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光之束的觉醒
“我要进行光之束的觉醒”
这时光法师公会里的接待人员正望着刚才朝向他说话的黑发少年,瞧着他披着深黑色的斗篷有些略显神秘的样子,他略发愣了愣才连忙开口回道:“就你一个人来么?”
的确,就一般来说来到这里进行光之束的觉醒的少年们大都会在自己父母们的陪同之下气势汹汹的有备而来。因为眼前的这场觉醒仪式毕竟决定着的是自己孩子将来主修的修炼路途,可是当下这位少年的孤身前往似乎与往日他人的全家陪同却显得有那么一些形单影只了。
夜墐辰当然也知道此时眼前的这位接待者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才会对自己说出这句话来,如果说自己能够像他平常接待过的进行光之束觉醒的孩子一样的话,他当然也不希望自己是一个人前来了,“没错,一个人,不行么。”他反问着,语气中有着一丝的不满和焦虑,他害怕别人的异样眼光,他在逃避和恐惧着自己的处境。
接待者现如今又听夜墐辰这么一说,再看看其模样穿着又不像其什么落魄逃难之人,而反倒让人觉得此位少公子长的真是好生脱俗气质,也想必是哪位孤傲的隐世高人之徒也说不大准的,想着便也又不再多问什么自因麻烦了,“请随我到大堂来吧。”右手向前伸向大厅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姿势。
说罢,就也携着夜墐辰尾随至公会之中进行光之束觉醒的大堂走去。
那是一栋如似玻璃般透明的庞然建筑体,星光魔法般的大厅把透过水晶玻璃的星辰光芒都一齐汇聚至大堂那最为之神秘的一角方台之上,那里倒梯字形的桌台上的正中位置摆放着的就是用于觉醒的水晶光球了。当四方过来汇聚的光束再一次射入那光球之中时,那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球便把透过其中的光束演化成为七种不同的色彩。
届时只要到了光之束觉醒年龄的少年们只要把双手叠放在这颗水晶光球之上,那么你的未来也即将被世界给予给这颗水晶球的伟大使命所决定。
这里一切都是显得那么的不可思议,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一切都在此时牵动着这个少年那颗尚未觉醒的微小内心。
“咦,那个男孩怎么那么像夜家的大小姐呢。”此时在这觉醒大堂中走过的另一位公会中的人员望见夜墐辰面善的脸孔吃惊的叫出来声来。
同行而至的一位中年男子听到同伴的惊喊便也停了下来“你瞎说什么呢,夜家昨夜不是被灭门了么。两百多口人一个不留,你活见鬼了吧”但他还是将信将疑地抬起头来看向了同伴目光所牢牢盯着的方向,那一名身着黑袍的少年目光冷冷地望着他们。
男子顿时被夜墐辰的眼神惊得打了一个微微的冷颤“人家明明是个男孩,还是快点去干好你自己的事情去吧。”男子立即回过目光咒骂了一声,紧接着迈着大步快速走出了大厅。
难道是我看错了,那人心中纳闷地想着“喂,等等我呀。”追着男子也出了大厅。
夜墐辰的此时心中正自嘲着:呵,我现在又哪里还像什么夜家的小姐呢,也只是一个落魄之人罢了。无限的感慨顿时涌上心头只觉得自己的遭遇到现在还是无法为自己所接收。
接待的人员看着夜墐辰怔怔地望着方才两人消失的那个转角处一动不动地站着,便赶忙叫住他让其回过神来“小兄弟,现在把你的双手叠放在水晶光球上来进行光之束的觉醒吧。”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大人物的子嗣,还是一个人孤身一人前来进行觉醒的,想着肯定也没什么好处拿决定还是快点打发走来的好,就开始摆出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来催促他。
这时夜墐辰才发现刚才自己想的竟出了那么久神,就也不再多胡思乱想些什么,便丝毫不加犹豫地把两手交叉叠放在了水晶光球之上。
渐渐地当掌心完全地贴合在了水晶光球之上的时候,那原本还由水晶光球折射出的七色光束骤然消失殆尽,无形无色的就单单的只有那颗透明的水晶球的存在了,这一切就在当下的这一秒陷入了无比的漫长死寂之中了。
许久过去了,这份死寂依旧如此没有分毫的一丝动静。
夜墐辰的脑海此时正在嗡嗡作响,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是一个废光种。
