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男人总是……不太主动……就是对你淡淡的,不明确接受也不明言拒绝,总是处于一种……额,暧昧的状态,那该怎么办?”玉瑶终于说到了有价值的话题。
这说的不就是沐玥?
“睡了他。”
玉瑶终于红了脸。
“你你你你……你这男子……”
“我我我我、爱他,所以想睡了他,有问题吗?”
陆何从来没想到自己可以把爱这么轻易的说出口。她从来不相信命中注定这种事情,但是自从遇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她信了。
她也反思过自己对沐玥的感情,但凡她不确定的事情,她不会轻易行动,但是一旦行动了,就是必然。或许是因为沐玥,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见过的人,正如雏鸟对第一眼看到的事物产生的无条件的信赖,陆何也是这样向自己和皇后解释的。
只是,也许真的是她自以为是的所谓命中注定吧!
理清了的惨淡的现实,总归是令人难以接受的。
“你可知爱上一个人有多简单,想要拥抱亲吻,有多难。”陆何感叹。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什么叫做一语成谶。她半开玩笑的大话终究不只是单纯的散落在空气中,然后彻底消失。
玉瑶离开后,陆何又大吃了一顿,并且四处观察清楚了明日上潮笙阁顶楼的路径,才回了景府。
在景奕的指导下练字,总觉得有些心浮气躁。
而此时景凌还没有回来
——今日该是与他同睡。
然而陆何对于此类门面的事情今日都感到厌倦了。和景奕说了声今日一个人睡,就径自回了自己的石楠小轩。挑云很惊讶陆何会选择回来独睡,要知道她可从来没有错过一次和美男同屋而眠的机会。见陆何带着几分疲惫与烦躁,并没有多问多打扰,只告诉她景奕身边的侍卫常轩今日送来了一味新茶,沏好了放在桌上,让她记得尝尝看就退下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
陆何疲惫之余觉得脑子乱糟糟的,坐到桌边,直接把茶壶放到嘴边一口气喝完才觉得胸前爽利了许多。
好茶。
说起来,景奕待自己确是极好的。陆何不禁为自己练字时心中的几分敷衍而感到愧疚,更愧疚的是自己因为子鸢的话而对景家产生的防备。
子鸢在一早知道陆何与景家公子的约定后,就这样说:“不论如何,我建议你尽量减少呆在景府的时间。”陆何当时回答的不正经,大致是会出去找人开房,但的确把这话放在了心上。
后来和景凌约定前往花间城,不能说没有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再想到玉瑶姑娘对自己的坦白,和自己对她的欺瞒,陆何更觉得身心受困。
还有潮笙阁那恶毒小贱人和隐形情敌小美人,不管沐玥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她都很危险有没有?
“哎~”陆何衣服也不脱就滚到了床上,或许是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你每日上午坐在潮笙对面,害的卓阳老来烦我,这账目可是算不准呢!”
陆何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待她听见窗子打开后的屋外传来的风声,陆何才起身望向了小轩的窗子。
正是这一望,陆何看到了此生难忘的画面。
竹雕的窗帷大开着,圆润的金黄的月泛着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芒,把周边的一片天空映成藏蓝色,周边楼阁的飞甍和深棕色的楼角隐约可见。一个长发兰服的男子坐在窗上,乌黑的发丝随着初夏的清风微微扬起,缠绕在触手可及的月光上,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如刀削般冷峻,却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柔和了许多,许是因为男子嘴角微微的笑意。最最迷人的,是那双海蓝色的双眸,如海一般幽远深邃,如海一般……摄人心魂。
皎皎……如月。
这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足以耗尽一生时光予以追寻。
良辰美景奈何天,她陆何是不是该有所行动?可是,她怕,打散了这难得梦境。
狂喜在她的胸腔中蔓延,一扫所有的疲惫和苦闷。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如果这不是爱一个人的感觉,那这世间,就没有爱了吧!
“我给你算账。”
等陆何意识到这是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的这么没水准的话,都想抽自己两耳光。
不过,平日里吆喝着扑倒他,如今人都自己送上窗了,陆何反而心生怯意,生怕自己一扑,把那如画男子扑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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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轩回来的时候,景大公子景奕还在桌边写字。自己研墨,自己铺纸,自己写字,这在他家公子身上还是少有。
“公子。”常轩行礼。
景奕没有抬眼,只是放下笔,把刚刚写下的字卷起来,放入一边的书架上。
这意味着公子对刚才的字是很满意的。
“可需要属下着人把那副字裱起来?”
“……不必,”景奕沉思后还是拒绝了,可见是考虑了刚才的提议,“吩咐你的事可办好了?”
“已经办妥了,属下亲眼看着……夫人喝下去,还吩咐以后都泡这个就好。”常轩说话如常,而在最后神态稍变,“公子,属下……今日还发现,一男子翻身上了夫人所在的房间……轻功了得……轻车熟路,依属下看,那正是潮笙阁夫人心心念念的那位。”
呵,偷男人都偷到府里来了,若非今日有常轩盯梢,这俩人岂不是要瞒过所有人?明里互不理睬,私下都已经到了跳窗入室的地步。
“这沐玥竟然对她有意?”
常轩一脸懵逼,主子,您这么问奴才也不知道啊,奴才并不是很懂主子你现在想什么。
景奕似乎也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当然作为主子的他说不傻,别人自会以为这个问题高明之极。
若不是今日,景奕也不会觉得陆何防他防景家防的那么深,他甚至要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可是陆何和那男人给了他很好的理由。
他突然觉得是不是要感激那个男人的出现?
他竟然还以为陆何不过是小女子气的说说要睡男人,而实际上总会遵守些北国的朝规制度?
大婚当日,她说:“既然都是聪明人,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但正因为是聪明人,所以从来没有真正的实话可言。他,不信,是对的。
更何况,抛却所有所谓的用于伪饰的托词,也必定如此。一贯如此。
“那剂量,不必克制了。”景奕吩咐。
常轩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要知道那剂量的药给女子长时间喝了,虽可以避孕,但是极大地伤身,甚至会导致一生不育。
常轩毕竟是正统北国直男,他知道这对于北国女子意味着什么
——简直就是宣判了死刑。