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片越来越不好发了。”姜凡坐在北天源通向南天源的路边上，车子停靠在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的汽车，都充满着欢声笑语，心中也渐渐的多了些惆怅。
人家都衣锦还乡，我这是什么还乡？
姜凡自嘲的嘀咕几句，仿佛可以猜测到家里老爸老妈对着自己进行声讨，进行家庭批斗，进行思想批评教育。
怀念还是害怕？
似乎都有。
同时，就在他回想的时候，电话也响了起来。
“我是卡车司机，我想问问，你真的收粪便？”电话那头是个年轻小伙子，拿着手机，一手机进行直播，另一个手机打着电话。
姜凡说是啊，送货地址在南天源清江区工业大道尾巴上，垃圾回收站就是。
卡车司机惊讶了一下:“垃圾回收站还收这种东西？”
“对，现在回收厨房垃圾，粪便垃圾，价格名片上有，童叟无欺。”姜凡介绍道。
年轻的卡车司机哦了声，挂掉电话，然后把直播手机拿出来呵呵两声道:“垃圾回收站，制造肥料？重工业园区，污染聚集地？越来越好笑了，各位看官，我叫陈飞，就是直指这绿色肥料不绿色的人，网上那点赞过万的信息就是我发的！”
陈飞说着，手特地指了指身后的重卡:“载重三十吨，为了直播这是不是zf的噱头，故意炒作，我特意租了一辆过来拉粪，不过我可得说好哟，如果我揭穿了他们的假把戏，记得打赏！至少也得让我把租车钱，洗车钱给赚回来是不？”
“打假哥！我们支持你！去吧！”直播观众鼓励，当场打赏500！
“这是500的油费，从北天源到南天源，足够你跑两个来回以上！”
“要打假就得干真事，比那些网上只会打字的键盘手强上不少，我欣赏你。”说此话的是个土豪。
说完之后，直播间内，就看见满屏幕的红票子在飞舞，然后又是满屏的火箭飞机在咻咻咻穿梭！
一时间，陈飞忽然怔住，这，这，这巨款啊！
干劲瞬间起来！
“大家跟我干！”陈飞大吼一声，把手机支架安装在驾驶室上，开在早已打听好可以掏粪的地方，换身衣服，忍着恶臭和呕吐感，进行掏粪。
“掏粪男孩陈飞！你是我榜样！要是我来，瞬间就吐了！”
“打假男孩威武，打赏跟上！”
一路飘着红票子，哪怕是临近春节进行直播的主播大多关闭，可仍旧有不少观众被这连续的巨额打赏吸引进来。
“还没到春节呢？小学生都已经拿到压岁钱了，我进来看看，是哪位小学生打赏？”进来的这位，也是一位土豪，ID上显眼的土豪标志，让他说出这句话后，少有观众反驳。
这都快百万了，居然还是小学生打赏？
尼玛！
人不人气死人！
陈飞是乐逗了，没想到直播如此赚钱！
与赚钱相比，呕吐算什么？这可是他奋斗几十年不吃不喝，才能赚到的工资。
“小伙子，这年头主动掏粪的人可不多了，这是给你的辛苦钱，数一数，六百块。”看守化粪池的是一位老伯，他正愁着化粪池堆积太多，污水处理厂又忙不过来而苦恼，这一下子少了三十吨，瞬间就给他减少不少压力。
陈飞喜出望外，这是双喜！
“谢谢老伯～”掏粪并不是他一个人进行，还有其他化粪池的工人帮忙，全部装在黑色的大桶里，然后密封好，起重上车。
“好，各位观众，现在装车完毕，我们就去看看这站长，三十吨粪便，他收不收！”陈飞先打算看他收不收粪便，然后再去检测肥料，层层揭发，将这丑陋的py交易给他慢慢剥开！
“我敬佩主播，居然敢完真的，要是那家伙不收，你不是又得倒回去？”
“哈哈哈哈哈哈，骚年，一旦你选择了挖粪，在上车的那刻将代表着你再无退路！冲吧！”
“坐看主播被打脸，这种直播送粪便的事情早有人干了，你还是省省吧。”倾向于姜凡的网友也应声来到陈飞的直播间。
封刀也跟着说道:“我也希望他被打脸，毕竟这样为民众利益着想的人，太少了。”在打赏之后，他也查询了相关信息。
“原来如此，那我也意思意思？”刚才说小学生打赏的人也开始发言，明白前因后果之后，也发出和封刀一样的感慨，漫天的火箭和毛爷爷红钞票也在屏幕上乱舞纷飞，惊起一串666。
“握草！血之色真土豪啊！毛毛雨都30万？”
“早知道我也直播了……”有观众嫉妒道，但他们也明白，这些人看的是打脸！
观众32541人！
红绿灯路口，陈飞看了眼观众，不由的感觉到嘴皮干涩，他只是一名小小的车间工人，长得也普普通通，只是因为一时的斗气，才进行实况直播，却没料到自己无心插柳，把自己一下插成了百万富翁！
心中激动，更加坚定了他与打假死磕到底的决心！
“又有人来直播了？”听雪也跟着进来，金灿灿的土豪标志把先前的两位土豪直接压了下去，“我与大家打个赌如何？”
听雪修改字体颜色，在大部分都是白体弹幕的直播屏幕里很是鲜艳。
字色，只有消费到一定金额，才会拥有这种功能。
“什么赌？”
“说说说！”
“我赌了！”
土豪标志刹那吸引大批观众，连忙跟着问道，甚至还有人还没等土豪说是个什么赌约，就开口答应。
听雪啪啪啪的在电脑上打字:“很简单，我赌这家垃圾回收站是良心工厂，如果不是，凡是在10分钟内私聊我，要参加打赌的人，每个人都会获得一万块钱。
而如果我赢了，私聊我的人，无偿拉至少十吨粪便去垃圾回收站，然后再发图给我，敢否？”
“我这有三万多兄弟，你钱够吗？”
有观众呵呵道。
听雪也说道:“千万我都打赏过，倒是怕你们这些网上的键盘侠们，输了后不敢兑现诺言。你看，现在私聊我的人才三十多，你们不是说三万兄弟？告诉我，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