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错此时已经从大厅走了出来,正往住的方向走去,脑海当中却不断思索着敖雨特意将自己留下的目的。
‘这小丫头不是对你有意思吧。’染净衣玩笑的声音在脑海当中响起。
花错无奈地一笑,叹道:“恐怕还真有点意思,不过我却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修炼啊!要有实力啊,师傅你不是说心魔迟早会回来吗?我如果没有准备,岂不是要被他给吞噬了吗?”
花错如今已经掌握了禅定的技巧,修炼也就可以正式展开了。对于实力他非常渴望,不论是心魔的复仇,还是叶瞳带来的麻烦,这些都与自己的实力息息相关。
‘你说的没错,不如现在就跟熬方辞行,去念兽森林修行,如果有需要再回来也不迟。’染净衣斟酌了片刻,提议道。
花错闻言点点头,拦住了一个奴仆,问清了熬方的所在,便往对方的住处走去。
熬方此时刚刚坐定,还未来得及坐稳,便发现花错正站着自己的门前。
“是花错小兄弟啊,快快,快进来。”熬方回头瞧见了花错,便赶忙带着笑脸奔向了门口,热情地将花错迎进了屋内。
“熬方大哥,我这次来是向你请辞的。”花错没有多做废话,直奔主题,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熬方闻言脸色一阵苦涩,心头也不禁一阵失落。
这事要换在昨天,熬方恐怕想也不想就会答应,只是现如今得知了花错的身份,并且对方还是拥有唯一一个叶瞳的花氏后人,熬方心里不由地一阵懊丧。
叶瞳啊,想当年的花氏何等尊荣,靠的无非便是叶瞳的能力。假如没有叶瞳那种可怕的瞳术存在,花氏又何以称霸整个世界近乎万年之久。
如今,真正拥有叶瞳的宿主就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在画里寻挂了名的存在,熬方哪里舍得放跑他。
熬方有意出言挽留,但又怕惹对方不高兴。但若是就这样放走对方,心头却又一阵不舍。
花错似是看出了熬方的苦恼,便笑着宽慰道:“熬方大哥,我只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前往念之海进行修炼,我始终还是画里寻的一员,日后还要熬方大哥多多关照我呢。”
熬方听了花错的话,心头一阵喜悦,脸上也同时浮现出了一抹激动,赶忙笑着说道:“我知道我知道,花错小兄弟能加入画里寻一方,是我们的荣幸啊。而且,这一次更加有敖雨大人亲自前来,我稍后就将你举荐给她。以小兄弟你叶瞳的身份,想必敖氏高层一定会更加抬举小兄弟你呀。”
“只不过,日后小兄弟你要是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老哥哥我啊。”
熬方一阵玩笑,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件青色的长袍,胸口处绘有一条土黄色的龙纹,伸手便递给了花错。
花错苦笑着接过了长袍,笑着说道:“熬方大哥,关于我叶瞳的身份,还望你替我保密,千万不要再让多的人知道了。毕竟,这双眼睛可是会被人挖掉的。”
熬方闻言,脸色一阵惊骇,赶忙惊道:“这~~~这~~~~~你看我这脑子,哎,我这就通知胡兵那几个王八蛋,他们可是喝点酒就会捅娄子的主。”
花错无奈地叹息一声,拦住了熬方,说道:“只要不被敖雨知道就好了,她终究是家族高层人物,如果被她知道,那么就相当于敖氏整个家族都知道了。”
熬方点点头,沉思片刻,有些可惜地叹道:“小兄弟你空有瞳术,却不得伸展抱负,真是可惜了。”
花错笑了笑,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拱手道:“那么,熬方大哥,我就先告辞了,少则数月,多则一年,我还会回来的。”
熬方点点头,说道:“小兄弟你并非池中之物,他日定当可以名震天下。”
离开画里寻之后,花错没有在城内多做逗留,直奔念之海而去。
约莫黄昏之时,花错依照染净依指示停下了脚步,随意地坐在了灌木之上。
染净依此刻已经现出了身形,他四下打量了片刻,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坳,说道:“看到了吗?修炼的第一项任务,徒步走到那里。”
花错闻言举目看向了染净衣所指,微微一愣,诧异道:“这也不算远啊,我完全可以在天黑前赶过去。”
“是么?”染净衣嘴角勾起一抹奸诈的弧度,双手‘啪’地一声十指相扣在一起,沉声喝道:“天穹化地!”