无形无色的光是根本是无法进行修炼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就连修炼者其自身也无法捕捉这种光的形态。当然这也更不用说光之学徒再到达真正的光者时所需凝聚出具有一定形态的光源能量了。所谓无形无色,不可目视,此乃平庸至极之人,今后绝无出入可言。
“原来是个废物呀”一声讽刺的喧嚣在觉醒大厅中轰然传出。
夜墐辰的脸不禁又难看了几分,可是内心里的强烈的自尊感没有丝毫理由让他退身逃离这里半步,逃离这个他也无法一下子全盘接受的命运。
“切,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穿一身子黑袍在这儿故作神秘个什么劲啊。”原先站在夜墐辰身旁的接待小厮本来还有一丝的客气态度也转变为了此时对夜墐辰的冷嘲热讽,他认为自己根本没有理由为这样一个毫无实力可言的废物来浪费自己那“宝贵”的时间。
“就是啊,你看他那身打扮。”
……
“是个废物怎么还有脸站在这里,可真有够没皮没脸的。”
……
“说不定啊,他爹娘就是个废物,不然怎么会生出这样的……”
……
“够了。”原本已是在强忍下去听这些人的嘲讽的话语的夜墐辰本就已是面如土色,而别人再怎么侮辱自己他都可以强忍着地接受,但现今唯独自己的双亲则是他一触即痛的伤口。“你们说够了么?”他冷冷地说道,但声音绝对足以使整个大厅的人都听得到,顿时喧闹的大厅哑然无声。
“既然光之束的觉醒仪式已经结束,那就且容我先行告辞了。”冷静而又平淡的语气从夜墐辰的口中脱口说出,却半点儿也听不出一丝的失落与悲伤之感,隐约有着一丝愤恨的语气,大抵是触痛了他的底线的缘由。但在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他的心中那道脆弱的堤坝却已快要崩塌宣泄。
就这样在众人的非议和鄙夷的目光的注视之下,夜墐辰缓缓地走过大厅,步伐依旧,步步铿锵,没有丝毫的凌乱。
终于“光法师公会”的大门缓缓地被其推开,从里面走出一名身着黑袍的少年,与进时一样的目光看不出一丝异样神情。但少年的脚步顿时却像乘了风似得朝着城外的河溪边奔去,凡是他经过之处都带有着那么一丝的湿漉,也不知那是挥洒下的汗还是落下的那晶莹的泪。水汽也便洒在这片早春的泥泞之中,融入,消失。
似乎只有奔跑才能让他那暂时发热的大脑拿回一丝丝原有的理智。夜墐辰知道当时自己如果同光法师公会的人引起纠纷的话,没有谁会来帮自己。他不是不想维护自己仅有的尊严,当然他也极度愤怒他们对自己双亲的侮辱。他只是埋怨自己没能有强大的实力来扳回这仅有的傲骨,然而事实也证明了他的顾虑,他无疑是个弱者。
他明白,即使当时面对过死亡威胁的他已毫无什么可以再次使他的内心世界摧毁,但惟独只有这一点他绝对不能接受,那就是——他是一个废物的事实。
这也就意味着他想要复仇的这个愿望的多麽不切实际,然而这恰恰是他最无法接受的。
冲出城门,来到西郊边的溪中,夜墐辰猛地一把扎进水里。虽然已是早春时节,但天气依旧没有怎么回暖升温,溪里的水也是冷的彻骨。但夜墐辰似乎毫无知觉似得任由自己扎在这冰冷的水里,把头浸到水面以下,任由彻骨的溪水贯彻自己的脑髓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但就在这时一束金色的光芒耀眼地刺进了夜墐辰的眼睛,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再当他睁开双眼时发现这道光芒竟是怀间那面古老的铜镜所发射出来的。从他那冰蓝色长衫的胸襟前随水流慢慢划出,原本破旧不堪的铜镜在溪水的濯洗之下在其表面的金色雕花龙纹已被完全显现了出来,通体散发着的光芒把整条溪流辉映地闪闪发光。不禁让人怀疑这面绝世至宝怎么会落入一个无名乞丐的手中。
夜墐辰暗怯,但内心的好奇心终驱使着他用双手连忙捞起已经缓缓下沉的铜镜。
顷刻间,铜镜中散发着的金光似乎更加明亮的向外散发着,然而夜墐辰此时伸向铜镜的手也便和那束金光散发最终消逝不见。他惶恐地瞪大了双眼,急切地想要抽回已经进入铜镜的手时,一股强大的吸力牢牢地抓住了他,一点点地把他往金色光芒发出的源头拽入。夜墐辰终究是敌不过那股怪异的力量连同那金光一同收进了那面铜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