后,晚霞呈现出的便是粉色而不是通常的红色。
怎么大风越狠我心越荡,他的心也从一丝丝涟漪变成了秋千一般的晃荡。这妞真漂亮,丝子感觉裆下的意大利炮都有的反应,于是他脑子里莫名的冒出来第二个想法:想办法干(她娘的一炮。
“刚才真是冒犯了,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一时间丝子脑子里一团浆糊,原本计划好的剧本和台词忘得一干二净,他觉得这大概这就是爱情吧,欲说已无言。
“您,您……”眼前这个意义不明,动作浮夸的男性着实让智美受惊了,不过纠结了半天也没下逐客令,毕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学。不过他之前都是挺正常的一个清秀男生,为什么今天宛如一个智障。
“我就听听,不说话,您继续。”丝子点头哈腰,懒着不走。
登,登登登
指如柔荑肤如霜,那白嫩纤长在琴键上起起点点,如小鸟啄动。之前的钢琴声便再次倾泻而出,琴声清脆悦耳,像是黄鹂清鸣,轻快,悦动。
丝子敢保证,就这双手,他能玩一年。
随着音阶越来越低,那双柔荑行动渐缓,由轻灵的精灵变成了优雅的丝鹭,不复轻盈,指尖走走停停,沉稳内敛,略显悲伤。
整个房间都浸泡在这琴声中,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味和稻草香。空气变得更加闷热,丝子解了两颗纽扣寻求一些舒适感,可惜失败了。于是他准备再开一扇窗户,好在琴声恰好停住了,丝子回头看了一眼智美,感觉轻松了下来。
“弹完了?”
“嗯。”这人有病吧,我弹不弹管他什么事。真扫兴,算了不弹了,回去吧。
“好听,那么回家吧。”
“嗯。”为什么我要跟这个变态一起回家啊?
从小到大第一次和妹子一起走,丝子有点不知所措,似乎自己给她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他回头看她,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看,晚霞是粉色的,真好看啊。”
“嗯。”可惜身边站着一个白痴。
“怎么了,不开心?”
“嗯。白……嗯?啊?没有啊。”智美一惊,勉强的打着哈哈,笑着摆摆手。你离我远一点我就开心了。
这心不在焉的是在想什么呢,丝子内心是个愁云惨雾,是不是自己太莽撞了,妹子完全没法接受。还是说,这个妹子太害羞,其实已经芳心暗许了,诶嘿嘿。
“我说,你是不是有心事啊,当!当心!”
眼前是一辆卡车疾驰而来,低着头的智美完全没有反应。
接着是急刹车声,丝子觉得时间又开始慢了下来,仿佛在站在第三人称的视角目睹了这一切。他看到了穿着白衬衫的卡车司机惊慌的面孔,从嘴中掉落的香烟,将方向盘扣的死死的手指,向右打的方向盘和臂膀上暴起的青筋,以及不断向后倾斜的身体。卡车是一辆蓝皮货车,车牌号是京都11449-37,因为刹车的缘故,卡车整体向右倾斜。旁边的智美丝子仅能看到她半张脸,在乌黑缭乱的发丝遮掩下,只能看到那惊慌的眼神和缩小到几乎看不见的瞳孔。
怎么办?
这种时候肯定要救人吧,还有1.5米左右,自己只差一步就能闪过去,而智美在车头中央。如果自己转身扑过去,不说自己,能不能把她推出范围?
记得任务里面有个备注,一旦出现BADEND,立即死亡。
如果智美死了那么稳稳的就是BADEND了吧!
没有时间考虑了,丝子转身扑向智美,双手扣在她腰上,使劲的往前推去。
终于丝子看清楚了那张脸,那是一张惊慌失措的脸,毫无血色。可怜的眼睛睁的大大了,瞳孔收缩的就像一只猫咪,随着快速一闭,睫毛触及了眼泪并在睁眼时将其飞溅出去。
但是触及腰部那柔软的手感把丝子拉回了现实,那一刻,纵向丝滑。洒家这辈子值了,他默默地想,接着思路竟然开始发散出去。
按照电影之类的剧情,这么一撞我是不是会穿越啊?
想到这里,在万分危急的关头丝子竟然笑了起来。接着,他脸上有点点湿润。然后,他左肩剧痛而痛觉却转瞬即逝。最终,他翻滚的倒在地上,映入眼帘的是卡车黑漆漆的轮胎。
咔擦,就像西瓜被打碎的声音,瓜瓤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