随着染净衣的喝声落下,花错猛地便感到后背仿佛背负了一块千斤巨石,身体‘彭’地一声应声趴到在地。
这股突如其来的重力,直接压的花错胸腔一阵窒碍,呼吸也在此时变的异常艰辛,好像每一口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经过强行撕扯掠夺到的宝贝一般。
花错心头惊骇之时,却猛然间通过眼角的余光发现,地面上一直昂扬竖立着的青草,此时正直挺挺地被压倒在地。
一些根茎较粗的植株,更加被强大的重力直接压瘪,渗出了一丝丝绿色的汁液。
眼见如此,花错才得知此时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重力究竟有多么强大,同时也明白了对方此举,其实是要自己背负着重力,去往那个自己声称并不远的距离。
‘这!这怎么可能!我现在连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更别提什么站起身体了。’花错一边艰难地呼吸,一边努力地想要动一下手指,却发现徒劳无功,心中不免一阵愁苦。
“天穹化地,引动自身念力,强行提高身周方圆八百米的空间,释放出超过平时重力的一万倍压力。我只不过释放了五十倍而已,距离真正的天穹化地,还早的很呢,如果你连五十倍的重力都扛不住,我真的怀疑你是否有成为强者的资格。”
此时,染净衣的声音幽幽地从花错头顶传来,言语间一阵嘲弄。
‘可恶!’花错此时只能在内心一阵腹诽,因为重力的缘故,他连动一下嘴唇的力量都没有。
“不过你放心,五十倍的重力并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损伤。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通过自己的力量站起来,然后到达我刚刚说的地方,而这,就是我对你的第一项训练!”
花错心头明了对方是在磨炼自己,但想要从五十倍的重力下站起来,现在的他根本无法办到,心头不由地可笑自己刚刚还自信满满地表示很简单,现在却连站都站不起来。
“怎么样,是不是感到了绝望,这么强大的重力,你连嘴唇都无法动弹,更别提要站起来了对吗?”染净衣带着一丝嘲弄,肆无忌惮地说道。
“这是你踏上修炼一途首次遇到的逆境,我不会从你身上撤出重力,你一年站不起来,我就一年陪你在这里耗着,一辈子站不起来,我就一辈子在这里耗着。”
“好好想一想,想想我给你讲的那个老婆婆的故事,她的力气比你还不如,为什么她可以瞬间突破人体极限,不仅救下了自己的孙子,还可以将庞大的马车一把挥开。这就是决念,意念坚定决绝之时,所产生的最强大的灵魂力量。”
说完,染净衣便不再言语,而是神情肃穆地盯着地面的花错。
说实话,这个训练方法太过苛刻,染净衣在正式接受花错拜师之后,便考虑是否要用这个办法来训练他。
毕竟,一个刚刚经过禅定冥想的人,是根本无法凝聚出任何念力的,更别提要他在五十倍的重力之下,单凭自己的意念来克服重力影响,并且像个常人一样站起来。
但染净衣却坚信,如果一个人的意念决心足够强大,那么,任何的困难与危险,在专注坚决的意念面前,都脆弱的像一张纸,根本不足为惧。
所以,他在等,等着花错将心灵归于平静,凝聚出属于自己的决念,届时,当他了悟到意念的强大与不可战胜之后,重力自然会在意念的冲击下溃不成形,而他,自然也就可以轻松的站起来了。
花错此时正被重力牢牢地困在原地,他的现状一点都没有进展,手指包括嘴唇连一丝都不得动弹。
‘决心,毅力,我要怎样才能利用这些东西摆脱重力啊。’
‘说的轻巧,那种东西虚无缥缈,根本无迹可寻,我是想要站起来,想要成为一个令人尊敬的强者,而且我也坚信自己可以办到,但为什么我就是站不起来。难道是我的决心还不够吗?可恶,我明明已经受了那么多的坎坷,为什么我的决心还不够!’
‘难道这不就是所谓的决念吗?想要达到自己目标的决心意念。动一下啊!可恶!动啊。’
花错心头微微有些恼怒,但更多的却是对自己的不争气感到气愤,为什么一个年过八旬的老婆婆都可以办到,但自己却办不到,难道是面临的困境和危险还不够吗?
想到这里,花错干脆放弃了抵抗,反倒将呼吸调整均匀,心神也在片刻间从焦虑当中解脱,变的古井无波。
‘为什么那位老婆婆可以释放决念,是因为危险。对了,是危险!’
忽然间,花错好像明白了什么,心头惊道:‘是了!我现在之所以被重力压迫,是师父为了锻炼我所制造的重力,所以心里缺乏对危机的紧迫感,觉得即便无法摆脱重力,日后也可以通过努力来得到实力,这就是原因所在!’
花错突然想到了故事当中的那位老婆婆,对方便是在面临危险之时,才瞬间激发出了自己的潜力。
但他自己却因为没有危险的缘故,对于摆脱重力产生懈怠,心中所产生的疑问也只是不甘的抱怨,这跟真正的决念相去甚远,甚至大相径庭!
明白了这一点,花错便不再茫然惊慌,也不再为了摆脱重力而感到焦虑急躁。
他此刻反倒平静下了心灵,开始认真省视自己的问题所在,并且进入了一种自我否定与加强意念决心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